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8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8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回首流逝的岁月 > 第96章 曾道枚的胸怀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总公司加强科研经费管理力度同时,也下放了科研项目用人机制,重大项目除了可聘请一名专家外,还可聘用一名技术工人。石大庆课题组符合条件,可以自主招聘一名临时的技术工人,实际是用于干一些杂七杂八的零活、体力活。石大庆通过劳资部门聘了几个临时工,干了一段都不能让石大庆满意,他想找一个既勤奋又机灵的人,思来想去他想到了曾道枚。

上次那次事故使陈中华造成重伤,也使石大庆的课题延误了一年,效益经济损失了十几万。石大庆认为,曾道枚虽然手段卑劣,令人不齿,但事出有因,有情可原,他没有嫌弃和憎恶他,认为他是真正的男子汉,夺妻之恨不共戴天,陈中华是罪有应得。石大庆总想在这个小兄弟身上挖掘点东西来。

好久没有和曾道枚联系了,不知道他现在干嘛呢。打个电话试试吧。他打过去,是空号,他换电话号码了,不知道他是否还在选矿厂上班。打电话给雷福:

“雷经理,帮大哥一个忙呗。”雷福说:

“大哥有什么事儿尽管说”。石大庆说:

“那我就不要客气。我想跟要你个人。”雷福说:

“要谁?你说。”石大庆说:

“我在你那儿搞试验的时候,发现你那有一个叫曾道枚的临时工,能不能让他到我这儿来?”雷福说:

“他上次出事儿以后被辞退了。”石大庆说:

“我看他挺能干的,我想聘用他你看怎么样?参谋参谋。你有他电话吗?”雷福说:

“我看这个人还行,可是我还真没有。我给你找找吧。”石大庆说:

“哦,谢谢兄弟了。”雷福说: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有事儿吱声。”不一会儿,雷福就把电话号码告诉他。

石大庆给曾道枚打去了电话:

“曾道枚,你好!我是石大庆,还记得我吗?”曾道枚一听是石大庆,犹豫了一下,心想是不是那件事情暴露了,忐忑地又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说:

“是石总呀,你好,你好。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他也不知道石大庆现在是什么官,只好管他叫“总”反正没错。石大庆说:

“没有什么‘总’,叫我老石就行了。”石大庆说明了想法,曾道枚心里泛起了嘀咕:能有这好事儿?是不是给我下套啊?他没有马上答应,就说:

“石总,让我考虑考虑。”石大庆知道他有顾虑,就直截了当地说:

“小曾呀,我老石不会骗你的,我是看你会干活又机灵又能干才找你的。”曾道枚想,若是事情败露了也不会他来找我,公安局早就来了,躲是躲不掉的,现在的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没有个连续性。上次把他的试验设备搞坏了他没有追究我,他是个好人。我得去。若是露馅了怎么也是逃不过去的。曾道枚沉思片刻说:

“你知道你不会骗我,你是我的…”他想说,你是我的恩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电话里说不妥。就说:

“你是我的老领导了,现在还想着我,我一定去。”

曾道枚来到项目组后,一些杂活、累活他全包了,省去了石大庆的不少心。年底石大庆也给他一份不薄的奖金,让曾道枚十分满意。这一天是星期天,工房有点活要做,石大庆便找来曾道枚。工房里就他们两个人,石大庆就问曾道枚说:

“小曾,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单着?不想成个家吗?”曾道枚长叹一口气说:

“我怎么不想成家?看了几个都没有合适的。”在一起工作半年多,曾道枚把石大庆当做大哥看待,对长自己十几岁的大哥十分信任,有一种知遇之恩感觉。

两个人边干活边聊天。出于好奇,就问起了他过去的婚姻情况。也许是再婚的人对离婚的人有同情心或好奇心,石大庆知道该不该问,可他还是问了。曾道枚压抑已久的苦衷再也不能控制,他说:

