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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大庆被检察院带走的消息传到了胡晓丽的耳朵里,她大吃一惊,不知如何是好。她和石大庆的关系还没有公开,不好到处打听石大庆的事情。晚上下班后她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主意,迫不得已就给赵雅琴打了电话。当赵雅琴获悉她和石大庆处对象的事情后,无异于爆炸性新闻,让她感觉到既新鲜又刺激。心想,这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一起呢,打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呀,画猫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胡晓丽并没有把事情看得很严重,因为好多类似的事情最后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了,让那些幸灾乐祸的人大失所望。

胡晓丽给赵雅琴打电话的目的一个是借此机会,把他和石大庆找关系通过赵雅琴散布出去,另一个目的是向赵雅琴宣布领地,就像动物在自己领域撒泡尿留下气味宣布主权一样。此外,她还担心张贤芝会因石大庆出事,以关心他的名义重新和好。她不想做他的地下情人了,即使是石大庆案子真的很严重,去留的主动权也掌握在她手里。

赵雅琴问了他们之间相处多久了,又安慰了她一番,祝福他们俩后,放学电话,立刻把这个消息传给了彼此共同熟悉的同事,和他们共同分享圈内爆炸似的新闻。

石大庆被带到检察院的一间会议室,把他铐在暖气管子上。石大庆蹲着也不是,站着也不能。人哪,千万别进那种地方,一旦落入就没了做人的尊严,不管你平时有多么“牛”,多么受人尊重,多么体面,都是刀俎间的肉。

吃晚饭的时间到了,谭局长和年轻的检察官走了进来,说道:

“石大庆,想的怎么样了?”石大庆说:

“谭局长,你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别以为我不懂法,你这是非法拘禁。”谭局长笑了,说:

“懂法你还受贿?”对年轻的检察官说:

“给他打开。”年轻的检察官“咔嚓”打开手铐,石大庆活动着酸胀的身体,适应好长时间才站了起来。他已经被拷在暖气管子上了两个多小时了。石大庆愤怒地说:

“你们这是执法犯法。”谭局长仍然笑着,说:

“别逞能了,先吃饭去吧。”石大庆和他们一起在食堂吃完饭,把他带上警车,没有给他戴手铐,谭局长坐在副驾驶上,后座上两个干警一边一个把石大庆夹在中间。石大庆问:

“这是去哪呀?”一个检察官调侃地说:

“你有功,专车护送你回家。”石大庆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一路上几个干警闲聊起来,谭局长说:

“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前几年老局长在岗时,快过年的时候他老家一个远房亲戚来求他办事儿,进了办公室就把提包放在桌子上,说:‘我有事求你。’说着就把提包往老局长跟前推了推,老局长很紧张地问道:‘这是什么?’远房亲戚说:‘钱啊!’老局长急了,说:‘有事说事,这个快拿走。’远房亲戚也急了,就说‘我就是为了这个才来找你,拿走怎么行?’老局长说:‘你是让我犯错误啊’远房亲戚说‘这个也算错误。’说着就打开包,从包里掏出一捆捆的纸币,老局长一看吓了一跳,这是在办公室呀,明目张胆的陷害我吗。就让他赶紧装起来。你猜怎么了,他的亲戚急了,说‘这个东西怎能陷害你?’就打开一叠纸币,老局长仔细一看,是冥币。原来他是找他推销冥币的,是让老局长看看样品。”说得大家哄堂大笑。被夹在两个干警之间的石大庆没有笑,他似乎从他的笑话里听出了另一种声音——提示这个不上道的蠢驴。

晚上八点多石大庆回来了。他惦记着自己的儿子,也不知道儿子吃饭了没有。他曾想,若是自己真的被抓起来,老婆离婚了可以不管,父母有兄弟们管,可是自己那没有成年的儿子谁来管?儿子刚刚从高中退学回来没有几天,失去了父亲的管教他将何去何从?

自从儿子退学回来以后,胡晓丽就没有住在石大庆这里,但是她每天都来做饭,打扫房间。石大庆进屋后见儿子正在聚精会神的玩网络游戏,就问道:

“儿子,吃饭了吗?”儿子也不回头,说:

“吃了,是胡姨做的。”见儿子吃了饭,没啥事,就放心了。方才想起检察院还给他手机后一直没有开机。打开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有几十个未接电话,其中胡晓丽就有二十个。他急忙给胡晓丽回了电话,见她在家,就到她家去了。

石大庆一进门,就搂过胡晓丽的头,在胡晓丽的薄薄的两片唇上亲了一下,然后说:

“谢谢你给我儿子做了饭,还陪他一起吃饭,有点妈妈的意思。”胡晓丽从鞋架上拿出拖鞋,放在了石大庆跟前,说:

“我下班时给你打电话你关机,以为你在开会晚上不在家吃饭了,石坚肯定在他妈妈家里,就没有到你那里去,直接回家了,刚进屋石坚就打来电话,问我‘胡姨,我爸呢?’听着孩子那无助的、可怜巴巴的声音,我的心呀……”说到这里,胡晓丽忍不住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掉出来。她看了石大庆一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

“孩子太可怜了!”说得石大庆也是心里酸酸的。

石大庆把自己的情况与胡晓丽简单的说了一下,他没说检察院铐他的事情。胡晓丽说:

“咱们也得活动活动吧,也不能坐以待毙。”石大庆说:

“就那一点钱,就算都是我花的,也不过一万五。还能判我不成?比我多十倍、百倍、千倍的人多得是。真是狼吃了看不着,狗吃了撵出屎来。”胡晓丽笑着说:

“不管人家贪多少,人家也没露,露了人家也没交代,交代了也给抹平了,谁像你那么傻。”石大庆无语。

胡晓丽说:

“今天我做了一件事,不知道对不对?”石大庆问:

“什么事儿?”胡晓丽说:

“我听说你被检察院带走了,到晚上还没回来,手机还关机。一着急就给赵雅琴打了电话,想问问她有什么主意没有,就把我们俩事说了,你不会怪我吧。”石大庆听后,不但没有埋怨她,而且心里还很热乎乎的。他想,在这个事态不明朗的节骨眼上。她能暴露他们俩人的关系,说明他很在意自己。石大庆走向前来,搂抱一下胡晓丽,拍拍她的后背,说:

“怎么会呢,咱俩是认真的,早晚也得让大家知道。”胡晓丽听了心里甜丝丝的。石大庆给儿子打了电话,让他早点儿睡觉,别玩得太晚了,他今晚不回去睡了,就住在了胡晓丽家里了。

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挫折往往改变男人的意志。面对眼前的困境,在外人看来不算大事,但对于刚刚破碎了家庭、失学在家的孩子,石大庆觉得很孤独,很无助。胡晓丽的温柔、体贴、理解无异于黑夜里点亮了一盏明灯。刚刚还嫌弃胡晓丽污点的石大庆,此时看着胡晓丽是那么的完美、贤良。

出事后的石大庆毫无对策,一副任人宰割的死样子。胡晓丽很是着急,她与石大庆的关系已经公开了,石大庆如果进去了她所有努力都将化成泡影,在矿区也会遭来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