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原来是买炭火盆啊，有有有，要买多大的？”老板引着林娇娥，来到一处堆着盆盆罐罐的角落。
林娇娥挑了个大的，挑了个略小的。
大号的炭火盆，比脸盆大一圈，小号的则和脸盆一样大。
盆底下还有三只支撑的脚，盆边沿还有抓耳，方便搬运。
她将小个的，放在大个儿里面，方便好拿走。
林娇娥问了价钱，老板说，大的八十文一个，小的七十文一个。
“这么贵？老板，我是熟客啊，你得便宜点，再让点价呗。”
老板摇摇头，“小娘子，看在你来了多次的份上，我已经让价了啊，你不信的话，拿着这炭盆去这附近的村子打听打听，我可没有卖你贵哟。去年大的卖八十二，小的卖七十五呢。”
林娇娥见他不肯让价，说得又肯定，便没再讲价。
来一趟不容易，她又买了些碗杯和装汤的盆，一共付了二百文。
林娇娥将小件碗杯往炭火盆里放，这时，她听得身后有人说道，“哟，有钱啊，花两百文买东西？有钱买炭盆，没钱还债？真是不要脸！”
林娇娥回头，认出来的人是大姐的婆婆陈娘子。
她眯了下眼，欠钱？欠什么钱？
见林娇娥发愣，陈娘子又骂道，“赖皮娘子生的赖皮货，一家子赖皮玩意儿！”
“你骂谁呢？”林娇娥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了，撸了袖子呼地走过去，揪着陈娘子的衣领冷笑，“骂谁？”
陈娘子想再骂，但她发现，她的脚离了地。
她竟被林大妮的傻子妹妹给拎起来了？
这傻子居然这么大力气？
陈娘子吓得脸色都变了，但还是嘴硬地骂道，“你敢打我试试？”
“哎呀，你们要打出去打，我这儿都是盆盆罐罐，经不起摔打啊！”老汉掌柜又急又吓，在一旁跺脚。
林娇娥不想弄坏小手艺人的东西，拎了陈娘子来到窑洞外面。
“把话说清楚！”
“是嘛，你是个傻子，怎么会知道呢？回家问你娘，你娘唆使你大姐，从我陈家拿了二两八钱银子走，到现在也没有还上！我骂得不对吗？我呸！我还要骂！”陈娘子往林娇娥脸上啐来。
林娇娥忽然一松手，陈娘子的口水啐飞了。
她摔在地上疼得痛呼起来，“我的屁股哟，疼死我了！”
林娇娥没理她，端起买好的盆罐，大步往家走。
她现在手头上有些钱，但要搞清楚具体的情况，再去还钱。
她知道家里缺钱，没想到，娘会到大姐那儿借。
这不是落人口舌么？
记忆中，那陈娘子可不是什么好人。
老娘怎会去陈家借钱？
这不是给大姐找麻烦？
心中带着疑惑，林娇娥大步回了家。
林三妮和林小安，看到她买了东西回来，马上围过来看，“二姐，你买了什么？”
“炭火盆，快去拿点炭火来，咱们再生两个炭盆，让屋里暖和点。”林娇娥拍拍弟弟妹妹的小脑袋，笑眯眯说。
两人马上欢喜地帮忙去了。
林娇娥搂着小件的碗罐，放在了厨房后，又来到厨房隔壁的熏肉间找林二娘子。
“娘，我刚才去隔壁银山村买炭火盆，遇到了大姐的婆婆，她跟我要债来着，娘，咱们家欠她多少钱？”
提到欠大女儿婆家的钱，林二娘子叹了声，“还是以前小安出生后不久，家里困难时，你大姐的婆婆主动借了咱们家一两银子，让家里度过了难关。当时说的是给利息，过了五年了，就成了二两八钱银子了。”
“什么？”林娇娥惊讶了，“五年的利息，超过了本金？大姐婆婆是周扒皮他娘的前世？”
那个老虔婆！
她当时还不好意思揍她。
想着，对方不嫌弃她家穷，还肯借给她家那么多钱，该感恩才是。
没想到，是放高利贷的！
“什么周扒皮？”林二娘子听不懂。
“哦，放高利贷的人，做着恨不得扒人皮吸人血的生意，我听村里有人这么说。”林娇娥随口编了个话。
林二娘子却说，“二丫，那是你大姐的婆婆，你可别这么说她。当时家里没人肯借钱给咱们，只有她肯借，要不是因为有那一两银子，小安和娘差点没了呢。”
小儿子是她受了惊吓后，早产生下的。
当时又赶上是大冬天，家里没吃的不说，她和小儿子接连生病，两人差点没挺过来。
林娇娥知道林二娘子心软，加上又是亲家，不肯跟人撕破脸。
她说道，“娘，咱们下回别找大姐借了，这二两八钱的银子，我这就还过去。大姐婆婆那么凶，指不定怎么骂大姐呢。”
林二娘子笑道，“你大姐婆婆是个大嗓门，她并不凶，你大姐总是夸她婆婆好呢。”
林娇娥却不同意这话。
喜欢骂人的人，可不会挑人骂，也不会挑地方骂，只要觉得看不惯的，就会骂。
刚才骂她骂得那么难听，在陈家时，一定也不会放过大姐。
她大姐，那可是个软绵绵的人。
林二娘子拿出自己的那一部分钱，放在林娇娥的手里，“去还给陈家吧，五年了，也该还了。一直欠着钱，就算是亲戚也会变成仇人。”
林娇娥没要林二娘子的钱，“娘，用我的那份吧，娘的钱留给三妮和小安用，我的用完了还能赚呢。”
林二娘子有产后病，还要带两个小的，根本赚不了什么钱。
“你这孩子。”林二娘子红着眼角，摸了摸林娇娥的脸，“那好，娘先存着。”过几天天晴了，再给二女儿准备新的棉被新衣去。
林娇娥端了个新买的炭火盆，回了她的卧房。
房里多了个火盆，暖和了不少。
慕瞻云看着她将盆放在床前，眉眼也温和了不少。
但很快，林娇娥的一句话，气得他直接黑了脸。
“我现在要去我大姐婆家，估计会耽误一些时间，先给你解决下内急吧，我可能会很晚才回来，免得我离开后，你找不着人帮忙。”林娇娥笑眯眯说。
慕瞻云看看这敞亮的大白天，虽然卧房门关着，虽然这傻子女人低声在问他，但他想到她晚上猛于虎的不害臊的操作，他的脸色不好看起来。
“不要。”他将头扭过去，且忍到晚上天色昏暗时再说。
但林娇娥却不由分说，提过壶，掀开被子解了他的裤带，二话不说抓了他的东西往洞里塞去。
“快点！我还有事呢！大男人怎么还磨磨唧唧的？”林娇娥拽了一把。
慕瞻云咬牙切齿，“林二丫！”
一天五个被拽之仇！将来他必十倍还回去！
“喊二奶奶也没有用，动作快点！”她又拽了把。
慕瞻云的脸，黑得如锅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