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林大妮豁出去了，朗声说道。
陈大旺慌忙拉着林大妮，“大妮？你怎么乱答应的？”
陈娘子却得意地扬了扬唇角，走过来说道，“大旺，大妮又不是小孩子，她一定心里有数，大妮，你回家问了你娘吧，是你娘算过卦的吧？”
林大妮抿了抿唇，“不是这次算的，是……是五年前，我听我娘说的，当时我没当回事，我现在想起来了。”
陈娘子笑道，“要是真像卦上说的那样，你们成亲五年五个月就有娃，我叫大旺爹给你们大摆宴席，请全村来吃酒。”
陈家姑子拍拍袖子，站起身来，“那就说好了啊，我等着吃你们的喜酒。”
“他姑，你要回去啊？我送送你，这天快黑了……”
“哎，没事儿，我还看得见。”陈家姑子摆摆手，拢着袖子往外走。
可她才下台阶，脚下一滑，就摔了个狗啃泥。
“唉哟——”
原来，台阶上的雪，不时被人踩烂，这会儿天晚了，气温更低了，融化的雪，没片刻就冻上了。
陈家姑子心中得意，盘算着到时怎么帮娘家哥嫂撵走不会生娃的林大妮，一时没有留意脚底下。
她从最高的台阶上，一直滑到了五阶台阶下。
腿摔了个劈叉，嘴啃到了地上的雪泥。
冻成铁疙瘩一样硬的冰块，将她的脸都戳破了一块皮。
疼得她惨叫起来，“疼死老娘了。”
陈娘子吓了一大跳，快步走过去看，“他姑，你要不要紧啊？”又催着愣愣看着热闹的陈大旺和林大妮，“你们两个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扶你们姑一把？”
两个人这才回过神来，一起跑来扶起陈家姑子。
陈大旺叹了声，“姑，刚才大妮提醒你，天晚了会看不清路，会滑倒，叫你早些回去，你不听，看看……”
陈家姑子被打了脸，又羞又气，说不出话来。
陈娘子横了儿子一眼，“行了行了，少说两句，大旺，送你姑回去吧，别又摔着了。”
“知道了，娘。”陈大旺扶起陈家姑子，“走吧，姑，下回姑来，还是早点回去，您年纪也不小了，一直这么摔着，可吃不消啊。”
陈家姑子咬牙切齿，什么？
这王八侄子诅咒她下回还摔？
要不是脸上实在是疼，她想捶死这不会说话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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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林娇娥去了集市买药。
她拿着慕瞻云开的药方，跑遍了集市上大大小小的药铺，也没有凑齐药材。
两个掌柜和两个收草药的老农跟她说，药方上写着的鹿血鹿宝和锁阳，在乡下是寻不到的，得到县城的大药房里找。
他们说，这等贵的药材，乡下人吃不起。
林娇娥想到那天她打的一只麋鹿，被县城来的大户管家买走了。
买不到药材，看来，还得进山打一头麋鹿来。
至于什么锁阳，去山里挖一挖吧。
林娇娥背着买的药材回了家。
她将买药材的事，跟慕瞻云说了，“除了鹿宝鹿血锁阳，其他的草药都备齐了，几个掌柜们建议我去县城买，可我那天不是打了一头麋鹿吗？我再去山里找找吧，去趟县城太远了，万一买不到，不是浪费时间？”
慕瞻云听到她说又要去山里，脸色马上沉了下来，“不准再去。”
“不去的话，这方子的药凑不齐啊？”林娇娥看着方子，“你开的药本来就不多，还少了三味药，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凑齐。”
“少三味也是可以的，不要找鹿了。”慕瞻云查看着她买回的药材。
林娇娥不同意，“那怎么行？大旺姐夫的病情，再不能耽误了，万一少了药，治不好呢？我还是去找找吧。”
反正找鹿又不是她找，她有头狼帮忙。
慕瞻云眉尖微蹙，想了想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林娇娥瞪大双眼，“你去？”大少爷诶，你个病恹恹的，吹了冷风病倒了又得花她的钱，“不行不行，你在家，我一个人去。”
“山里不安全，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前去。”慕瞻云说什么也不同意林娇娥单独前往，非要跟着。
林娇娥眯着眼，盯着他，“慕瞻云，你要是跟着去生了病，我就把你扔了！再找个男人回来做我相公！”
慕瞻云脸色阴沉，咬牙切齿，“林二丫，你找一个试试！”
他袖中手指一转，一枚银针已现于手指尖。
林娇娥吓得飞快跳到三步之外，“慕五郎，你个使诈的！”
玩不过就来阴的？
这男人属黑芝麻汤圆的？
心肝黑得透透的！
“还敢再找男人吗？”慕瞻云慢条斯理地收了银针。
林娇娥吐了口气，“说笑话不行吗？堂堂大男人，什么气量？哼！”
她翻了个白眼，走出了卧房。
慕瞻云轻轻勾了下唇角，又开始整理那些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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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林娇娥和慕瞻云起了个大早，两人吃了早饭，跟林二娘子打了声招呼，一起进山寻药。
“早去早回啊，外头风大雪大的。”林二娘子将两人送到院门外，大声说道。
“知道了，娘，我们赶天黑前回来吃晚饭。”林娇娥挥挥手，和慕瞻云走远了。
林二娘子叹了声，进了院里。
二女儿的事情刚刚稳定下来，大女儿那儿又出事，哎，但愿二女儿寻药成功。
她刚刚关了院门，身后，有人说道，“这不是大妮娘吗？”
林二娘子回头，发现是个穿斗篷的中年妇人，骑着头骡子站在院门外。
“呀，是大旺姑姑啊？你怎么来我们村了？”林二娘子忙上前开了院门，笑着将陈家姑姑往里迎。
陈家姑姑翻身下了骡子，打量下院里院外，牵着骡子走进院中，“我路过这里，看到你在，就想进来喝口热茶，大妮娘，你不会不给我喝吧？”
林二娘子见过这陈家姑子两回，这位陈家姑姑说话不和善。
明明嫁人了，却喜欢管着娘家的事情。
还曾管过大妮生娃的事。
她不相信，陈家姑姑会路过这里，一定是特意来的。
说不定，是问大妮的事情。
说来说去也是拐了弯的亲戚，林二娘子不好撵人，只得笑着将陈家姑子往里迎，“不会不会，请进来吧，大旺他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