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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可你不是还在准备毕业论文么?现在回去的话,教授那边恐怕不好交差吧?他对你的期望那么高,要是知道你在这种关键时候临时缺席,一定会很失望吧?”

清冷貌美的女孩抱着几本参考用的资料书,和一个阳光俊朗青年并肩走在图书馆外的小路上,寂静的两旁不时传来阵阵惬意的鸟叫声,令周围染上一丝清澈的安宁。

“是啊,毕竟学位考试就在眼前了,不过家里那边临时有事,也只能先拖一拖了...赶不上的话,大不了再坚持一年就是,反正省点的话,奖学金也够我再坚持个一年半载~还可以和月儿你朝夕相处多一年啥的~稳赚的说~!”

青年脸上挂着懒懒的笑容,那在旁人看来十分没有紧张感的玩笑话,让女孩的眉头轻轻一皱,旋即别过脸加快了脚步:“死开,谁要和你朝夕相处,没正经的。”

“啊哈哈~别这样啦!很伤自尊的好吧~”

对于女孩那愠怒的表现,青年倒也丝毫没有产生被骂的紧张感,反倒开开心心地跟上女孩的脚步。

只见他三两步地追上女孩,在那和煦的树荫阳光间一把从女孩身后将她轻轻搂住,而女孩在微微一愣之后,也没退开他,反倒静静地站在那儿,任由身后的人温和地环抱着自己,感受着那人身上温和而宁静的气息。

不多时,她感觉到环抱在身上的手臂轻轻松开,没等她反应过来,青年已经轻轻地将一条吊坠系在了她的脖颈上。

崭新的银质项链,与那花时间重新打磨过的通透玉石一端紧紧相连,她能够一眼认出来,这是青年一直带在身上,且十分爱护的那块玉石吊坠。

“你...这是?”

“我要是不在,以你的脾气,万一没人保护你我可不放心,这是我妈替我们兄弟几个准备的护身符,保平安的~”

看着郭风聆那一如既往的阳光笑容,她不由得愣在了那儿,油嘴滑舌的甜言蜜语在她看来并不是什么讨喜的事,只是在面对他时候,自己却总是能一反常态地感到安心。

“别还我哦~替我开光的那位大师说了,要是送出去被人退回来,会倒霉三年,命途情路坎坷是小,重则血光之灾甚至生孩子还有可能没p...”

也许是因为察觉到女孩的迟疑和想法,她还没来得及动作,青年已经自顾自地讲解起了一些毫无根据的东西。

“闭嘴!找揍是吧?!” 能用这种胡闹的玩笑话让她无法辩驳的,恐怕只有眼前这个总是那么不要脸的家伙了。

没等对方说完,她已经举起拳头追了上去,那个没正经的家伙在被她打中前就已经圆润地开溜了。

是的,她依稀能够记得,那是在大二那年,他准备研考高级学位证书的那段时间,轻松诙谐的时光对她来说从小都是一种奢侈,只是留在那个讨厌鬼身边的时候,自己时常会因为他那毫无紧张感的性格而感到放松。

所以,她下意识地,将那个时候心中浮现出的那股莫名的不安压抑了下去,而现在回想起来,或许只是因为,她本能地抗拒当初的那种不安,她不希望眼前的人遇到什么不测。

思绪和记忆再次随着时间的流逝远去,她缓缓睁开眼,身上的疼痛感随着那嘈杂的叫唤声将她脑海里那一抹宁静的记忆冲淡,牢房外不远处的地方,几个人影正熙熙攘攘地为在那儿。

哪怕只有那微弱的火光,她也能够辨别出,那些人的中央,一个穿着工作制服的青年正被那几个人围住,而那个人当中,有个熟悉面孔也令她微微一怔...

十几分钟钱,某处自动门在流畅的机械音后打开,一个脸上显得不可一世的男人在身边几人的簇拥下走进了眼前的通路。

他的眼神微眯,消瘦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倦意,似乎是因为睡眠不足的关系,糟糕的心情令他本就不算友好的样貌显得更加地生人勿近。

“该死的,到基地里忙活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还要被人叫起来,那个聂家的小崽子,我早就和杨老大说了是个祸害!啧!”

“沈先生,您就先忍耐一下吧,杨老大那边发脾气呢!要是没办好这件事,我们大家都...”