“石大哥,你是我在矿上打工以来遇见的第一好人。你从不歧视农民工,对农民工一视同仁,在你这里干活有尊严。”石大庆急忙说:

“哪里话,随着体制改革的进一步深入,以后没有正式工与农民工之分,都叫做企业员工,同岗同酬,只要付出就有回报。”石大庆递给曾道枚一支烟,又说:

“小曾,说句良心话,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理解农民工的不容易。知道我为什么把上次那件事情给压下来了吗?那件事本来我非常气愤,那是要坐牢的。但是听了你的遭遇以后,我又很同情你。我恨透了那些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人渣,尤其是那些厚颜无耻不择手段的人渣,他们把别人的家庭搞得妻离子散,甚至家破人亡,却心安理得舒舒服服地过日子,法律却对他们毫无办法。”曾道枚闻听此言,也产生了好奇心,就问道:

“石大哥,你这么优秀的男人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石大庆欲言又止,笑着摇了摇头。曾道枚见状说:

“大哥不想说,那是小弟多嘴了。”石大庆说:

“我不是不想说,都是陈年老账了,你们年轻人也不爱听。”石大庆拍了一下曾道枚的肩膀,站起身来,说:

“快中午了,咱俩去吃口饭吧,边吃边聊,今天是星期天,有的是时间。”

两个人来到了阳春酒楼,这个昔日的晨曦酒店早已物是人非,主人早已不是那个紧跟时代步伐的女老板柳兰香了,而是那个刚刚出狱的原招待所所长由涛,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人。酒楼的生意清淡,远不如它的前身晨曦酒店的繁华。由涛见石大庆走了进来,满脸堆笑的把他俩让进了包房,全然没有当年在招待所当所长时牛逼烘烘的样子了。

两个人点了两个菜,要了两壶小烧,边喝边聊。石大庆没有向曾道枚细说他的私密家事,反倒是曾道枚又一次聊到了他前妻子出走后女儿生病住院的情景,谈到伤心处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一杯酒狠狠的喝了下去。聊到孩子抱着妈妈的大腿撕心裂肺的不让她走的时候,他流下了泪水。石大庆递给他一块餐巾,曾道枚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说:

“你看我多没出息,其实我早把她忘了。她已经结婚了,嫁给了你们矿务局的一个工人,听说那个男人没有孩子,她把女儿接了过去,我出一半抚养费。我也舍不得孩子走,可我的父母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好,照顾不了孩子了,跟着她妈我省心了。现在交通方便了,孩子放假有时间回家看爷爷,孩子和爷爷最好,和我也好,比和她妈亲。”他的叙述石大庆深有感触,还想听下去,见他很伤感,就没有再往下问。

话说到兴头上,加之喝了些酒,曾道枚靠近石大庆压低了声音说:

“石哥,知道我为什么要冒掉脑袋的风险,也要咔嚓他吗?为什么这样纠结吗?其实上次只跟你说了一半,另一半的才是让我更揪心的事情,是我一辈子的心病。”石大庆说:

“什么事这么严重,让你承担这么大压力?”曾道枚喝了一小口酒,说:

“你是能为我保守秘密的人,你是高人,看得起我的人,我相信你,你能给我一个答案。”搞得石大庆好奇心就上来了,问道:

“什么事这样神秘?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曾道枚看了看周围,说:

“石大哥,回单位说吧,这里说话不方便。”

两人来到了石大庆的办公室,那是一个套间办公室,石大庆是高级工程师,办公室按正科级待遇。

星期日单位也没有人,空荡荡的楼里一片寂静。石大庆插上电水壶,开始烧水冲茶,听他接着说,等水烧开了,见曾道枚已经进入了梦乡。石大庆笑着摇摇头,开启电脑浏览网上新闻了。石大庆总感觉眼前这个人的故事好像与自己有关系似的,他很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一阵电话铃声唤醒了曾道枚,就听石大庆接电话:

“我和小曾聊天呢,我晚一会儿回去,你不用等我吃饭了。”电话是胡晓丽打来的。曾道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看我这一觉睡到快五点了,你该回家了。”石大庆说:

