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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眠看了一眼杜连云,终究还是问道:“他这种......会怎么量刑?”

杜连云笔尖微顿,抬眼看来,唇角扬起一个讥诮的弧度:“简小姐不会认为方迟是来自首的吧?”

花眠愣了愣。

杜连云道:“他只承认拿了储藏室里的药剂。”

杜连云扬眉:“以及,喜欢你这件事。”

“其他的,他并不承认,而我们也没有证据。”

但是杜连云还是被放出来的。

他的计划有效,被钓出来的人是方迟。

杜连云冷声道:“简小姐现在还愿意做这个证人吗?”

意有所指的话语,配上男人近乎嘲讽的表情,一下子令花眠拧起了眉,她别开眼去,并不搭理。

杜连云说完也有些后悔了,表情收了收,抬起手靠近:“你......”

原本坐在位置上闷闷不乐的人,因为他的动作忽然站起身,往后退了数步,昳丽非常的脸上满是抗拒,杜连云手一僵,脸色也飞快沉了下去。

顿了顿,缓慢地收回手,起身:“我让何兰进来。”

花眠的抗拒并不只在表情上,面对杜连云时,厌世的气息几乎溢满全身。

一反对什么都不太在意的态度,怪异到003都察觉了。

换何警官进来,后者没有多余的表情,面上的疲倦却怎么也遮掩不住,毕竟,杜队不是嫌疑人,众人还来不及高兴,便得知了方队极有可能是凶手的事实。

本以为方迟的出现,割喉案很快就能结案,花眠被告知要作为证人出席后,一连几日,刑侦队里却没有任何动静。

何兰再次来见了花眠。

“简小姐,你还能想起一些线索吗?”

比起几日前,何兰的状态似乎更糟了。

花眠摇头后,何兰眉宇间拧得更深了,无奈地叹息一声后:“我们......没有证据。”

目前,他们对方迟所掌握的证据,甚至不如凶手送到他们眼前来针对杜队的证据来得多,甚至,此时案件最大嫌疑人还是杜连云。

花眠不知道她的任务完成标准是什么,并不是仅仅只提交一个凶手名字这么简单。

或许,要等到真正结案。

在这之前,又发生了一件事。

刑侦队包括周局在内的很多警员都被上面调查了,原因是极端的办案手段,用在一个合法公民身上。

杜连云刚被调查组调查完走进方迟的审讯室,面对昔日的同事,坐到了对面。

“举报信是你送出去的。”杜连云肯定道。

方迟后背靠在椅背上,却并不显得懒散,相反态度正经,闻言,只是轻眯了眯眼:“是的。”

“杜队的办案手法偏激,不像是一个正规警校毕业,保护群众的人民警察。”

方迟语气认真,仿佛他才是坐在对面那个没有戴上手铐的审讯者。

杜连云此时的目光确如方迟所说,不像是一个正义的人民警察,深珀色的瞳孔里倒映方迟的身影,眼底飞快划过一丝恨意,转瞬消失。

即使只一个瞬间释放出来的恶意,方迟也捕捉到了,微微挑眉,倒是有些没想到般开口道:“杜队,似乎很恨我。”

杜连云眼皮微垂,原本紧绷的身体也顷刻间放松:“这不正常吗?”

“割喉案的真凶?”

方迟面色如常:“想来杜队是误会了。”

审讯室的两人都知道,这个案件最关键的是证据,他们所最缺少的也正是证据。

杜连云嗓音淡淡说回话题:“恭喜你,举报信很成功。”

“局里上下都被批评了,队里来了新的调查组,将全部接手整个案件。”

方迟不置可否,面上并无意外。

或者说,一切只是他策划的一环,从周局接受杜连云提出的方案后,方迟便开始着手了。

“接下来,调查组是不是该因为没有确凿证据而放方队出来了?”杜连云看着眼前的男人,冷声嗤笑。

他着重语气强调:“按照方队的计划,这起案件应该最终会尘封进档案室一级悬案中?”

方迟并不回应。

杜连云接着说:“然后,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百分百确认你的身份,那便是简初。”

“你所给的......特别?”

方迟听到这个名字,眸光终于动了动,甚至微微勾起唇角,视线看去:“杜队似乎很了解我?”

一开始方迟便能确认杜连云并不知道割喉案和他的关系,甚至因为身为‘受害者’之一的他,不会被任何人怀疑。

甚至到关于简初这个证人的出格计划开始前,杜连云应该也都是不知情的。

却能很快作出计划,比起了解割喉案的真凶,更像是了解凶手后面所代表的他本人。

杜连云像是被什么恶心到了一般,眸光抖得沉下来。

过了许久才道:“你说那个将你引出来百分百可行的计划?”

“方队是不是放松得太早了?”

“我们现在或许没有证据,但是,就像引出你一般,眼前,似乎同样有一个百分百可行的计划。”

“方队有兴趣再听一听吗?”

杜连云意有所指。

方迟显然立刻听懂了,微微扬眉:“啊......”

“杜队似乎不担心自己决策失误,断送了一个证人的性命。”

杜连云起身,并不打算再作询问,只是冰冷地轻嗤一声,笃定道:“你不会。”

坐在门外记笔录的小刑警听着昔日两个队长的对话,听得满头雾水,但是审讯者和被审讯者都听懂了对方意思。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目光杜队离开审讯室后转回头看向审讯室里间,被手铐限制行动的男人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空掉的椅子,不知想什么。

新来的调查组接手了案件,更为专业的调查后,没有一条证据将方迟和割喉案真凶挂钩,更何况,对方还是差点断送性命的受害者之一。

刑侦队部分人却又打消不了怀疑。

最终在杜连云的建议下,将方迟移送中央局的犯罪研究所,里面有十分专业的测谎设备。

这件事提上了日程,花眠并不知晓。

只答应了何兰会作证,生活便陡然平静下来。

周六,花眠接到了杜连云打来的电话,手机铃声响了许久后,她才犹豫着接起。

电话里,男人没有再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只是询问了一些案件相关,花眠一一作答,最后和对方约定了时间,到警局里配合调查。

花眠下午出发,到警局附近后,又被告知改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那种怪异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

这次的咖啡店开在一条宽敞的公路边,环境算不上安静,咖啡馆里人也并不多。

花眠走进去时,杜连云坐在靠着玻璃窗的座席上。

“简小姐,要不要喝点什么?”

花眠摇头。

杜连云对一旁的服务员点了点饮品单上的名字,后者很快示意退了下去。

过了一会,花眠面前放了一杯卡布奇诺。

这里并不是该讨论案件的地方。

杜连云也确实没说话,不时看一下手表,后又说起了其他:“案件,应该很快就结束了。”

“是吗?”花眠眨了眨眼,“那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