沈丁庵不耐烦地瞪了身边的随从一眼,见对方哑口无言后少见地没有继续刁难对方:“我难道不知道么?要你说!只是那小子去哪了都不清楚,杨老大那边就突然要我们在基地里找他,这不是黑灯瞎火找不自在么?”

听着他的抱怨声,身后的几名随从皆是低着头附和着,没敢接话,先不说眼前这个人受到杨栞器重,只是他那稍有不顺就拿人来开刀的做事方式,不是他们这些当下属的人愿意去得罪的。

“啧,凑这趟浑水干什么?还不如去观察一下那些实验体的情况...”沈丁庵边走边碎碎念,直至走到尽头的拐角处,才被迎面走来的两个吸引住了视线。

那是一个披着兽皮,浑身风尘仆仆的高大男人,而他身边则跟着一名身着工作服,将脸藏在工作帽下的青年人。

“哟~真巧呀,李老头,这是又来送货么?还真是辛亏你了~”沈丁庵笑着,语气中却泛着一丝隐隐的挑衅。

他并不是第一次来宁城的山中基地,对李正仁也算熟悉,只不过这老家伙平日偶遇到也都是一副闷葫芦般的样子,只是静静地干着他的事情,以沈丁庵的脾气,自然不喜欢这种默不作声的家伙,那看上去无所谓的应答和招呼,时常让沈丁庵觉得这家伙很碍眼。

所以就算是偶遇也好,他都会故意刁难挖苦一下这个老头,一方面这种不可一世的感觉很受用,一方面他真的不喜欢这个老家伙。

“沈博士,好久不见。”礼貌却又没有多少感情的回答,李正仁只是静静地朝沈丁庵点了点头,便抬脚准备离开。

“慢着!”

李正仁两个还没走出几步,便被沈丁庵叫住,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李正仁不由得眉头一皱,身下的拳头收紧了一丝又逐渐放开。

“这小子是谁?总觉得有点面生呀...?”沈丁庵摸着下巴,一手搭在郭夜阑身上,见对方一直低着头,从那年轻的侧脸看去,他对这个有些陌生的面孔不禁产生疑惑。

男人阴恻着脸,刚要伸手去抓青年的脸时,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只见一向沉默寡言的李正仁居然破天荒地走到他的面前:“这是前几天调过来的新人,有一批交给陆先生的药草需要再确认一下,怕耽误了陆先生的事情,所以找他来帮忙看看。”

“哦?”沈丁庵皱着眉,李正仁这种主动的反应倒是令他感到稀奇,这个雷打不动的老头居然也会这么反常?

见李正仁招呼着要离开,男人觉得反而觉得更加感兴趣了:“等等啊,新人同学啊!你认得我是谁么?这是哪种草药出问题了,和我说说,我来帮忙怎么样?”

帽子下,郭夜阑的双眸微动,片刻后侧着脸朝男人投去一个礼貌而甚是敬畏的笑容:“沈博士,您说笑了!小的就算认不得谁也不能认不出您呀~陆先生经常提起,说您才华横溢,尤其在药物实验方面更是无出其右!哈哈...这不,听说上次送来的虹溪草叶好像存放不当受潮了,所以...”

“哦~是么?可这点小事,交给李老头自己不就好了么?你居然会找人帮忙,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说~?”沈丁庵将一只手搭在郭夜阑肩上,视线却不怀好意地停留在李正仁身上。

李正仁无声地咬了咬牙,在这个时候遇到沈丁庵对他来说完全是一个意外,这个家伙向来和他不对付,现下这样只怕就算没察觉郭夜阑不对劲,对方也打算找他麻烦找到底了...也怪自己刚刚实在太过焦急,现下路出马脚反而更加麻烦了...

“不,其实是因为那批草药的验收当初是经过小人的手的,小人怕陆先生责怪,所以就擅作主张...真的非常抱歉!”

郭夜阑低着头,身上传来阵阵的颤抖,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在沈丁庵看来既滑稽又可笑:“不行呀!小兄弟,你这刚来就犯事,以陆老头的性格,若是知道了怕是不会轻饶你呀!”

