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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该放鞭炮的时候文静一家还没回来,强子等不及就自己放了,今天又有捡的了,蹦蹦哒哒的就揣着鞭炮上山了。

高歌顾辰和温栋云后面跟上。

文建军一家锁门开车出发去拜年。

车后拉了一箱香蕉,两瓶酒,一条烟,还有一对猪蹄子。

开车也就五六分钟,一家人搬着抱着拎着礼就上楼去给人拜年去了。

这个年代这个小县城,楼房还是很少的,貌似只有三处,一处是五一广场改建的,卖给能买得起的老百姓;一处是政府家属楼,给领导指标住;还有一处是法院办公楼家属楼一个院子前后栋。

因为李宽是领导,有政府家属楼指标,白守霞就没要法院家属楼的指标。

楼高五层,他们家住三层。

敲门,开门,一声声过年好,一声声都好,一家换一家的换压岁钱仪式上演后落幕。

看着文静一家背着抱着的样子,李宽都快流泪了。

哀愁的脸上,一双闪着水光的眼睛满含欣慰,嘴上埋怨着:“来就来呗,有钱了也不是这么个造法儿,年前年后都带礼,跟我见外不是,你们日子还过不过了?”

李宽知道文建军的行事风格,不会打肿脸充胖子,没钱肯定不会给送节礼,给送两回,肯定是有钱了,只是没想到会那么有钱。

进到家里,也不用换鞋,怎么自在怎么来。

孩子们自然是玩儿到了一处,白守霞削皮切苹果,温栋瑜自己帮着倒茶给俩男人喝。

俩男人坐在沙发上,一个愁眉苦脸,感慨良多,一个耐心倾听,低声宽慰。

仔细听,原来是李宽高升了,从县税务局局长升职到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的职位,年后入职。

虽然是高升,但实际上是换了新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不是啥事儿都能走的通。第二个是从鸡头变成凤尾了,在更高一级的地方说话不顶用了,所以年年过年必来拜年溜须的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都没来,包括同事同级。

然后,李宽自闭了,活生生的体验了一把人走茶凉。

诉说完心中凄苦,李宽激动的抱着文建军带着哭音说:“建军呀,只有你,只有你不看世态,只有你是真心跟我相交,这个年,连小辈儿的亲戚都有好几个没来的,就只有你,年前年后的大包小包的来看我。世态炎凉呀!我心里苦呀!”

说完还拉着文建军站起来,走到储物柜那儿,指着空荡荡的储物柜说:“你看,你看看,年年那个柜子都没合上过门,今年就完全没打开过。”

白守霞打断李宽的抱怨,跟文建军说:“建军,别听他的,过来坐着说话喝水,一会儿小白一家就到了,昨天说要跟你聚聚的。”

文建军宽慰着李宽,拉着李宽坐到沙发上继续唠嗑。

李宽沉浸在自己被凉的世界里无法自拔,自顾自的跟文建军说:“你说说,以前年年过节,他们谁不上赶着提溜搭担的来看我,好烟好酒好茶叶,堆的柜门都没关住过。你看看现在,空荡荡的都要落灰了,这才几天,下了调令才几天,人情冷暖果真就如此凉薄?”

文建军看着这架势是结束不了了,想着以前一直被端着,突然冷落备至如此,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有的,自己该怎么开解他呢?

温栋瑜:“大姐夫,人情冷暖向来如此,唯利是图是人的本性,得势时巴结,失势时落石太常见了,为这些小人行径自己生闷气不值当,咱有本事的人,改明儿到市里依旧风生水起,他们只能在县里继续猫着各种低三下四拍马屁,都不是一个阶层了,你还在一个啥?以后咱就是站在台阶上被人仰视还够不着的主儿,现在表演人走茶凉,以后需要寻咱帮忙咱也可以视而不见,省的给自己添麻烦,一个没注意被有心眼儿的人陷害了都不知道,毕竟是政府官员,身底干净最重要不是?”

