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纳森托着下巴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穿好衣服走出藤蔓建筑，乔纳森熟练地将一件风衣披在了雪舞蝶影的身上：“夜深风寒的又刚洗完澡，身体没适应前还是先披着吧。”
雪舞蝶影拢了拢衣服，点点头，随即在众多璀璨的灯火之下开始了与傀儡的共舞。
唔…近距离的基础控制比外派的要简单些…
“你们…是一伙的？”雪原上的别墅中，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地面染上了大片大片的血迹，水中月维持着拥抱韶秋蝶的姿势，猩红着眼不敢置信，她的后背插着杀死她的凶器——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为什么？！”她想不明白，明明大家都已经团结在了一起，都在那么努力地为了生存做抗争！为什么还有人会恶劣到不择手段地去坑害！
“水中月小姐。”韶秋蝶漫不经心地松开手，随即用那还带着浓郁血腥的手轻捧起了对方的脸，目光灼灼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声音慢慢地变了调。
“十分遗憾这次与华国的无法合作，虽然你已经在我的死亡名单上了，但我还是有一个能够让你活下来的提议…”
“…乔！纳！森！”水中月被这逐渐熟悉起来的声音与语调给激得忍不住呛了口血。
怎么会？！他怎么会？！他们被盟友背叛了！
“省点体力吧，水中月小姐，你现在这个状态别说明天早上的八点了，估计零点还没到你就要先一步去见上帝了。”
水中月的眼神寒冷得宛如经历过打磨的刀剑，尽管她现在恨毒了对方，但她知道她必须活下来，她必须要将这个副本的信息带出去！还有乔纳森…
“别这么看着我，我是顺手帮过你们，也收过你们给的报酬，但你们不会认为我就是你们那边的人了吧？”让另外两个傀儡将人给架了起来，乔纳森松了手。
“成为傀儡，这是你唯一的活路。”乔纳森也不废话了，直接告诉她方法。
“不允许说话，点头或者摇头。”伸手点住对方的唇，水中月发现自己真的无法张口了。
恨恨地闭嘴，愤愤地摇头。
“当然，我会保留你的意识，给予你一定的自主行动权，然后…等你的国家来赎你。”
这个提议很是诱人了，但理智告诉她不能同意，因为没人知道被赎之后他是否还能掌控她！
“真奇怪，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在让你选择呢？”微笑抬手，按住对方左右摇晃的脑袋，强制性地让她上下点了头。
“我相信，你的价格会让我满意的。”看着对方被给气得通红的脸，‘韶秋蝶’素手摸上了对方的脖颈，微笑着指尖用力，水中月的身体软塌塌地滑落了下来…
“您改变主意了？真是个不错的选择。”乔纳森一边给在草地上的床铺好松软的被子一边微笑道。
“嗯…你这不是真心话吧？”雪舞蝶影抱着枕头乖乖地站在一边，闻言沉思了片刻后狐疑道。
“奴仆不会对主人撒谎，但我们会有一些…语言的艺术。”乔纳森斟酌了一下用词，随即笑着将一个布娃娃塞到了盖的被子里。
“您还在长身体，睡觉当然是一个好的选择。”委婉。
“你只是有些…失落？”一语道破。
乔纳森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微笑着继续做自己的工作：“野外蚊虫多，我为您燃一些驱虫的香薰。”
“我猜对了？”不依不饶。
乔纳森眼神无奈地看向对方，微叹了口气：“是的。我很想让您陪陪我，但很明显我的想法不够成熟理智。”
雪舞蝶影沉吟着坐到了床边，看着半跪在她面前的人有些奇怪地问了个问题：“主仆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主仆关系是掌控者与被掌控者，是上与下。”乔纳森不厌其烦地为她解释着这种问题。
“可以给个具体一点的比喻吗？我总感觉我们的关系很奇怪。”
星辰闪烁着，微风吹拂着，第七狩猎场安静的密林中仿佛有着鸟雀悦耳的鸣叫，掩盖两人讨论的宛如密切的私语。
