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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什么?”迟北海问他,手里的动作没停。

季微尘低下头,想了想,正思忖着要怎么说,忽然起了一阵风,他冷不丁打了个冷颤。

脑子里灵光一闪,打了马虎眼,道:“起风了,进去说。”

“嗯。”

迟北海见他打了冷颤,牵着他转身就走。

依旧是在那个地方,季微尘被绊倒的地方。

——他又绊了一下。

迟北海:“……”

季微尘:“……”

迟北海扶额,又用手盖了盖眼眸,手动掩住眸子里的笑意。

“想笑就笑。”季微尘侧头很认真的看着他,没有任何不满。

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眼地下,被绊两下他也很好奇是什么东西。

还没等他弯下腰细看,就被迟北海拉进了诊所。

“回来啦!”胖子叫他们进来忙看他们,笑盈盈地说话,他有些自来熟,冲季微尘喊:“大明星,你脸色好白啊!”

季微尘被他喊了一愣,刚才出去的急,没注意来的这几个人。

此时见到人,也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李擎舷见怪不怪,从晚上见到他一直到现在,就没跟他说上过话。

要不是季微尘还时不时的看他几眼,他差点儿就要认为他在季微尘眼中是不是透明的了。

“没事儿,他不爱说话,你别管他,仔细点做事儿就行!”李擎舷开了手机电筒晃了一眼他。

胖子这才了解,冲着进来的两人笑了笑,才转身跟着同伴找东西。

季微尘径直走向柜台,李擎舷还站在这里,观察着药品。

“好些了吗?哪里不舒服了?”后者见他进去伸手那墙面上的药盒,没问他话,是问的跟着他进来的迟北海。

迟北海眉心锁着,看着小尘的动作,不走心地随意回了一句:“胃不舒服。”

刚才小尘就是在看药时突然情绪起伏,现在又去看药,迟北海提着心望着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擎舷看了眼他装在袋子里的药盒,道:“他有胃病?”

“嗯,自小就有。”

“这些都是胃药……”

李擎舷把袋子递给迟北海,让他自己看。

“确实都是胃药。”

迟北海还没看,季微尘就走了过来,低声说话,声音虚的厉害,脸色在屋内的灯光下愈发惨白,他下意识揽着他,生怕他没力气。

“如果不出意外,这些药品,只有胃药有问题。”

所以他才烦。

一直瞒着迟北海的,迟北海压根儿不知道的五年前的事儿,如今好像正在不受控制的一点点人为的显露出来。

目的是什么?他?还是迟北海?

迟北海沉默。

都是胃药……

他没有胃病……

组里有人有,但不至于到吃药的程度。

“冲你来的,是不是?”迟北海垂眸看药,莫名其妙的问出一句话。

没得到回应,又抬眼直视季微尘:“是不是?小尘。”

季微尘没否认,放下手里的一盒普通退烧药,那是盒正常的药,并没有任何问题。

他点头:“嗯。”

迟北海手都有些抖了,他心里一直以来藏着的想法,每次一闪而过就被打断。

他咳了咳,道:“你知道他们是谁?”

“嗯。”

一瞬间,迟北海觉得自己离什么东西很近,是一直以来最近的一次,马上就要捉到了。

但是他胆怯了,有些不敢靠近。

“所以,你……怎么和他们……”

“因为我经纪人。”

季微尘打断他的话,没让他继续问下去。

他知道迟北海想问什么,无非就是问他怎么和他们会有联系的。

他知道迟北海害怕是因为他,所以自己才会和他们有联系,也怕自己因为他是不是已经收到了什么他不可预想的事。

胃药里放东西,迟北海保不定季微尘在其他的地方有没有被赵鹰暗算过。

“小尘,你……”

“你别多想了,我只了解一点,五年前闹得那么大的事儿,谁不知道?”

迟北海犹豫着,又问:“那经纪人?”

“不是启迪,是我之前的经纪人,他——”

“三哥,老大!这里!”

突然,一声压着声音的大喊从诊所外传来。

季微尘正想措辞,冷不丁被一声喊吓了一跳,手抚上胸口闭了闭眼。

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还好还好。

迟北海看他按着左胸口,揽着他将手贴在他后心,皱眉看向外面。

“怎么了?”

“你们来看!”那人招手让他们过去。

李擎舷别开身从迟北海身边擦过,先他一步过去。

“还好吗?心脏怎么样?”迟北海把手又贴上他左胸口,问季微尘。

季微尘摇头,他确实有些心悸,但多数是被迟北海吓的。

险些被迟北海的问题打得破了心防,措手不及。

“没事,去看看。”

正要出去,李擎舷已经进来了,一脸沉重的站在两人面前。

“出事了。”

迟北海瞬时警觉,季微尘也皱了皱眉,软趴趴的身子也站直了些。

“布条,石块,血迹。”李擎舷一字一顿地说话。

“哪里?”

……

“先生,李擎舷已经和小少爷见上面了。”管家在书房看着手里的文件一项一项的汇报。

季恒放了手机的卷案,揉了揉眉心,道:“章鼓是不是要出来了?”

“还半个月。”

章鼓进去五年,半分都不给自己挣减刑,无所事事的在里面待了五年。

这样的人放出来,不是社会的渣淬,就是祸害。

季恒扔了笔在书桌上,对管家吩咐:“派人看紧他,阿怀那边我不怎么担心,你多注意点小尘……”

他有时是真恨本国的法律,为什么这种人会有改过的机会,他从不觉得本性坏的人能得到教化,能得到感化。

何况,事实证明,关进去五年,章鼓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一丝悔改的痕迹,连为自己减刑的机会都不愿争取。

这样的人,你说他是对生没有希望?

季恒冷笑,要是对生没有希望,多的是死的方式,怎么就要等着出来。

“看着李擎舷,这人聪明得很。”

管家看了眼季恒,只需略微思索便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