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好啊！”
慕瞻云和林娇娥同时开口。
“这家我说了算，水生哥，你上来吧。”林娇娥挪了下地方，让冯水生上车。
林二娘子也说，“还坐得下呢，水生，来，上来挤一挤，坐着牛车轻松一点。”
“好，咱们挤着坐。”冯水生坐上了牛车，和林娇娥挨着坐。
坐在牛背上的慕瞻云，看着那对说得亲密的男女，脸色黑沉得如同他身上的袍子。
他捂着心口，忽然咳嗽起来，“咳，咳——，林二丫，我好像不大舒服。”
林二娘子担忧问道，“呀，慕女婿啊，要不要紧啊？”
慕瞻云又咳嗽了声，“不大好。”
“不大好就不要去了，你在家休息着吧，这大冷天的，你的身体可别冻病了。”林娇娥伸手拽了下慕瞻云的袍子。
病了又得花钱。
她快养不起了。
“是啊，要不，就回去休息着吧？”林二娘子也说。
牛车才走了几十步，回去还来得及。
慕瞻云却摆摆手，“我只是，坐得高，吹了风而已，坐得矮一些应该好一点。”
他回头，淡淡瞥了眼冯水生的位置。
小安说道，“是呢，二姐夫坐得太高了，水生哥，二姐说你壮得像牛，你不怕冷风吧？你坐牛背上吧？”
被夸壮得像牛的冯水生，不好拒绝小安的建议。
他下了牛车，拉着牛头的绳子，“是呢，我身体好，我坐牛背吧，慕五郎你来坐车上。”
慕瞻云捂着心口咳了几声，坐上了刚才冯水生的位置。
坐下后，他深吸一口气，“车上果然比牛背上好受些，看来，我不适合坐牛背。”
“你就不适合出门。”林娇娥睇他一眼。
这男人的病情，怎么时好时坏的？
“咳咳，出发了，水生，咱们早去早回。”慕瞻云拢了下袖子，往林娇娥身旁靠来。
林娇娥想将踹下去，又一想，踹死了眼下上哪里再找个男人来？
算了，凑合吧。
.
牛车缓缓而行，在天亮的时候，赶到了集市。
年底了，又遇上赶集，乡野地方的集市，一样人挤人。
林二娘子和林娇娥都没有赶集卖过东西，以前都是林二爷带着大儿子前来。
母女俩看着集市，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不知往哪里走才好。
还是冯水生出了个主意，“咱们找个人问问。”
问人，难不倒林娇娥。
她专门盯着年长的男人问。
妇人们不关心活物野兽，男人们才喜欢这些东西。
果然，她问了三个人后，有一个中年大伯说，“在前方路口往左拐，看到一棵大树那里便是，大家都在那里售卖呢。”
林娇娥道了谢，拉着牛儿，往前方的路口走。
但人太多，根本走不动。
冯水生在前方开路喊话，人们根本不理他。
就在焦急时，慕瞻云从袖子里取了一只短竹笛吹起来。
声音尖利，曲声杂乱无章。
听到的人纷纷捂耳闪开。
林娇娥扭头看他，他还有这个本事？
于是，在慕瞻云一路吹奏下，他们的牛车轻松顺利而行。
当然了，牛车后面，一片骂声。
都在骂慕瞻云不会吹不要吹，他们的耳朵快被吵聋了。
“二姐夫，好难听啊。”小安和三妮，捂着耳朵，皱着眉头抱怨着。
慕瞻云却说，“吵？吵就对了，看，我们到了。”
大家往前看去，可不是么，前方几十步的地方，有不少人在售卖牲口活物。
林娇娥寻了处空地，停下牛车。
她走过去打听，场地怎么租。
集市的摊位，并不是免费的，每块地出多少钱，也都不一样。
好的地段，价钱略高，差一点的，人流量少一点的，价钱略便宜。
“小娘子，你卖什么啊？”有个汉子，好奇地打量着林娇娥。
同时呢，眼睛中透着鄙视。
“獐子，狍子，野兔，还有几只斑鸠野鸡。”林娇娥说。
这里的人，都只抓了一二样小活物前来售卖，林娇娥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将那汉子惊住了。
“你带了这么多来？莫不是死的吧？”
“活的。”林娇娥道，“对了，大伯，请问坊正在哪？我要租摊位。”
汉子嫉妒着林娇娥带的活物多，便说道，“没什么好地段了，你来得太迟了，我这处地方你要不要？你要的话，我便宜点转给你。我只有一对野兔，随便拎到哪里售卖。”
汉子刚才还卖了几只家养的鸡，只剩下两只野兔了，想再赚林娇娥一笔钱。
林娇娥看看左右，这处地方是第一家，而且又在路口，地段还行。
她点了点头，“成，多少钱？我租下来。”
“二十文。”汉子道。
冯水生听到他们讲价钱，马上说道，“二丫，太贵了，平时只要五文钱。”
汉子冷笑，“你嫌贵不要租啊，你们打听打听，现在哪还有空地？”
林娇娥一路走来，确实没找到什么空地方。
再找下去，赶集的人会越来越多。
还不如多花点买个顺心。
“成，二十文就二十文吧。”林娇娥爽快地同意了。
汉子将号牌给了林娇娥，“这是号牌，一手钱一手物。”
林娇娥给了他二十文。
汉子没有离开，他拎着两只野兔，站在一旁看着林娇娥一家如何卖掉这么多的活物。
这处地方虽然在路口，但因为前方都是卖衣物日杂的，没人前来看牲口，
而且，大家都不往这边走，走的是另一个路口。
汉子要不是来得迟，也不会租下这个摊位。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林娇娥一家。
慕瞻云发现他神情傲然，心知林娇娥的摊位买错了。
可林娇娥的钱都给了，再说，也不一定还能找得到好的去处。
他心生一计，又取出那只短笛，吹了起来。
小安和三妮一起捂着耳朵，“二姐夫，别吹啦，好难听的啦。”
但是，这一次慕瞻云改变了吹法。
笛音十分的悠扬悦耳。
林娇娥看他一眼，心说这男人的诡计一出一出。
她拍着手，大声说道，“免费听吹笛子啊，凡前来看我家猎物的，免费听吹奏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