“回家也没事,在哪呆着都是呆着。你还没有讲完你的故事呢。”醒了酒的曾道枚已经忘记了自己在酒桌上说的话了,一脸懵懂地说:

“什么故事?”石大庆说:

“你不是想告诉我压得你喘不过气的事儿吗?怎么醒酒了,不想说了?不想说就算了,我回家了。”曾道枚想起来了,是有那回事。他想把这件事告诉石大庆,是想让他知道,他想至中华于死地的更深层的原因。曾道枚说:

“哪里呀,石哥,我是喝多了,把那个话茬给忘了。既然大哥这么关心我的事情,我就跟你倒一倒我的苦水吧。”

石大庆没有说话,而是把已经凉下来的茶水杯子,重新兑上了热水推到曾道枚跟前。

曾道枚喝了一口茶水,说起了四年前的女儿曾芳芳的一起车祸,这场车祸让他揭开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那是一个冬天的下午季,九岁的曾芳芳骑着粉红色小型号山地自行车,出了校门一溜烟的往爷爷家里奔去,县道车辆稀少,小女孩身上背着鼓鼓粉色书包,连同自行车的颜色非常显眼。那是曾道枚特意给女儿挑选的颜色,一个是女儿喜欢这个颜色,更主要的是这个颜色很显眼,为的是让孩子路上安全。

正在右侧骑行曾芳芳见对面驶来一辆轿车,后面又有一辆车鸣笛催促,小女孩一慌张,就倒了下去,后面的农用车刹车不及,“咣当”撞了上来。司机下车看了一下小女孩,又环顾四周,见没有人发现,上车一溜烟的跑掉了。一个好心的出租车司机和车上的好心乘客,见到路边那粉红色的书包和粉红色的自行车,还有被撞晕的曾芳芳,急忙把她连人带车一起送到了医院。已经清醒了的曾芳芳向好心人说了爸爸的电话号码,正在矿上干活的曾道枚急忙赶到医院。

曾道枚看见昏睡在病床上的女儿,胳膊腿和头上都缠着绷带,身边没有一个人,心疼得流下眼泪。医生走了进来,曾道枚急忙说:

“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医生一脸麻木的表情说:

“先把处置费交了吧,初步诊断内脏没有问题,孩子身上多处骨折,给她注射了止痛药,多处骨折,我们医院处理不了,你还是到市医院吧。”曾道枚急忙交了处置费,叫了急救车把孩子送的到了市中心医院。

到了市医院,曾芳芳开始疼痛了,她强忍着疼痛,睁着大眼睛看着爸爸说:

“爸爸,我是一直在右侧路边上骑的自行车,前面来车,后面也来车,我一着急就摔倒了。都怪我笨。”说着就哭了起来。曾道枚也落下了眼泪。

曾道枚抚摸着女儿的脸蛋,说:

“芳芳不哭,芳芳是个好孩子,不是你的错。”

这时就听护士喊道:

“曾芳芳家属来医生办公室。”曾道枚。

“哎”了一声,对女儿说:

“爸爸到医生哪里去商量点事,一会儿就回来。”到了医生办公室,医生手里拿着化验单说:

“你是孩子的什么人?”曾道枚:

“我是孩子的父亲。”医生:

“你知道你是什么血型吗?”曾道枚说:

“我是o型血。医生:

“你肯定你是o型血?”曾道枚:

“我当过兵,肯定是o型。”医生:

“你知道你女儿是什么血型吗?”