“主仆的关系比较复杂，它有很多的元素——惩戒，命令，教导…但要说最具体最像的关系，应该是…父母与孩子？”
“父母与孩子…我与你？你确定关系没乱？”
“怎么会呢？父母为孩子提供资源与爱意，而孩子也会回馈以劳动与爱意。”
“可我没有为你提供资源，但你却实实实在在地为我提供了劳动啊。”
“资源只是一个统称，它可以是我所需要的任何东西。您的注视，您的安抚，您的命令…”
雪舞蝶影好像有点摸到头绪了：“所以，主仆关系其实也是一种交易关系？只是交换的东西让别人不太能够理解。”
“您这么理解…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乔纳森有点头疼，对于这个问题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是相比较于交易关系的平等，主仆关系是不平等的。”
“加勒给您的那些小说漫画您可以再看看，或者…参考我与加勒的相处模式，这种东西看得多了您大概就懂了。”
在乔纳森的半哄半骗之下，雪舞蝶影钻进温暖的被子里，暖和的温度让她有些迷迷糊糊的。
在睡着之前，雪舞蝶影还有点奇怪，感觉好像有什么问题还没问…
“主人别想了，您感觉奇怪的问题在于，乔纳森确实是您的奴仆事事顺从于您，但他的掌控力明显比您强太多了。就算他有意收敛，但依旧还是会有一种…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看着抱着娃娃坐在虚空中沉思的雪舞蝶影，系统忍不住解说道。
雪舞蝶影呆呆地抱着娃娃，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头：“原来是掌控力的问题…”
过了好半天又问起了系统一个问题：“主人比奴仆的掌控力要低是不是不好？那系统，我该怎么办呢？”
“提升您的掌控力。主人，要玩游戏吗？”系统说着指向列表中的游戏：“多玩玩游戏对于您提升掌控力是很有帮助的。”
“游戏…真的有用吗？”虽然这么嘀咕着，但手还是很诚实地点开了游戏。
“主人，您…这是这次的贡品。您…还满意吗？”鸣渊有些局促地低垂着头，不自在地甩了甩尾巴，身前是堆积起来的野兽皮毛与各种鲜花果实。
“吾神，布兰琪一直在等待您神圣的旨意。”金发的美丽少女珍重地放下一直抱在怀中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娃娃，屈膝虔诚地跪于地面，双眼被白布蒙住，娇美的面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女皇大人，虫族整装待发，随时可以进攻h2仙女星系。”银半跪于王座旁眼神灼热地注视着王座上的人。
“今天的行程…”穿着白色衬衣褐色百褶裙的少女坐在对窗的书桌椅子上，眉目哀怨，目光悠远地透过屏幕看向自己。
雪舞蝶影：“……”奇怪，这第四个游戏是哪个来着？不管了，一起上吧。
深吸了一口气，将三个游戏屏幕排排列放到了一边，然后看向系统：“一起来吧。”
“您忙得过来吗？”系统有些不放心，但还是通知需要处理的屏幕过来排队：“不会弄混？”
“为什么忙不过来？”雪舞蝶影有些疑惑：“每个游戏都不一样，为什么会弄混？”
雪舞蝶影一边处理着公务，一边安排着游戏，虽忙却也有条不紊。
看着适应良好的雪舞蝶影，系统不由得偷偷感叹，冕下总说乔纳森适合玩女巫，但看着这安排，其实冕下也很适合玩女巫呢。
“主人…您还会要我吗？”鸣渊没有伸手取走给他的物资，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紧张地抬头询问着雪舞蝶影。
“鸣渊在说什么奇怪的话？”雪舞蝶影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题目一边语音转文字：“我花了那么多的资源培养你，怎么会不要你呢？”
“…真的吗？那…足够了…”鸣渊的声音带了点鼻音与哽咽，似乎是在强忍哭腔。
雪舞蝶影的注意力不自主地偏移了一些，不知想起了什么顿了顿：“系统，给我记一下备忘录，改天给他补上。”