白守霞听到这儿就激动了,一拍大腿高声说:“弟妹呀,你可算说对了,我之前就跟他这么说的,他不听。以前人家来送烟酒茶叶的时候他还怕人往里塞钱不敢收,现在人不送了他还计较上了,贱骨头。”

文建军:“大姐,姐夫是因为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感觉悲哀呢,又不是在乎那点烟酒。真要在乎物质,早去贪污了,还能借钱去市里买房呢?”

白守霞:“我也知道是这样,可都知道是这样了还因为这个天天闹脾气,谁有时间天天哄他了还,又不是个孩子。调令下来一个月了,就你们一家和小白一家来看望过,没个发泄处了,拽着你抱怨个没完,大过年的,找不自在。”

文建军:“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年后去上班了忙起来就好了。房子买好了吗?去了就能住?”

李宽:“唉,借钱也就跟小白借到了,别人都不接电话。我没跟你借你别介意啊,一个是你在外地,一个是觉得你在外奔波不容易,不能因为我买房你们省吃俭用,简单铺了个地,买了张床,厨房卫生间重点装修了一下,去了就能住。剩下的等攒一段工资再说,我们就一个闺女,没压力。”

文建军:“我们在外面奔波这几年也算小有成就,买了房子迁了户口,开了个公司,主要就是种地卖菜卖水果,还算可以吧,不用饿肚子了,也不像之前交不起学费了。”

李宽:“俗话说人挪活树挪死,果然,你们出去打拼没有错,你说得对,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混的开。我也看开了,过好自己的日子最重要,管别人什么态度呢,滚远远的去。”

文建军:“就是,咱过好自己的日子,才不操心别人有啥困难呢。”

白守霞看着说笑开的俩男人,悄悄跟温栋瑜说:“你看,就说他是憋的么,有倾诉对象了,一会会儿倒好了。”

温栋瑜笑笑:“小孩子习性,说完就忘了。”

白守霞撇嘴:“不过要我说啊,这世态是挺炎凉的,以前人们上赶着来给我闺女送的压岁钱,人存下不少小金库呢,今年就她爷奶姥姥姥爷和她小舅给了,别人都没见着,昨天还抱着存钱罐落泪了。”

温栋瑜:“去了市里就好了,明年压岁钱更多。”

正说着呢,门被敲响了。

打开门,进来的正是白守霞嘴里说的小白一家,她的弟弟,文建军的死党发小白守城。

又是一声声过年好,又是一声声都好,又是一幕幕换压岁钱仪式。

最后是小白和文建军发小间的久违拥抱。

关门进家,大人们坐在沙发上聊天。

四个女生凑一屋玩女生之间的小游戏。

白守城:“建军咋样?平时都忙顾不上联系,写信还要好久才能收到,累不?生活学习工作条件好不?”

文建军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次重点夸了文静和双双学习好,还挣了奖学金。

招来一顿羡慕,还有预约出去的另外两个女生即将遭受的男女混合双打。

温栋瑜白了文建军一眼:“臭显摆。”

文建军不服:“我才没有,我闺女就是很棒,光文静挣得奖学金都有十好几万了,双双年级低,奖学金不太多,也有几万了。”

温栋瑜无语到白眼儿翻上天。

说起钱,白守城说:“唉,对,我现在被调到理财岗了,年前上头给下了个任务,让卖出去一百万基金最低指标,新出的东西,上头的说法是炒基金。我都不知道啥是基金,就让卖,你在首都听说没?”

文建军:“这个没听说,光知道天天有炒股票赔光跳楼的。”

温栋瑜倒是跟财务有关的全会瞟了几眼,知道有这个东西,但不知道具体是干啥的,倒是在证券市场里头见过,想起文静总跟着景阳在证券交易所溜达,可能知道点啥。

站起身把文静喊出来说:“你知道啥是基金不?”

