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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过后,春意更盛。

田地里的庄稼长势一片大好,视察一圈回到晋阳的李元吉不免心情大好。

行走在春风迎面的街道上,隔了几条街便会看见被人里外三层包围的说书人,这在晋阳城已经见怪不怪,甚至在整个并州府都流行了开。

所说内容有各种传奇野史,前朝秘闻旧事,当然最受欢迎的还是一只猴子大闹天宫的故事,无论是黄髫小儿还是鹤发老叟,无不是听得津津有味,更有些年轻力壮的郎君完了去田地干活,被自家娘子扯着耳朵拽了回去。

“舅父,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的本事,精盐烈酒且作不谈,你这个孙猴子的故事从哪里来的?”

马车里,窦孝慈来回打量着李元吉,连日来操劳暗线一事,使他战后刚恢复圆润的脸颊再度消瘦了回去,今天终于抽得空来,便随着李元吉一同出来。

李元吉放下掀开的车帘,靠在车厢,懒洋洋的道了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如果我说是做了一梦,就突然出现在脑子里,平台,你会选择相信吗?”

窦孝慈撇了撇嘴,睡了一觉便有这本事,那他倒是愿意天天呼呼大睡,齐王府的物件,桌子椅子还未流传出去,但窦孝慈知晓这迟早会风靡九州,改变千年来的百姓生活。而流传出去的大到精盐、烈酒、线装书,再到象棋、说书人口中的故事,哪个不是轰动一时。

“你若不愿说,我这个做外甥的岂能再三追问?”窦孝慈酸溜溜的道了一句。

一旁的冬香时日久了,也与窦孝慈相熟不少,遂也少了以前的拘谨,用白皙的手儿捂嘴偷笑。

“咯咯……”已跟随李元吉左右的定奴也是眉开眼笑。

窦孝慈旋即将目光对着定奴,看着他那稚嫩的脸颊,窦孝慈心里不免再度生出捉弄一番的念头,于是故意板着脸道,“定奴,你这是在瞧我笑话?”

小孩儿本就是天真,见窦孝慈脸色已变,连忙收了笑脸,想要开口解释,却又不知如何言语,唯有将头摇的与拨浪鼓一般。

两只眼睛望向窦孝慈,满是小心翼翼。

见小孩儿可怜的模样,李元吉不禁瞪了一眼窦孝慈,“定奴年纪尚小,平台不可以戏弄定奴为乐。”

听了李元吉这句话,定奴当即再度笑逐颜开,也不再去管佯装气恼的窦孝慈,从身上的布袋里取一本书。

布袋是张拂儿亲手缝制,走线飞花格外精美,定奴每日形影不离的背在身上,布袋里也一直装着几本线装书。

自从文印馆推行,线装书已经在并州境内被广泛接受,毕竟线装书携带较为方便,并因印刷费用低于人工誊写以及李元吉有意让利于民,所以线装书的价格比卷装书价格便宜了一半。

李元吉很是喜爱乖巧好学的定奴,只是见他在马车里仍要读书,不免开口出声道,“定奴,勤奋好学是好事情,但切记不可死读书,学而不思则罔,心中要时想一想为何有如此之言。要常想圣人当时之境,设身处地,便会有大益处。”

李元吉本还想说要带着怀疑与批判的目光去读书,但是定奴毕竟年岁尚小,学识的根基较浅,若是此刻就灌输他勇于否定前人,一来是太过离经叛道,二来是让其养成了只会批判的思维,从而不愿再继承古人之精华。

可即便如此,定奴仍是脸色郑重要跪下行礼,“恩师教诲,定奴铭记在心。”

李元吉哈哈一笑,身体前倾将他双臂抓住,让定奴坐回原位,“此外,日后在马车与灯火晦暗处,就不要读书了,你年岁还小,莫要得了眼疾。”

定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应诺。

到了营地,王三很是娴熟的停下了马车,正在当值的兵卒也认出了这戴面具之人,知晓这是齐王的马车,当即跪地行礼,“小人见过大王!”

正在下车的李元吉与当值兵卒摆了摆手,“都起来吧。”

马车停在营地外,李元吉一行往里走去,不多时,便见到了校场上来往操练的兵卒,虽然很多是新兵入伍,但是李靖将他们打散后分入到各个因营,由几经沙场的老兵带着训练,所以时日不多,但已初见成效。

只是人满之后,校场用来操练便显得有些拥挤,而且很多兵卒还尚未配备武器,拿着木棍。

一瞬间来了两万人,即便打败了刘武周与突厥获得了一些,但仍是远远不够,李元吉看到这里,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随即也不得不叹了口气,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如今这三万人的军队,便已经将李元吉搞的捉襟见肘。

“大王!”

