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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集市杂品区时,钟毅的目光却被一个摊位给吸引过去。

这摊位角落处,摆着一面古琴。

钟毅逛过数次云阳城散修集市和宗门集市,却从没见过有人出售乐器类法器,因此心下不免好奇。

和万通打个招呼后,二人便一起走到那摊位前。

这个摊位的主人,是个女修。生得不说是十分靓丽,却也是中上之资。

她的摊位摆的均是些兽皮、矿物之类,因此那古琴摆在旁边才愈发的显眼,也不甚协调。

见钟毅目光停在那古琴之上,那女修说道:“这位道友敢是看上了这古琴?”

钟毅虽不懂音律,也不懂鉴宝,但见这琴古香古色,也知道是个宝物。便答道:“道友请了,不知道这古琴售价几何?”

那女修笑道:“道友果然也是精通音律之人。实不相瞒,这是我邻舍的一位道友托我变卖的,欲卖一百灵石,只是一连几日无人过问。今日难得被道友相中,我也不赚差价,卖得一百灵石全给原主,只是不能再低了。”

钟毅闻言,不禁心动。他虽不识宝,但这琴再差也算得上是一阶法器,只卖一百灵石,已经是非常低价了。

而之所以卖不出去,大概是因为这整个坊市中,确实没有几个精通音律的修士。

于是他掏出身上仅剩的一块中品灵石,递给女修,“有劳道友,这古琴在下买下了。”

那女修接过灵石,道了声“谢惠顾”,随后将古琴装入琴囊,递给钟毅。那琴囊乃是锦缎所制,两侧都有背带,于是钟毅便将琴背在了身后。

钟毅拱手道:“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友可否告知这古琴的原主居于何处,姓甚名谁?”

那女修倒也爽快,答道:“照理他人之姓名居所,不该擅自告知道友。但道友精通音律,与我这邻舍必是知音。这坊市之中,懂音律的修士本就凤毛麟角,若阻断知音相会,怕不是我之罪过。”

“道友只到绿柳巷乙字七号院内,寻一位姓唐的女修便是。不过,她此时未必在家中。”那女修继续说道。

“多谢道友告知。”钟毅又施一礼,并取出十颗灵石,递给女修,“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道友莫嫌。”

那女修略是一愣,随后接过灵石,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道:“果然是风雅之士,与众不同。小女子就不跟道友客气了。

心中却想,这个丹霞宗弟子虽然修为只有炼气一层,但出手却是阔绰,那唐道友怕不是要转运了。

此时万通在旁边,只是微笑,并未说话。

几个月来,他也知道钟毅性情,见惯不怪了。

离开集市后,万通便对钟毅说道:“贤弟,那绿柳巷离此不远,愚兄认得道路,你随我走便是。”

“好,便有劳道兄引路,只是路过商行时,小弟还要卖些丹药。”钟毅道。

交完阵法定金和买琴之后,连同答谢那摊主女修,他身上只有十来颗灵石了。

于是二人又去了云阳商行,钟毅卖了手中的全部凝气丹,立时身上又多了三千六百多灵石。

果然如那集市女修所说,二人赶到绿柳巷乙字七号院后,并未找到那唐姓女修。

“贤弟无需失望,”万通说道,“换个时候,愚兄再陪贤弟来寻便是。”

“真是劳累道兄了,小弟惶恐不安。”钟毅道。

“愚兄听闻花月坊中新近来了一位擅于抚琴的女修,前面数丈不远,便是花月坊,既然贤弟爱好音律,不妨我们进去听闻一曲如何?”万通道。

“不瞒道兄,小弟于音律上,其实一窍不通。”钟毅面上略带惭愧,“只是不忍高雅之士,落魄到卖琴度日罢了。”

“哈哈,贤弟仁厚,愚兄岂有不知?”万通笑道,“左右现在无事,所谓闻名不如见面,进去听一曲又何妨?”

