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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看着紧抓自己小黑爪儿的修长瓷白的手模儿手,暗自感叹:哎,自己要是能有一双这样儿的手多好啊,自己要是能有一身这样儿娇嫩白皙的皮肤多好啊,老天不公啊!他一个大老爷们你给他一身仙女皮儿,我一个娇娇弱弱的小仙女儿却给镶嵌了一身黑猪般的肤色,没天理了,没天理了,没天理了!

景阳听着身边小丫头的低头叹气声,以为自己擅作主张的牵起小丫头的手,她介意了,可是这双软绵绵细腻腻的——呃——小黑手,自己怎么也舍不得放开,就装作不知道小丫头的怨怪吧,真的是自己的手不听话,脑子怎么示意,手它自己就是怎么着也不放开。手有自己的想法,他自己能怎么办。

文静在心里骂了老天两句后就后悔了,抬头望天,一脸悲戚:对不起,老天爷爷,我错了,我再也不骂你了,你可千万不要一生气就夺回我重启人生的机会啊!我道歉,我为刚刚自己的不理智不礼貌诚心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不要放心上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重要的道歉要来三遍!

景阳看着这样的文静,以为自己做的真的太过分了,决心要忍痛放开小丫头的手,可是任他怎么抽都抽不走,害的景阳以为文静也舍不得撒开自己的手呢。结果等文静向老天道完歉后很利落地撒开手,景阳才知道,自己刚刚自作多情了,很是失落。

而文静不关注这些,也就没有注意到景阳的小心思,向老天道完歉后收回头的瞬间瞥到院子墙角有一小线淡淡的蓝紫色飘过,大胆的文静以为是传说中的鬼火,兴奋的拉着景阳的胳膊就往那边跑,边跑边喊:“那边好像有蓝色的火,咱们过去看看。”

景阳:“……”呃,好吧,自己看中的小丫头,自己宠。

等俩人跑到那抹貌似蓝色鬼火那处,文静又失望又稀奇:“哎,我刚刚还以为是火呢,结果是只蓝紫色的蝴蝶,这个颜色的蝴蝶好漂亮啊,我从来都没见过。”

文静自己也清楚,司令部,最是正直阳光的地方,怎么会有鬼火这样的东西存在,是自己瞎想了又,可能是重生让自己时常有瞬间的意识不清了吧。

文静再仔细一看,原来刚刚自己在远处看到的类似白骨的东西是一排开的鲜嫩葱郁的水仙花,上辈子学医的缘故?经历离奇重生的缘故?还是上辈子的重度近视也跟着一起重生回来了?怎么能把这么高洁秀雅的花儿看成是白骨?怎么能把如此漂亮的蝴蝶看成是鬼火?真的是脑子瓦塌了!

景阳:“小小年纪眼神儿就不好了,可别成了四眼儿,丑。我爸闲了爱拾掇花草,估计是这花儿味道好招来的。”

文静摒弃掉脑子里的各种奇思怪想,遵循着这辈子目前为止自己还是个土包子的形象,装无知的问:“这叫什么花呀?好漂亮,没见过,好活吗?我爸妈也爱养花儿,好活的话就给他们弄个叶子弄个茎的让他们养着玩儿。”

景阳:“这是水仙花,可不好养活,哪有弄个叶子弄个茎的就能养活的,你真会难为叔叔阿姨。”

文静:“这是水仙花呀?活的水仙花哎!以前只在中央新闻里看到过,就是国家领导人开会的时候,旁边桌上常搁的花儿,能够匆匆瞥一眼是挺好看的。”

景阳只是越来越觉得小丫头有趣了,笑容也越来越可以肉眼可见了:“这个花儿有毒,当然种的离人远一些还是可以的。等我爸回来让他给挖几株,晚上我送你回去的时候拿上。”