“什么？主人。”系统一愣，随即隐晦地看了一眼屏幕中委屈落泪但很快擦去的可怜小孩，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鸣渊的生日，这几天玩得太忙都给忘了，改天回档给他补回来。”头也不扭，伸手点点头安抚了一下便继续处理公务：“奇怪的题目…”
为不让成神的人离开世界，教会有人制造出了蒙蔽‘神’的东西，世界意识试图摧毁那样东西但苦于一直无法成功，于是世界意识哭到了雪舞蝶影的面前。
“成神必须离开那个世界吗？”雪舞蝶影思索了一番问道。
位面意识：必须！过高的战力不仅容易导致战力失衡，资源分配失衡，更会过量吸取小世界的魔力导致该小世界魔力枯萎！
娃娃放在腿间，笔在指间来回旋转随即消失：“两个神有什么区别吗？”
世界意识着重强调了两个字：尽管实力已经达到了对等，但毕竟一个是人，一个是‘神’。
雪舞蝶影眨眨眼睛，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但具体怎么做还是有些犹豫。
放下笔，抱起腿上的娃娃仰躺在了虚空之中，把玩着手中的布娃娃雪舞蝶影有些失神，不知过了多久视线挪到了游戏屏幕中的布兰琪身上…
“系统，我记得游戏与这个是可以联动的吧？”
“是的，主人。您是想…我的建议是买个定点的双向位面传送门——五千积分。”
雪舞蝶影脑子一顿，随即小脑袋上挂起了一个个的小问号。
“这个划算，一个传送门只要不损坏就可以无限使用。最重要的是不止一个信徒可以通过传送门。”系统解释道。
雪舞蝶影分析了一下利弊，果断点头，随即便安排起了两个世界的传送点。
“布兰琪…”雪舞蝶影刚一出声，就只听见布兰琪那边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温柔迷醉的女音响起：“我可爱的女儿，我们的邻居奥佛蒂亚有事找你。”
布兰琪没有回应，只是虔诚安静地低头，像是在注视着自己放下的娃娃，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雪舞蝶影犹豫了一下，腾出一只手操控起了娃娃指向门的方向：“开门，布兰琪。”
得到了指令，布兰琪这才起身打开了门，然后等待着小小的娃娃一点一点地下了椅子，一步一步地走到自己身边。
“下午好，艾米莉亚夫人。”高兴与美人打招呼。
艾米莉亚是一名优雅成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母性光辉的知性美人。
金色的长卷发宛如瀑布一般垂落于身后，温柔宛如绿宝石般的眼眸在注视你时，既有种母亲般的温柔关怀，又有种莫名的轻蔑审视。
目光触及到那小小的玩偶，艾米莉亚呼吸一滞，眼中迸发出极度的惊喜、虔诚与狂热，下一秒甚至直接跪了下来，伸出双手想将那小小的娃娃给抱起来但却踌躇不敢：“…午安，吾神。”
“我打扰您与布兰琪了吗？真是…十分抱歉，请您宽恕我。”艾米莉亚说着双手捂住嘴，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白莹莹的脸颊滑落，整个人美得宛如柔弱却坚定勇敢的雏菊。
“并没有，艾米莉亚夫人。”雪舞蝶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让玩偶抬起手轻点了一下艾米莉亚俯身低垂下来的额头安抚道：“去为我们准备两盘曲奇饼干吧，再上一壶锡兰高地红茶。”
“是，吾神。”恭顺。
“把我抱起来，布兰琪。”娃娃的移速实在是太慢，雪舞蝶影到底还是不乐意跑图。
布兰琪按照指令将娃娃温柔地抱入了怀中，怀里那点微不足道的重量仿佛重若千钧，她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吾神…”
“下去吧。”
“是。”
带有节奏的轻柔脚步声响起。
哒、哒、哒。
声音不大却有种让人心脏不停收缩的紧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