不远处,李靖等人快步而来,继而在一丈之外跪下行礼,如此,校场内的所有兵卒也跪了下来,“见过大王!”

声势浩大,震彻云霄。

李元吉大为满意,忙让众人起身,兵卒照旧操练,自己则是随着李靖等人往一侧营房,各自落座之后,李元吉看着左右欲言又止的模样,不免笑着道,“诸位将军,可是有烦心事?”

李靖捋须不语,尉迟恭则是与王家兄弟互相看了看,一副想说却又不敢开口的模样,倒是一向寡言少语的李道玄出声道,“大王,我等烦忧之事有二,一是营地场所已不够将士操练,二是兵器甲胄仍有不足。”

李道玄此言一出,其余诸将纷纷点头。

此刻莫要说玄武卫与白虎卫的甲胄,就是普通士兵的长矛弓箭都短缺,作为主将,自然是急在心里,可是宇文思纯那边确实已经尽力了。

“创业初期,万事艰难”,李元吉叹了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双腿盘膝,右手在腿上轻轻的拍着,好一会才出声道,“营地一事,李将军你可带人去寻合适场地新建,这银钱我来与宇文大郎说,若是府库当真无银钱,那便挪一下齐王府的用度。”

“大王不可!”

李靖赶忙出言劝阻,身为李元吉的近臣,他是知晓齐王府每月不少开支在了以工代赈等方面,李元吉的生活颇为节简,若是在从齐王府抽出银钱来新建营地,李元吉可就真要喝汤水了。

“我原将俸禄拿出,以做军资”,李道玄沉声道了句,尉迟恭等人当即附和。

李元吉笑着摆了摆手,“诸君追随于我,本就是为了建功立业,求得荣华富贵,元吉虽说眼下难以给各位将军高官厚爵,但是这俸禄之钱是万万不能收。”

见李元吉如此,众人只得作罢。

随后李元吉又是道,“方圆已经在长安站稳了脚,想来很快就会送银钱回来,到时候兵器甲胄的难题便迎刃而解,但兵卒操练不可整日在营地里舞刀弄棒。道玄,我命你带着白虎营去穿过太行山去武安、襄国等郡,行踪隐秘,将那些山匪可以一一缴获,既能练兵,还能为军队补充粮饷。

窦孝慈皱眉道,“武安、襄国几郡那是窦建德的地盘,万一遇到了对方大军岂不是进了龙潭虎穴?”

“白虎营本就是为了千里奔袭,日后深入敌腹也是家常便饭”,说着李元吉望向李道玄,“道玄,你可敢去否?”

李道玄脸上仍是不见表情,但是一双手却握成了拳头,声音中也多了几分不常见的颤动,“大王吩咐,岂敢不从。”

“好,果然是李家好儿郎!”李元吉放声大笑,随后又是继续道,“明日尉迟将军领玄武卫进太行山,依仗山势好生练兵,军粮只备三日,一切吃喝便靠山吃山。”

尉迟恭闻言赶忙领命,喜笑颜开,刚才听得白虎营已派往河北历练,他不免心中着急,毕竟营地里练兵着实成效有限,如此一来,玄武营岂不是要落于他人身后,如今听到白虎卫进太行山训练,尉迟恭有把握可以让手下这帮兔崽子脱胎换骨。

“两个月后,皆回晋阳,我会亲自比试两营的实力。”

李元吉这句话好似乎在干柴上添了一把烈火,李道玄于尉迟恭皆是目光闪闪,欣然应允。

“李将军,剩余三万人中,大多是新兵,莫要说厮杀之术,这身子骨怕都不够结实,倒不如让他们用上两个月的时光,在并州府挖一些沟渠,以引黄河、汾水至并州境内,如此一来锻炼将士体骨,从而更适合战场厮杀,二来也为百姓谋些福祉。”

李靖捋须沉吟片刻,不禁叹服道,“北地缺水,若是能引黄河、汾河之水纵横交错于并州,可免日后百姓干旱之苦,大王当真是深思熟虑,李靖愧不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