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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吕卫国的办公室出来,常委副县长郭海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只见他,神完气足,步履稳健地行走在楼道,精神头十足。他感觉自己现在的心情,不但轻松愉快,而且充满着灵感。此时的他,踌躇满志。

“敌人的敌人可能就是成为我们的朋友。敌人貌似很强大,但是可以分化瓦解,可以一段时间选出主要的敌人,其他的敌人可以暂时不动他,这样的方式就把很多人争取到自己的周围了,把敌人往往就孤立了。”

郭海涛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和吕卫国的谈话,异常的顺利。双方达成的共识和默契,尽在临别时的那紧紧一握。

谢春梅的秘书小秦,看到县政府办主任杨占军的办公室门开着,就径直走了进去。将一张便笺交给杨占军,面无表情地说:“谢县长早上打电话让我给她写的,她让我交给你,让你亲自给胡书记送过去。”

话一说完,小秦秘书转过身,就离开了办公室。杨占军透过近视镜,看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狗仗人势的东西!”然后才认真看起便笺上的文字。

东哥书记:

……我因身体原因,主要是血压偏高,头晕脑胀,身体十分虚弱,昨晚已在县医院住院治疗,现需到春明市做进一步检查……

谢春梅

看了几遍,杨占军感觉到心里十分解气,暗暗骂着:“活该!你总算也遇到了硬茬子!昨天下午,你一点面子都不给,把老子骂得狗血淋头,害的老子的头,现在还疼着呢!”

骂归骂,但想了一会,他苦笑着摇摇头,还是拿着便笺,就向胡东哥的办公室走去。路过常务副县长郭海涛的门前,透过开着的门,看到他正在看着文件。杨占军想起昨天郭海涛为他,不惜和谢春梅争执,为自己仗义执言。心头一热,就临时改变了主意,情不自禁地在门前停住脚步,开始轻轻地敲着门。

“是占军主任啊!快进来吧!请坐!”郭海涛一看,热情地招呼着杨占军坐下,走到门口,朝着对门喊来自己的秘书小薛。

小薛给杨占军倒了杯热茶,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又给郭海涛面前的大瓷茶缸子里续上水,轻轻地关好门,就离开了办公室。

说起郭海涛办公桌上的那个大瓷茶缸子,里面还有一段佳话:

位于升麻县西北的白邑公社,历史上曾经流传有“夏秋水汪汪,冬春白茫茫,只生盐蓬草,不长庄稼苗”的一个顺口溜。

七十年代初的一个春天,升麻县万人大会战时,刚参加工作才17岁的郭海涛,就被公社的贺书记,指定负责联络工作。当时工程的土方量巨大,动用劳力涉及到二十几个公社,男男女女好几万青壮年劳力。

在一个满天繁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皎洁的月光普照着大地的凌晨。想到今天要去县上,拿回施工图纸,并顺便报送工程进度的汇报材料。还不到五点钟,郭海涛就早早地起床了。为了走近路,他选择了翻山越岭。哪想到就在翻越一个山头时,脚下一滑,就滚落下去。

当他醒来时,发现躺在一个茅草房里的竹床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爷和一个扎着小辫的俊俏女子站在眼前。

向老人告知了自己的工作单位和姓名,老人很快就跑到公社找来了郭海涛的一个领导和同事。由于交通不便再加上他受到伤也不太重,公社领导给老人放了点钱,就让他在这里先修养几天。

俊俏的女子经常拿着这个大瓷茶缸子给他倒水,给他盛鸡汤。一心一意地用心服侍着他。看着女子清秀娇美的面容,杨柳依依的身材。步入青春期的郭海涛,很快就沦陷在爱河之中。

三天后,郭海涛离开时,就红着脸还厚着脸皮,死乞白赖地向女子要走了这个大瓷缸子。后来,一到星期天,他就带着一些茶叶跑到人家。老人看出了他的心思,就时常找个由头,扛着那只沙枪避了出去。久而久之,郭海涛就追上了手,最终将女子娶回了家。

