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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连云的主意......

脑海中,003已经下意识反驳道:【宿主,不要答应。】

一个手段利落的连环凶杀案凶手,会这么轻易上当?

谁也不能确保凶手不会伤害宿主,杜连云又凭什么这么笃定?

花眠沉默半晌:“好。”

【宿主?】

走出办公室,门外站着何兰和脸色难看的方迟。

两人似乎刚争执过,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看到花眠出来,何兰往前走了两步:“简小姐,你上班的地方还需要你亲自打电话请个假,我送你回......”

何兰话到一半,面前被挡了一堵人墙,方迟对着花眠的语气难得有些冰冷,截断道:“我送你回去。”

花眠愣了愣:“好......”

轮胎碾压过碎石滑上正道,方迟把着方向盘,余光扫到女生一只手捂住另一只手背的手上,沉默半晌,忽然说:“为什么要答应?”

这个计划方迟显然知晓,却没有同意。

同样的问题,003也问过花眠,花眠当时的回答是:“杜连云,很奇怪......”

违和感,杜连云身上浓重的违和感,让花眠感到很不舒服......

意识本能的抗拒和躲避。

却不能这么和方迟说,她轻微抿了下唇,问道:“你不想早点找到凶手吗?”

作为切身其中的受害者之一,方迟应该是最想找到凶手的才是。

方迟道:“这是我们警方的事,本就不该让民众参与进来。”

花眠不再说话,垂眸松开手,望向手背上不一会便青了一块的皮肤。

方迟扫过去,视线很快移开,面色越发得沉了。

等电梯时,花眠看到了被家里的保姆牵着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周暖,小孩见到她眸光亮了亮,往前小跑了两步,拉住花眠的手:“初初姐姐,暖暖好几天都没看到你了。”

“暖暖好想初初姐姐。”

花眠下意识笑了笑,正准备说话,她的袖子忽然被拉住,周暖的手从她的手上抽离,花眠的手被抬起。

方迟连着袖子扣住花眠的手腕,目光落在她手背上看了一眼,转而望向周暖:“你初初姐姐生病打针了,暖暖听话。”

周暖也看到了花眠手背上的针眼,捂住了自己的嘴:“初初姐姐,你痛不痛?”

“打针是不是很痛?”

方迟抢先开口,语气说不出的莫名:“你初初姐姐不怕痛。”

花眠哑然:“.......”

方迟显然是故意的,呛她答应杜连云一个嫌疑犯的主意。

张了张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周暖背着小书包,即使再不舍还是走了,保姆说要去她外婆家住一段时间,说是周暖外婆想外孙女了。

花眠却知道,这是为了保护周暖的安全,毕竟谁也不能确定计划的万无一失。

接下来几日,药剂的效果上来后,队里的医生来看过后,又离开,花眠便每日待在房间里,精神因为药效而浑浑噩噩,看起来,真像生病了一般。

公寓外,小区四周都有人留守,对于进出的陌生人排查也严苛起来。

花眠其实是不理解的,这就像是一个明晃晃的陷阱,有人举着大喇叭通知了凶手来跳坑,大张旗鼓,肆无忌惮。

傍晚,何兰与同事交班,带着满腔愁绪离开了公寓楼,一连几日凶手没有任何动静,或许,方队的决定才是对的,他们理所当然的感情占据了上峰,即使证据确凿,依旧去相信杜队不是凶手。

或许,他们都被耍了。

小警员交班,走进花眠对面的房间里关上房门,坐在客厅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安置的隐形摄像头将走廊和对门拍摄的十分清楚。

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数日来都是这种情况。

本以为,大概今晚也会无功而返,空寂的没有安放陈设的屋内忽然响起一道敲门声,小警员立即警惕起来,目光赫得看向玄关处。

旋即回头目光扫向监控画面,看清被拍下来的人脸后,小警员陡得松了口气。

起身走去打开房门:“方队,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可是计划有变?”

门口的男人身形挺拔,穿着深色的便服,领口处脖颈上,一条深红色的扭曲疤痕,如同一道防伪标记确定主人身份。

方迟平淡地嗯了一声:“和明天换个班。”

“方队明天有事?”

方迟目光落在房间里面:“嗯。”

房间里,十分空敞,唯一的一张矮桌上放着正在运行的电脑,屏幕上面是监控画面。

方迟收回目光:“你先回去吧。”

小警员立即站直:“是,方队!”

“那我明天过来替方队的班!”

小警员贴心地关上房门走后,方迟清理了下桌面,走到窗台处打开窗户,晚间的凉风吹进来,将闭塞房间里的气味散去一些。

他走回电脑前,目光虚渺地落在监控画面上。

空无一人的走廊,静谧的黑暗无声蔓延。

方迟忽然伸手摸了摸自己脖颈上凸起的疤痕,随即轻叹一声。

这般静静坐了许久,维持联系的对讲机也匿了声音,他才起身走向门外。

漆黑的廊道,声控灯都没有察觉到声音而归于平静的黑暗中。

无声的脚步走到隐形摄像头所指的对门,电脑上的监控画面显示,方迟在门外站定片刻后,房门打开,他走了进去。

角度问题,几乎让人以为房门是从里面被打开的。

同样的房型,和空旷用于监视的房间不同,花眠住的这间显然生活气息明显。

玄关处铺开的地毯,茶几上放着的玻璃水壶,客厅里开着暖色的灯光,一室一厅,卧室的房门禁闭。

没有丝毫声音。

方迟目光逡巡一圈,脚下一转朝卧室走去。

和客厅里打开的灯光不同,卧室里只有床头一盏莹莹一朵小灯光。

照亮床头露出的柔软发丝,轻微的呼吸声在黑暗中被方迟轻易捕捉。

他蹲下身,看清了半掩在被子里的小脸 泛着并不算健康的红润。

他的目光漆黑得几乎不起波澜,落在花眠脸上良久,终于叹息一声,嗓音低沉 喃喃低语。

“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