青年低着头,任由这个找麻烦的家伙将手环在自己的脖子上,说着故意责难的话,谁也没注意到,从沈丁庵出现的那一刻起,郭夜阑双眼中的温度早已越来越冷。

“不如这样吧~我有一件事刚好还缺个人手,小兄弟你来帮帮忙,我就不把你擅作主张的事情告诉陆先生,另外我还能安排我手下的人帮你去给李老头打个下手~你看如何?”

眼前的小子虽然眼生,但那副害怕的样子在他看来倒是有趣,他很喜欢这种将人踩在脚下戏弄的感觉,尤其是这种不知所谓,擅作主张地想要掩饰自己失误的废物!更别提,这小子和李老头走在一起,那就更要好好地教教他,什么叫做规矩!

说着,沈丁庵身边已经有一个随从走出,两步便来到李正仁面前,很明显这就是他所谓的“安排”。

“这...沈博士,你...”

李正仁心中挣扎着,他打量了周围一眼,这个时间在此的人很少,若是将沈丁庵和他的手下全部解决再带着郭夜阑离开,也太过冒险,到时候引起了上面的注意,只会令一切变得更加复杂。

“好!只要沈博士您饶了小的,小人必定尽自己所能替您分忧。”

思虑再三,正要动起来的李正仁被郭夜阑的话制止,他看见郭夜阑对他投来一个看似为难的笑容,而手上却轻轻一挥:“抱歉,李先生,也给您添麻烦了,那么回头见!”

片刻后,看着郭夜阑和沈丁庵等人一同离开的情形,李正仁心中焦急不已,身边沈丁庵的人一直盯着他,他只好转身带着那人离开,去解决所谓的问题草药。

郭夜阑方才的意思,分明是再让他不用担心,也不要冒险,可是就算他觉得郭夜阑不普通,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完全冷静下来,来时明明接受了李可欣的嘱托,现在出了这种意外,对一向认真忠诚的他来说一点都不好受。

砰---!!!

“啊...!”

数分钟后,阴暗的地下牢房区域,青年的身影被人重重地摔在了那潮湿不平的墙壁上,沈丁庵的手下在他的示意下将郭夜阑围住,沈丁庵毫不留情地将他的领子扯住拉起来。

“小子,你猜猜看为什么我要教训你?”

“很对不起!都怪我不懂事,不该擅作主张!我...啊!”只听见一声闷响,郭夜阑再次被人一拳砸在腹部,面露痛苦地跪倒在了地上。

“错啦~我只是觉得你这张脸有点面善,还和李正仁那死老头混在一起,让我有点不爽~你知道的,我这人一向很宽宏大量的,怎么会无端责备你呢?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那是沈丁庵和他的随从们的嘲笑讥讽,他喜欢这种折辱他人的感觉,尤其是这种不明所以的家伙,更加地滑稽可笑。

“沈丁庵?”

清冷熟悉的声音传来,还在嗤笑着的男人回过神,一下便注意到了不远处牢房里,那个正扒着牢门看向这边的纤细身影。

“聂绫月?”他疑惑地皱了皱眉,一脚将郭夜阑踹翻在地之后,径直地走到了牢房前,在片刻的迟疑后,重新露出了不可一世的笑容:“哟!这不是聂大小姐么?这么如此雅兴跑来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度假么?”

此刻的他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怎么也没想到聂绫月会在这儿,这么说来按杨栞秘书传来的消息,这定然是聂岚那小子的手笔,这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人居然落到这种田地,想来聂岚确实在这个基地里,到时候和杨栞交差的机会也有了,真是老天爷都在眷顾他!哈哈哈!

“堂堂聂大小姐,居然成了无名的阶下囚,这还真是可笑呢~不过谁让您艺高人胆大,硬是要瞒着聂老爷来负这趟浑水呢?就和你那个死不足惜的老相好那样,真是令人讨厌~不要多管闲事才能活得长久,这种事都不明白,也亏你能活到今天!”

“闭嘴,你个不得好死垃圾!”牢门后的女人猛地一瞥,美目中那凶狠的神情让沈丁庵也不禁一惊,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不知死活的臭女人!”也许是因为察觉到自己方才被气势上压到的失态,沈丁庵恼羞成怒般地怒视着她,旋即很快地像想到什么似得:“这么说来,我听说葛兰特那家伙似乎又在和某些人做着他的老本行~而且昨天还有人看到,他和聂岚那小子走得很近...聂岚那小子把你绑到了这儿,目的是什么呢?该不会,是你的那位宝贝妹妹吧?”

