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儿，这里太冷，先回去吧。”
司马尧拉着第五明珠的手就往回走，自己看自己的尸体，总觉得很奇怪。
“年后我想将她送回南川部落安葬，她属于那里。今日是暮雪的生日，却也是第五明珠的祭日。”
第五明珠甩开司马尧的手，表情冰冷。
“京城的问题解决后，你想怎么做都可以，现在，安全第一，好吗？”
他们一家现在都被盯上，去南川路途遥远，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一日不解决问题，一日难安。
司马尧眼中的担忧，让第五明珠犹豫了，她也不是任性胡闹的人，这事只得暂时搁置。
“去南珠殿。”
跟在两人身后的齐亥北，暗叹一口气，皇上真是中毒已深，这“妖女”名头该是蓝苍羽才对。
这个年关后宫中，属南珠殿最热闹，第五明珠为女儿穿上蛟游嬉戏纹样的大红色云锦袄，搭配灿金璎珞彩穗珠宝项圈，可爱至极。
看着越发与司马尧相似的眉眼，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
两月前，锦州安生堂
一位蒙着面纱的中年妇人，一双乌黑有神的杏眼，浓黑的秀发，简单的束起，每走一步翩若惊鸿。
不施粉黛，不佩饰品，即使面部被毁，依然气质如兰，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教养出的女儿，绝对是个有故事的人。
“白姨，你和俞叔叔别太累了，该休息就休息，病人是看不完的，你们应该回去造人，这样安生堂就后继有人了。”
白芍包药材的手一顿，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
“羽儿，我和你白姨正享受二人世界呢，要个熊孩子干嘛？跟你一样难伺候？饶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吧。”
俞安送走最后位客人，走过来接了话茬。既然选择了远离，就要接受一切心理折磨。
“我才不是熊孩子，我从小……从小可乖了。”
“我信，羽儿此去京城多加小心，皇家不是好相与的。”
“白姨你放心，我是谁？我会让自己吃亏？”
白芍皱着眉头犹豫片刻，将明珠拉进后院，像是要说悄悄话的母女。
“羽儿，虽然我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是白姨真心喜欢你，白姨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帮我。”
“我也很喜欢白姨和俞叔叔，什么事你说，我能做到的，义不容辞。”
“……当今皇上是个可怜的人儿，如果太后要对他不利，你要帮帮他好吗？还有他的女儿。”
帮司马尧？帮仇人？留他个全尸算帮吗？
“你跟司马尧是什么关系？我怎么帮？谁都知道我们全家都是太后的人。”
“所以你去帮皇上，没人会怀疑你呀！我……我曾经跟皇上的母亲是好姐妹，有什么情况可以去找监门卫将军靳勇军、御史大夫房乘锦。”
白芍说完，给了第五明珠一块双鹤衔灵芝玉佩。
“我爹要是知道我找御史大夫，他不得杀了我。”
蓝远山就是从御史大夫位置上摔下来的。
“羽儿，算是白姨求你了，如果太后真有什么动作，你可以将玉佩拿给她。”
白芍有些激动的抓着明珠的胳膊，眼睛微红，像是在祈求。
“白姨，我、我尽力。”
“谢谢。”
白芍抱住明珠，声音哽咽，今日一别说不定就是永别，世事无常，一切看天意。
第五明珠总觉得白芍似曾相识，可白芍一直遮半容示人，是那双她熟悉的眼睛，似她深陷其中的双眸。
白芍进行前的嘱托，此时让她想通了其中的所有。
“小公主长得越来越像陛下。”
“那是，我们公主越来越有天威了，以后定是如华阳公主般的巾帼英雄。”
孙嬷嬷带着青鸾，一边为小公主梳妆打扮，一边将其捧到天上。
“蓝小姐，奴婢伺候您更衣吧，这是皇上特意命尚衣局制作。”
红鸾将一旁放置的粉米如意云锦纹对襟长袄，端至第五明珠面前。
精美华服除了华丽并无什么特别之处，穿什么对第五明珠来说但是无所谓。
“红鸾，你们这一年来照顾小公主，辛苦了。”
第五明珠对着为自己整理衣袍的红鸾，真心的道谢。
“回蓝小姐，不辛苦，应该的。”
红鸾对蓝苍羽这位大小姐，有些难以琢磨，未来的逸王妃，被小公主喊着娘亲却真的担起娘亲的责任，皇上更是以皇后之礼对待。
“我知道你们都不理解司马尧的做法，我只能说，雪儿喊我娘亲，我便是她娘亲，不管我成为谁，我在何处，我和雪儿都是母女。”
“红鸾明白。”
“你是南珠殿的大宫女，在第五明珠身边伺候过，我在南珠殿这几日，跟从前一样，没什么区别。”
“是。”
华服穿好后，便是梳妆头面，那些按照皇后规格打造的精美首饰，第五明珠都拒绝了，只挑了一只镶红宝石金簪。
“皇上驾到！”
司马尧许久未见南珠殿如此忙碌，各处都透着喜庆。
踏进内殿，见第五明珠给吃了满嘴小鱼干的女儿擦手，那一刻仿佛他的皇后复活了，在知道第五明珠有身孕后，无数次幻想妻女在身侧的安逸生活。
“爹爹～”
女儿的一声呼喊，第五明珠回眸那一刻，司马尧心中满满的幸福感，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人在等他的归来。
他的眼眸中再无别人，一旁的宫人们都识趣的退下。
“雪儿跟你一样，最喜欢吃鱼，可以这里不能像南川部落那样随时下水捉鱼，烤鱼吃。”
“娘亲，吃～”
以后只跟娘亲分享我最爱的小鱼干。
第五明珠为了女儿，今日放弃所有复仇的念头，做一个温柔的母亲，一家三口难得的温馨。
此时南珠殿外的逸王被金日金月拦在宫外，以后宫女眷为由拒绝入内，真是风水轮流转。
气恼的逸王在宫门口来回踱步，半个时辰过后，便见司马尧抱着司马暮雪，身旁是他的羽儿，这一幕让司马超差点站不稳。
那一家三口的模样让他妒火中烧，指甲抠进皮肤里，这一刻，他有了夺权的想法，这一刻，他觉得母后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