文静:“怪不得,你爸爸种在墙角。”当着面的时候礼貌问候任何人,背过人还是有些叫不出口那些长辈的尊称的,毕竟自己年龄比现在在世的所有人都大。

上辈子文静小的时候喜欢水仙花,可是没能力养,长大后听说水仙花有毒,便歇了养花儿的心思,上辈子一百多年真的没有见过活着的水仙花。这辈子自己家有山头了,种山上不知道能不能长得好,辟一处小畦子专门种水仙花儿,围起来,人了、家禽家宠的都安全。花儿是真的很漂亮,长在了自己的心坎上,清雅高洁。

“你爸爸很会养花儿,花儿养的真好。我爸妈也很会养花儿,连仙客来都能一年四季的开花儿,开的还很漂亮,没准他们会成为志同道合的花友呢。”文静看着墙边漂亮的一排水仙花,想着自己爸妈养的粉粉嫩嫩的一屋花儿,开玩笑的说着。

景阳却认真回答:“我觉得他们肯定会相处的很好,有机会一定介绍他们认识。”

文静以为景阳说笑,一笑而过。因为在文静意识里,景阳父亲是高高在上的师长,自己父母是本本分分的农民,没有共同语言,最主要的是阶级不同,圈子不同,应该不会有交集。

景阳却心下决定:我会努力早早让双方父母见面,让他们从内心认为咱俩是天生一对,让他们为咱俩做主订婚成婚,最好是定下娃娃亲,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你绑在我身边,一刻也不分离。

文静如果知道景阳内心的想法,一定会感慨:孩子,你真早熟!孩子,你的审美呢?孩子,你真饥不择食!老太太我一百好几了,足够做你祖太奶奶了!

当然,现在的文静并不知道景阳在想什么,而是看着硕大的院子感慨:“分院子的时候都是按级别分的吗?这个院子是最大的吗?我就喜欢宽宽大大空荡荡的地方,舒心自在。”

景阳:“部队一般都是按级别分配的,我爸是这里最大的官儿,还有政委也是同级别的,也是这么大的院子,就在我家房后头,单独的院子不多,主要是太占地方,一般都是分配到那边的楼房住。”

文静:“人,果然还是需要奋斗的,努力奋斗了,成功了,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景阳:“对。”

文静:“哎,刚刚讨论以后去哪儿的问题,我觉得以后还是去我家吧,别给你爸爸添乱了,你爸爸身在高位,肯定特别忙,而且我不想每天都洗碗,小仙女的小嫩手是要保养的,不能干粗活儿。”

本来文静是想用这个借口忽悠景阳去自己家的,跟人家学本领还要吃人家的饭,太占便宜了。文静用一百多年活明白了一个道理——君子之交淡如水。文静用同样的一百多年活明白了另一个道理——人情债最难还!

景阳终是伸出魔爪摸了摸文静的小毛头:“我家洗碗池高,你够不着。你忘记刚刚你踩着凳子靠着我洗碗的样子了?以后我洗碗,你歇着就好。”

文静就,狠心塞,心塞到完全忘记讨论以后去哪儿的问题。

景阳:笑话,能把你拉我卧室独处为什么去外头被人监督?每天洗完碗拉着文静进自己卧室一起写作业,一起看课外书,一起复习,一起预习,一起运动锻炼,想想都美。

然后景阳便拉着文静走进自己卧室,把文静按坐在书桌前,自己很自然的坐到文静右手边,把文静的作业拿出来摆好,再拿出自己作业摆好,来一捧摸头杀,“写吧。别小看了那一分之差,就是那一分之差,才是最难超越的,加油,看好你哦!”

文静:“……”

文静今天经受的雷多到是自己智商掉线:“哦。”木讷的拿起笔写作业。

景阳:这是把小丫头吓着了?感觉自己前路漫漫怎么办?十二岁,八岁,前路是真的漫漫。

院墙外,身姿笔挺的高个儿中年男士趴在墙缝儿门缝儿各种偷窥,隐隐约约的画面,隐隐约约的聊天,使得中年男士抓耳挠腮,眉头紧锁:啥也看不清楚,啥也听不明白,那个心焦哦!可是,自己这边还没弄明白院子里俩小人儿的状况,俩小人儿便进屋了。

哎,索性自己转身去办公室接着工作吧,家里是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了。可是,就是这么一转身,正经了三四十年的精致中年男士,现在以满身灰土,身形扭曲的奇特形态明晃晃的展现在与他同级的死党政委眼里。

果然,就听那政委声带揶揄的小声说:“你这么大个师长还干这些个偷听墙角的事儿,跌份儿了吧?哎,你说就你这个样子让你那个死对头看见会怎么样?我突然特别现有兴趣了,怎么办?我替给你嗷一嗓子呀?”