文静听完想到了什么,预示到即将有财到碗里来,双眼立马睁的硕大,说话的声音都要劈叉:“基金?要买基金吗?”

温栋瑜文建军一看文静的表情就知道又要发财了。

文建军:“啥是基金?跟股票一样吗?能挣钱不?不会赔的连裤衩都不剩只能跳楼吧?”

文静激动的直晃手:“不会不会,会挣钱,挣好多好多钱,翻着番儿的挣钱。怎么卖?哪有卖?卖多少?我全买!”

文静知道会翻着番儿的赚钱,还是因为上辈子的几年后,文静跟家里人聊基金股票的时候,温栋瑜说了句“头一年开始卖基金,小白没有卖够指标,自己填钱进去凑数,可赚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家错过了发财机会,还是因为文静有迫切发财的愿望,这句话文静记了两辈子,到现在只要一谈基金,文静就两眼冒光。

可是别人不知道呀,包括文建军两口子在内的一屋子人,全都疑惑地看向文静。

白守城:“什么意思?你要都买?”

左青,白守城妻子,疑惑、震惊、难以置信,各种情绪充斥在眼中,颤着声音问:“你到底得了多少奖学金?”

白守霞:“了不得了,建军两口子就是谦虚低调,孩子这么优秀,竟然都掩着不说,建军说了两句,栋瑜还拦着,做人不能太低调。”

李宽常年淫浸官场,各种消息、各种渠道、各种思想还得接受良好的,所以他的关注点还是比较正常的:“丫头的意思是,买这个能盈利?还很多?”

文静点点头:“对呀对呀,我建议只要有余钱就都买,到期一卖,妥妥的发财。”

文建军激动了,朝着发小就问:“多少任务量?能超额不?”

白守城有些呆呆的没反应过来,机械的回答:“一百万的任务,没说能不能超额,我得问问”,说完才醒悟过来,赶忙站起身穿衣出门,边动作边说话,“不,我现在就去单位看看会议记录去,你们等着啊。”

文建军也站起身问:“你怎么去?”

白守城:“我骑自行车来的,骑自行车去,最多十几分钟就能回来。”

现在的交通工具大多都是自行车,汽车在县城很少很少。而且县城不大,离银行又近,走路也用不了多久,所以骑自行车真的是很快。

文建军也跟着穿上外套拿起车钥匙就跟着一起出去了,关上门后,屋里还能听见楼道里文建军的说话声。

“我开车送你,更快,还不冷。”

白守城:“好家伙,你都买车了?混的不赖呀!”

文建军:“那是!走,兜风去!”

白守城:“哥哥,开玩笑呢吧!咱这边儿的冬天你带我兜风?确定不是想我中风?”

文建军:“哈哈哈哈哈!”

屋内众人:“噗!哈哈哈哈哈!”

留在家的又都齐坐沙发。

温栋瑜:“睆睆,你确定能挣?不亏本?不会像股票似的吧?你这可是关乎咱这几家子的经济命脉呢啊!”

文静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肯定靠谱,不过仅此一次,以后就不敢保证了。”

文静这么说是因为上辈子自己上高二的时候,听几个家庭条件好的同学说他们父母亲戚那年买的基金全赔了。这么算的话,那就是零五零六年的样子,是不是在零五年年初抛售了就安全了?可以试试。

温栋瑜:“你这么说,我可就这么做了?赔了你兜底啊!我可不会背债跳楼!”

温栋瑜这话说的另外三个大人目瞪口呆:这是亲妈对亲闺女说的话?这是温栋瑜能说出来的话?他们出去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连性格脾气都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不对,也没变很多,依旧那么知礼、和善、真挚。就是,到底是什么不一样了呢?想不通!

屋子里没讨论几句,门口就有动静儿了,只见白守城手里拿着一个卷起来的本子,文建军跟在后面关门。

众人齐齐看向白守城手里的本子,仿佛这样就能看到数据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