女子叫田燕,不但貌美如花,还贤惠持家。虽不知书,却很达礼。

男人的一半是女人!这点郭海涛是非常认同的。新婚之夜,他将公社奖给他的一个精美的笔记本,送给了自己的爱人田燕。

笔记本的扉页上,他用钢笔抄写了这么一段文字:

致我的爱人田燕:女人是男人的伴侣和恋人,她为男人带来了美妙的情感和鲜活的爱情。男女之间的情感关系是人类最原始和最纯粹的表达方式,它涉及到生命的延续和幸福的实现。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郭海涛

当只上了小学三年级的田燕,用了一个多月,费劲地读懂笔记本上的文字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将郭海涛要走的那个大瓷缸子,洗了个干干净净,还特意在大瓷缸子的手柄上,系上了一个红红的丝带,挽成漂亮的同心结,郑重其事地再次送给了他。

机灵的郭海涛一看就明白,就将这个大瓷缸子视为珍宝。从此无论调到哪里工作,他始终带着这个大瓷缸子。

那年,郭海涛刚到县政府担任副县长时,一次,秘书小薛看到了这个土里土气的大瓷缸子,就私自做主,自己还掏钱到百货大楼,给他买了一个高级的漂亮的双层玻璃杯,就将这个大瓷缸子随手扔到了楼下的垃圾箱。

哪知郭海涛回来后,一眼就发现自己的大瓷缸子被一个玻璃杯代替,气的他叫来秘书小薛,大发雷霆,将他骂了个狗血喷头。气急败坏时,还当场砸了那个玻璃杯。

吓坏了的小薛,一声不敢吭。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不顾郭海涛还在怒发冲冠,急忙就跑到楼下,就在垃圾车将要离开的千钧一发之时,他拦住了拉垃圾的老师傅,好说歹说,硬塞给人家一百元钱,不计后果地让老师傅,将满满几箱垃圾,统统都张倒在县委的大院里。当时,正值夏天最热的时节,害的许多正在开窗办公的人们,只好如临大敌般的捂着口鼻,纷纷关紧了窗户。

在老师傅的惊愕的目光中,小薛不顾恶臭,费了老鼻子的劲,才找到那个已变得脏兮兮的的大瓷缸子。他如获至宝,喜极而泣。

老师傅看后,摇摇头,嘴里不停的嘟囔着:“疯了!原来是个疯子!”

小薛的这些被别人不能理解,近乎傻子的行为,被站在窗户前的郭海涛看的一清二楚。从此后,就开始刻意培养起他了,对他就像自己的儿子一样。

当小薛将这个不知洗了多少遍的大瓷缸子,交到郭海涛的手里时,他深深地给小薛鞠了一躬,就在小薛不知所措时,只见他快步走到饮水机前,接了半缸子水,咕嘟咕嘟仰着脖子就喝了个精光。

垃圾桶里找瓷缸子,这事很快就在县委大院传开了。人们纷纷说是郭县长念旧,按理说,这话也说对了一半。但这话传到田燕的耳朵,她那早已出现皱纹的脸上,一脸羞涩,满脸幸福,她笑了,还笑的是那么的甜。

看到自己的秘书小薛走了出去,郭海涛离开办公桌,端着自己的那个心爱的大瓷茶缸子,漫步来到沙发前,坐在杨占军的身边,拍着他的手,满脸堆满了笑容,亲热地问:“占军!有事吗?”

“哦,没事!我本来是想去胡书记那里送个这个,看到郭县长您在,就顺便进来向您说一声谢谢!谢谢您为我说话为我解释。”杨占军边说着,就将手中的便笺递给了郭海涛。

“占军!我和谢县长的争吵,您也听到啦?我是实话实说!本来您就是个老实人嘛!为人厚道,办事稳重。我当时也就是气不过,实在是忍不住,就和她争吵了几句。没办法啊!我就这臭脾气!多少年啦!实在是改不了啦!让您笑话啦!呵呵!”

郭海涛一边笑呵呵地说着,一边看着便笺。突然,他停下来,奇怪地看了看杨占军,就放低了声音,疑惑地小声说:“占军!这不是她谢春梅的字,是不是她秘书小秦代写的?”