景师长虽然平时像个正经军人那样的一本正经不苟言笑,但是,实际上,他曾经也是个纨绔了整个少年时期的军二代子弟。那一身的痞气在特殊环境下会不禁而泄,如果这个表情落在颜控的妹子眼里绝对的勾魂,可是落在从穿开裆裤一起玩到现在的死党眼里,绝对是个兵痞子,骨子里就是个兵痞子,坏得很!

那政委:“怎么,你想动手?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我老胳膊老腿的,不说还得全须全尾的养家糊口,就是真的磕了碰了我媳妇心疼,我的烦恼你不懂!”

景师长:“……”

景师长这回是真的想要痞一下了,狠狠地痞一下,当然理智还在,绝对不能在家门口就干起来,要不自己这个做公公的,在未来儿媳妇眼里成什么人了,不能给儿子拉后腿!

然后,景师长露出一个可以阴邪到让那政委毛骨悚然的眼神儿,伸出刚刚托墙壁蹭脏的手搭在那政委肩头,貌似好哥俩儿的硬挟着那政委走向自己办公室旁边活动室,来个好哥俩儿间的友好互动,好好拉拉感情,完全不管那政委那一脸委屈一脸拒绝的倔强,还以牙还牙道:“你看看你,沉溺在温柔乡里已经忘记了雌性动物都是颜控的事实吧?当心你媳妇儿嫌弃你的大肚腩和水牛背!走,好哥们儿带你去恢复身材!”

那政委:“……”

两个位高权重的地区一把手,就这样不顾形象的一路哥俩儿好的你推我搡的走进景师长办公室关紧门窗,并没有像在路上说的那样去切磋。

景师长给坐在沙发上的那政委递过来一个不小的印着为人民服务字样儿的白色带把儿搪瓷水缸,缸里是用最次等的茉莉花茶叶沫子泡出来的浑浊茶汤,自己则拿了杯白开水抿了两口。

那政委看了看手里的茶,撇了撇嘴:“哎,你一个大师长就喝这个?跟我哭穷呢?我跟你说,我可没闲钱啊,我可是有老婆孩子要养的。”

景师长冲那政委翻了个你懂的的白眼儿:“嫌弃就去你屋?”

那政委:“可别,我后背墙上的那个窟窿可以一直没堵上。”

景师长:“那就别挑,有得喝就不错了,嫌弃了以后可以自备。”

那政委:“当地人所说的球毛样儿就是形容你的,也不知道一家子三个光棍汉儿有啥舍不得的。”

景师长:“你一个没有了斗志腻在温柔乡的老年人不配知道。怎么样?谁干的,找出来没?”

那政委一听这话表情都正经了:“没有,但是有眉目了,跟你家老头子也有点儿关系,老吴头本人不知道参与没,吴副旅长肯定跑不了。”

景师长:“山里的那些弟兄们没事儿吧?”

那政委:“没啥事儿,这边儿的山都比较荒芜,天气也好了,不怕冻坏了,就是蛇虫鼠蚁的比较多,难应付些,我让人留意了,必要时帮一把,也算是深度磨练了,对他们个人也挺好的。”

景师长:“哎,磨练是磨练了,就是目的不单纯,如果这些孩子出个什么事儿,他良心怎么过得去?”

“你都这个岁数了,还想不通这些?你那些个烂好心别到处发散,攒着等能名正言顺地接孩子们回来了再对他们发散吧。”那政委喝完水缸里的茶水,站起身,“走,练练,别真让我媳妇嫌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