曾道枚:

“不知道。”医生:

“她妈妈什么型血你知道吗?”曾道枚:

“不知道。”医生:

“这孩子的血型很特殊,是少见的Rh阴型血。俗称熊猫血。孩子手术需要输血,我们库里没有这种血型。她妈妈没有来吗?输她妈妈的血吧。”曾道枚心里打鼓,这孩子怎么会是这种血型呢?没听说她妈妈是这种血型啊。曾道枚本来不想告诉李倩,现在必须让她来给孩子输血了。他拨通了李倩的电话:

“李倩,曾芳芳被车碰了一下,在市中心医院急诊室,赶紧来。”听说曾芳芳出了车祸,李倩当时腿就软了。急忙问道:

“孩子现在怎么样?严重吗?”曾道枚没有回答,关掉了电话。

李倩和老板请了假急忙打车来到市中心医院。这时曾芳芳已经进了手术室,等备用血液到了就可以手术了。曾道枚见李倩来到后,急忙把她带到医生面前说:

“孩子她妈来了,用她的血吧,我的血不行她妈的总行了吧。”医生说:

“验一下吧。”曾道枚急了,扯着医生的衣袖说:

“她是孩子的亲妈,肯定行的,还用验吗?”医生玩笑地说:

“妈是亲的,爹不一定是亲的,验是一定要验的,我们会争取时间。”

十几分钟后,医生单独把曾道枚和李倩叫了过来,让其他人回避了,说:

“检验结果出来,妈妈的血型也不符合病人的需求,你俩真的是孩子亲生父母吗?李倩抢着说:

“是呀,我俩是孩子的亲生父母呀。”曾道枚愣在了那里。医生说:

“不探讨这件事了,我们再联系一下钢铁总院看看吧。没有备用血液,就怕手术万一失血过多出现危险。”曾道枚醒过神来,说:

“那就太谢谢你了,大夫。”李倩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孩子呢,就问曾道枚,说:

“芳芳呢?我要看看我的女儿。”曾道枚已经处于思维混乱的状态,他知道曾芳芳的血型和父母都对不上意味着什么,他不敢往下想。现在孩子的生命要紧,抓紧时间手术是大事。这时,大夫高兴地走了过来说:

“钢铁总院也没有这种血液。”曾道枚刚要说话,大夫指着身边的一个穿着同样白大褂的年轻的医生说:

“你们很幸运,这位是医学院在我们这里的实习生陈砼砼,他正好是Rh阴型血。经过我们对患者的全面影像检查,患者的内脏器官没有受到伤害,只有肢体上有七处骨折,就是需要用血,用量也不会太大,我们这个实习生是献血志愿者,万一需要用血了就用他的吧。”曾道枚走上前去,紧紧握着小伙子的手连声说:

“谢谢!谢谢!”陈砼砼倒是实在,说:

“不用谢。能不能用上还不一定呢。”曾芳芳的手术没有输血,很顺利地完成了。

石大庆见孩子没有大碍了,就把李倩叫到了病房走廊的僻静处,低声但却威严的问道:

“李倩,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曾芳芳到底是你跟谁的?”李倩见事已至此,无法再隐瞒了,就扑通一下子跪在了曾道枚面前,泪流雨下的说:

“都是我不好。我真的不知道会怀上他的孩子,我要知道是他的孩子,我就不会留下的。”曾道枚恨恨地说:

“那个男人是不是陈花花?”李倩说:

“你都知道了。既然孩子不是你的,等她出院了,我就把她领走,我现在已经结婚了,那男的是矿务局的工人,他没有孩子,会接受芳芳的。”曾道枚说:

“曾芳芳是我养大的,她姓曾,是我的女儿,现在你想要孩子了?当年你一次又一次地狠心扔下她的时候都忘了吗?每次你走后孩子都大病一场,她还总是问我‘妈妈啥时候回来,别的小朋友天天都有妈妈,我为啥不能天天都有妈妈呀。’问得我都无法回答。芳芳从小在爷爷奶奶跟前长大的,她离不开那个地方,我也舍不得她离开。”

石大庆听了曾道枚的讲述非常震惊。

一是震惊曾道枚受到奇耻大辱,还能对曾芳芳义无反顾地爱,曾道枚是一个善良的人,是一个伟大的父亲,这种顶缸耻辱无论哪个男人都难以接受。

二是佩服曾道枚敢恨敢爱,是条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