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衡那边的人听到夜子谦发出的声音，相互对视一眼，没有一个人出声。
贺宛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她想开口问问发生什么事，但随即想到自己今天的身份，她把疑惑压回肚子里。
周斯年也察觉到中衡那边的怪异，他想了想，堆起笑脸看向夜子谦，毕恭毕敬道：“夜总，请问你对我的方案有什么不满之处？”
“我们双方的合作协议，你们季总让你看过没有？”回视一眼周斯年，夜子谦淡淡地问道。
周斯年诚恳地摇摇头。
季承天当时只是告诉他这个项目要和中衡集团合作，除了把对方联系人的电话告诉他之外，就是电脑上那些具体的项目资料。
关于合作协议这一块，他确实没有看过。
“那就难怪。”见周斯年摇头，夜子谦一副了然的样子。
说完，他把目光盯向邱总，吩咐道：“你给他们说说，当初我们两家签署协议时，是怎么样规定的。”
邱总点点头，转头看向周斯年，笑着说道：“周经理，当初你们季总和我们签署协议时，已经谈好，这次的合作是以中衡为主，季氏为辅，你这份方案……”
接下来的话，邱总没有明说。
听到这里，周斯年已经明白。
因为不知道两人之前有这个协议，他所做的方案都是以季氏为主导，被邱总这样一说，他额头开始冒汗。
都怪自己之前不问清楚，如果让表哥知道他一出马就给他丢这么大一个人，会不会一生气，把这个项目从他手上收回。
“夜总，我回去后立刻修改方案。”周斯年迅速反应过来，向夜子谦表态道。
夜子谦听周斯年这样说，只是淡淡地盯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贺宛听完他们的话，心里不舒服起来，中衡为主、季氏为辅，这样的条件明显就是对季氏不公平。
以季承天那样精明的人，为什么会答应这样不合理的条件，难道仅仅是因为要答应对季白的承诺，帮他在滨城穿针引线，让他站稳脚跟？
贺宛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但碍于她今晚公开的身份，贺宛没有任何理由向中衡那边提出质疑。
她忿忿不平地朝夜子谦方向看去，没想到，对方也正看向她。
两人目光交接，贺宛迅速将视线移开。
“大家不要只顾着说话，还是要吃点菜。”这时，坐在夜子谦旁边的一个男人开口说道。
他的话刚说完，桌子上的气氛就开始活跃起来。
见有人动手，贺宛也拿起筷子吃起来。
今天不是为了刺探军情，她才不会来这样的场合吃饭，半天吃不上东西不说，能不能吃饱都要打一个问号。
吃下几口菜后，桌子上的人就开始敬起周斯年的酒。
贺宛把头低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贺小姐，以后合作愉快。”邱总没有放过她，端着酒杯走到她面前。
想到这个项目，贺宛无奈地从椅子上起身，端起身边的一杯红酒，准备和邱总碰一碰。
“贺小姐一看就不会喝酒，邱总，你就不要为难她。”夜子谦在这时为她解围。
听夜子谦这样说，邱总尴尬地笑了笑，盯着贺宛说道：“贺小姐，邱某唐突了。”
说完，他将自己酒杯的酒一干二净后，回到座位。
放下酒杯，贺宛朝夜子谦的方向看了看。
夜子谦侧着脸，正和身旁的人说着话。
当贺宛收回目光后，他才转头朝她的位置瞧了瞧。
自从夜子谦发话后，一直到结束，都没有人再来敬贺宛的酒。
反观她身边的周斯年就有点惨，被中衡的人一杯接着一杯的灌，最后喝得从椅子上滑下去。
“周斯年、周斯年，你怎么了？”看到身旁的人滑下去，贺宛急忙从椅子上起身，蹲下身用力想将他拉起，一边拉，一边叫着他的名字。
让季玲知道他的宝贝儿子为了季氏的业务，喝成这样，不知道会怎么恨季承天。
“表……”周斯年眯着眼睛，看到拍打他的贺宛后，正准备说话，就被贺宛一把捂住嘴。
中衡的人见夜子谦不发话，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周斯年拉起后，贺宛将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对着桌上的众人说道：
“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周经理醉成这样，我要先送他回去，关于项目的事，我们下次再细聊。”
说完，她拉着周斯年就要往包间外面走去。
“你们这么多大男人，好意思看着一个小姑娘扶着周经理离开？”身后，夜子谦冷冷的声音传到贺宛耳中。
他的话刚落地，邱总就走到他们身边，盯着贺宛说道：“贺小姐，让我和你一起送周经理回家。”
“邱总，你问清楚周经理的住址，找一个人陪你一起把他送回去，免得周经理的父母看见贺小姐，会误会她。”
夜子谦吩咐道。
对于夜子谦这个安排，贺宛十分满意，她本来就不想去见到季玲，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邱总，这是我们周经理家的位置，今晚就麻烦你了。”贺宛立刻把周斯年住的位置告诉邱总，并陪着他们一起走出包间。
看着周斯年被邱总放进车里离开后，贺宛才招下一辆出租车，回到皇华庭。
付完车费，贺宛下车后就朝小区里面走。
刚走几步，一道亮光就打在她身上。
贺宛本能地回头一看，看到亮光的来源是小区大门附近的一辆汽车。
迎着光，她眯着眼睛看了看，但什么都看不清楚。
有病！
贺宛认为是恶作剧，对着那道亮光嘀咕一声后，继续朝小区里面走去。
“嘟嘟嘟”那道亮光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汽车的喇叭声。
贺宛再次不由自主地回头望了望，只见之前那辆汽车已经将大灯熄灭，换成按喇叭。
贺宛隐约感觉车上坐着一个人，但是男是女，她看不清楚。
盯了盯不熟悉的车型和车牌号码，贺宛再次踏上回家的路。
“还以为你会记得我的车牌号，看来是我太高估自己。”车门被打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贺宛的耳中。
仔细一听，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丝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