一瞬间,哪怕只有一瞬间,他还是注意到了,聂绫月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难看神情。

“不会吧!?难道我猜中了?!哈哈哈!也是,能让你聂小姐动容的,除了你那位可爱的妹妹,也只有你那只剩半条命的死鬼父亲了吧?”

他乐不可支地将脸凑近牢门,肆意地大笑着,宛如在发泄心中那变态的自尊心一般,却没想到下一秒,自己的领子突然被牢门后的额那支看似纤细的玉手扯住,重重地撞在了牢门的铁护栏上。

剧烈的疼痛感和窒息感从脖颈和脸上传来,只是几秒的短暂时间内,他已经被聂绫月扯在牢门上,女人手上尖锐指甲扎进了他的皮肉里,那看似纤细的手上用着疯狂的力道狠狠地打击在了他的鼻梁及太阳穴等几处位置上。

在沈丁庵痛苦的叫唤声下,他的几个手下终于反应过来,正要上前阻止聂绫月之时,却见到女人将一块尖锐的碎石夹在尚且眩晕的男人脖子上,恶狠狠地瞪着他们:“别过来,否则我这就送他上路!”

几人闻言,都猛地停在了原地,正当他们踌躇不已的时候,聂绫月脖颈上的项圈猛地一闪,伴随着一声惨叫后,项圈居然从她脖子上脱落,她也放开了沈丁庵,吃痛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该死的臭女人!”

在手下的扶持下,沈丁庵颤巍巍地站起身,他手里握着一个像是遥控一样的终端机器,难受地捂着血流不止的脸庞,此刻的他只想直接打开牢门将这个臭女人撕碎。不,那样太便宜她了,要狠狠地羞辱她,凌辱她,再将她折磨致死才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哼哼!没想到吧?脖子上被电击的感觉如何呀?”

若不是害怕电流会传导到自己身上,他才不会这么轻易地将聂绫月的项圈解除掉,偶然注意到这女人身上也带着项圈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你,把门打开!给我把这个臭女人拖出来,大伙好好地享受一下这名门大小姐的滋味,当时犒劳你们了!”

沈丁庵身边的手下闻言,顿时会意,只见他拿出牢房的备用钥匙正要开锁,牢房上方却传来了一阵阵警报声,周遭刺耳的回音令在场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原本还怒火中烧的沈丁庵在听见这层警报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顿时咬牙切齿地大喊起来:“这个警报声...难道说?!距离计划的时间也早太多了吧,而且这明显是...!你们几个,跟我走!你留下来守着这个臭女人,我得上去确认一下情况!”

“是、是!”站在牢门便的那个随从闻言,恭敬地答复道。

等到沈丁庵等人消失后,那个随从无所适从地留在那儿,片刻后,他回头瞥了眼倒在地上挣扎着的聂绫月。

女人苍白清冷的面容透露着一股难掩的美,虚弱的她那凌乱的衣物下,曼妙的身姿令男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犹豫了片刻,他将牢门打开,缓步靠近那倒在地上的女人,察觉到对方靠近的聂绫月见状,冷冷地瞪着他道:“你想做什么?”

“反正后面都要玩你,我先一步尝尝鲜,沈先生也不会说什么,谁让你将他得罪死了呢?死之前让你感受一下女人的快乐,你该高兴点呀~美人!”

“你敢碰我一下试试!”聂绫月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却被男人一把推回了地上,虚弱的身体在方才那剧烈的消耗下,根本不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对手。

“臭女人,我劝你听话点,那老子还能温柔点!啊...!”

邪笑着的男人刚要上前,却突然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心急如焚的聂绫月抬起头,只见那个方才被沈丁庵等人围在一边的青年正站在那儿,警戒感和紧绷的神经令她冷冷地注视着这个人。

“哈...那个混蛋,打得真够狠的,还好我够结实...”青年说着,缓缓摘下了头顶的工作帽:“聂总,您还好吧?”

“是你...?”

聂绫月呆呆地看着映入眼帘的那张面孔,那正是两天前,和聂绫雪待在一起的那个熟悉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