“是的!是小秦刚交给我的,说是谢县长说的,让我亲自交给胡书记。”

郭海涛又盯着杨占军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只见他做出了一个让杨占军目瞪口呆的动作,将手中的便笺一点一点撕了个粉碎,走回到办公桌前,顺手就扔到办公桌后面的纸篓里,拿起桌子上的香烟,又走回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

他抽出一根香烟含在嘴里,习惯性地递给正在疑惑的杨占军一根烟,就要给他点上。杨占军反应过来,急忙拿过打火机,给郭海涛点上后,这才给自己点上。

“占军啊!您难道忘了吗?昨天她谢春梅是怎么骂您的吗?您怎么也不好好想想?她为什么要骂您的吗?”郭海涛吐出一口烟雾,目视着前方,慢慢地说道。

看着还在思考的杨占军,还没等他开口,郭海涛一副关切的表情,语重心长地又接着说:“我说占军啊!您也好好想想啊!你也只是给吕副县长带了个话,她谢春梅就满口污言,当着那么多人就大骂了您一顿。她之所以骂您,就是因为她对卫国同志很有意见,然后才拿您撒气!您再想想!她不顾自己的影响,公开又叫骂吕副县长!她这是什么工作作风?您说?胡书记知道了又会怎么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会儿,胡书记应该已经知道了昨天会议上发生的事啦!估计我和谢春梅大吵大闹,他也是知道啦!您就别再掺乎这事啦!我撕碎了谢春梅让秘书写的便笺,这也是为您老弟好啊!”

说刚说完,郭海涛将嘴附在杨占军的耳边,神秘地嘀嘀咕咕地说了好几句话。

杨占军一边不停地点着头,一边连声说着好。二人又随意地谈了一些工作上的事。郭海涛端起他的那个大瓷茶缸子,美美地喝了一口茶。说:“占军!我就不留您啦!我现在马上就去胡书记的办公室,向他请示一下这周的主要工作!我就不相信:‘离开了他张屠夫,我们就不吃浑毛猪啦’?她一走了之,咱们还得好好干!必须还得干好!”

郭海涛还没走到县委书记胡东哥办公室门前,就看见吕卫国和董永生一起走了出来。

看见了郭海涛,董永生急忙加快了脚步,笑着说:“郭县长!胡书记刚让我去请您到他办公室,您就来啦!您快进去!书记正等着您!”

先后在楼道里和董永生、吕卫国他们热情地打了招呼。郭海涛抚了抚自己的大背头,做了个深呼吸,这才笃笃地敲着门。

胡东哥再次从郭海涛那里听到昨天政府常务会议上发生的情况,脸色越来越凝重。沉默了一会,又问起郭海涛和谢春梅吵架的事。

早就在心里打好腹稿的郭海涛,急忙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像个犯错误的中学生一样,红着脸,低着头。说:“胡书记!和谢县长吵架的这件事,我负主要责任!我不应该感情用事,更不该不顾自己的影响,和谢县长争吵!我诚恳地请求胡书记您严厉的批评。我愿当着全县干部的面,给谢县长公开道歉!”

“郭县长!您也不必自责!在这件事上,我个人认为,谢春梅县长也有很大的责任!她作为一个多年的领导,怎么没有一点大局观?吕卫国同志是和我一起去的市委,也是工作嘛!何况他已经给政府办打了招呼嘛!她这是什么意思嘛?怎么能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公开批评卫国同志?我实在是想不通!刚才我也找了卫国和永生两位同志,详细地了解了情况。她这样做!简直就是乱弹琴嘛!”说着说着,只听咯嘣一声,胡东哥突然就将手中,不知啥时候拿着的一根红蓝铅笔,硬生生地掰断。

可能是感觉到自己有点失态,胡东哥将手中断成两截的铅笔,半只半只地慢慢地插到笔筒里,微笑着说:“海涛县长!走!我们一起去谢县长的办公室,我给你们当调解人!我想谢县长和您都会不计前嫌,共同搞好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