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凉是真不知道。
她没问过秦言这个问题。
因为在她看来，能不能看懂外文书籍这件事本身并不重要。
就算是看不懂，放几本外文书籍在书架上装有文化，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秦言肯定看不懂，他都没上过大学，他懂个屁的外文。”秦子皓又道。
白沐凉没有说话。
她和秦子皓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在她的印象中，秦子皓不是一个攻击性很强的人。
但在这一刻，白沐凉看到了秦子皓一直隐藏的攻击性。
秦子皓将秦言书架上的那些书一本一本撤下来，扔进垃圾桶，“这些东西都换了，全部换成新的。这里现在是我的办公室，属于秦言的东西，一件也不要留。”
“是。”
白沐凉面无表情，淡声答道。
突然脑海中就蹦出四个字：小人得志。
秦子皓和秦言的差别，就在这些细节中体现出来。
秦言当初上位的时候，没有扔掉秦怀贤在任时的任何一件东西。
就算是到了现在，总裁办公室的格局也几乎没有变化。
秦怀贤很多老土的摆件也还在，秦言没有让人扔。
在秦言看来，他着眼的事不是占有一间办公室，不是否定别人找存在感。
他着眼的是整个集团，甚至是整个江州的商界。
那办公室只是个办公的地方，不是私人领地，也不是独立王国。
办公室有着谁的痕迹，一点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何掌权，如何在掌权后实施自己的抱负，如何让自己的理念在企业发展中被证实是对的。
如何构建一个商业帝国，才是掌权人该考虑的事。
如果一个人上位后只是想着如何体现自己的存在感，这样的人注定不会有大成就。
秦子皓就是这样的人。
他的这番表现，也让白沐凉笃定地认为，秦子皓父子的掌权，一定只是暂时的。
鼠目寸光者，难成大事。
“小白，我说什么你听到了没有？”秦子皓声音提高。
这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
还真是翻身农奴把歌唱。
“我听到了，把这些东西都扔掉。”白沐凉道。
“还有这张桌子也要换掉，我不喜欢用秦言用过的东西。”
那是一张实木的大班桌，白沐凉虽然不懂，但知道价格不菲。
而且这桌子也不是秦言买的，就是以前的人遗留下来的，到底哪些人用过，白沐凉也不清楚。
“这桌子不是秦言的，是这间办公室以前的人留下来的。要不就将就一下？你刚一上任就要换东西，会不会显得有些急躁？”白沐凉劝道。
砰！
秦子皓一脚将小茶几踢倒，“你什么意思？我不能换？我没有这个权力？没有这个资格？你是觉得我把秦言的东西换了，会影响你的美好回忆？”
白沐凉有点想笑。
我哪来的美好回忆？你们家族争斗，我不过是看客，我回忆什么？我有什么好回忆的？
其实我是担心，你这位置根本坐不稳 ，恐怕订的新桌子还没到，你就得从这里搬出去。
因为你确实不具备这个能力，你还是回到厂里去拧螺丝更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