拗不过万通,钟毅便跟随万通进了花月坊。

二人一进门,迎面便来了一位接待女修,那女修看着有三十五六年纪,姿色中等,笑容满面对二人说道:“二位道友雅兴,如此之早便来照顾生意,却是难得。”

这修仙界青楼之地,虽说比凡俗雅致得多,但也多是白日清冷,晚上喧嚣,这个却是和凡俗差不了多少的。

“听闻贵坊新近来了一位善抚琴的女修,我们兄弟只为听琴而来,并无他念。”万通笑道,并取出十颗灵石,递给那女修。

那女修接过灵石,欢喜说道:“道友果然清雅,如今并无其他客人,刚好静心听琴。二位且随我来。”

那女修引两人上了二楼,叩开楼梯最远端一处房间的房门后,又对钟毅二人一笑,便退了下去。

屋内的女修原本端坐,见二人进来,忙起身道:“二位道友,且请坐。”

声音婉转,悦耳。

钟毅看时,见这女修约二十岁年纪,穿一袭紫衣,生得姿容秀丽,清雅脱俗。单看容貌、气质时,却完全不像是青楼女子。

女修见二人都坐下后,自己也重新坐了下来。

“二位道友,不知想听什么琴曲?”那女修问道。

万通见钟毅也未答话,便说道:“不瞒道友,我二人也不甚通音律,道友随意弹奏一曲即可。”

那女修闻言,正待摆琴演奏,却发现钟毅身后背着的古琴。

“这位道友,想必也是爱好抚琴之人。”

“不瞒道友,这琴是在下在集市上买的,不忍高雅落魄,本是想归还原主的,只是刚才寻找未遇。倒让道友见笑了。”

“此琴可否借小女子一观?”那女修道。

“这个自然可以。”钟毅解下琴囊,将琴取出,递给那女修。

那女修接过琴来,放至琴几之上,又将琴弦调试,目视良久后,对钟毅说道:“小女子便用此琴为二位道友弹奏如何?”

“道友请便,在下洗耳聆听。”钟毅答道。

那边万通也微微颌首。

于是那女修便端坐下来,只见她玉指轻挑,抚动琴弦,弹奏起来。

随着幽雅琴声慢慢传来,钟毅不知不觉开始闭上双目,开始用心聆听。

那琴声清丽婉转,悠扬悦耳,沁人心脾。一时仿佛置身于明月皎洁之下,清风拂来,神怡心旷;倏尔婉转,又觉身入草丛花径,林动虫鸣,神清目明;时而静水流波,时而高山飞瀑,时而小桥人家,时而浮云亭亭……

一时间,钟毅仿佛神游天外,浑然忘我。

直待一曲终了,神思才从云端掉落凡间。

钟毅不由得呆了半晌,再看那女修时,那女修依然低头看琴,神情就如同见到故友一般,饱含深情。

“原来是唐道友,在下失敬了。”钟毅起身拱手说道。

那女修闻言,也连忙起身回礼,“小女子唐韵,再拜见两位道友。”

唐韵

那边万通刚刚也被琴音所感,一见此情形,说道:“道友果然琴艺高超。我万通活了近七十年,也是首次听到如此动人仙乐。”

“贤弟,我还有事先走,午时在聚仙楼见。” 万通起身又对钟毅道,“若是唐道友方便,贤弟可一并请至聚仙楼。”

又冲唐韵拱手道:“还请唐道友赏光,万通先告辞了。”

万通清楚,此事是钟毅的仁善之举,自己修为高,不宜在场喧宾夺主;另外钟毅对这唐韵若是有了男女之情,他在旁边便更是多余。因此便告辞离开了。

“唐道友,在下钟毅,乃是丹霞宗一杂役弟子。”钟毅自我介绍道,“原本还欲晚些时候再赴尊府,却不想这里相见。如今此琴正好物归原主。”

“杂役弟子?”唐韵不由得心生感触,心中念道,“如此慷慨之士,却也只是个杂役弟子身份……只不过,也算好过我了,总归是个宗门之人。

“钟道友不可,此琴既到了道友手中,必是与道友有缘。再说,卖出之物岂可讨回?如今唐韵能再用其弹奏一曲,已是份外了。”唐韵说道。

“不知道友如何沦落至此,可否告知一二,在下但有绵薄之力,必当相助。”钟毅说道。

唐韵心生感动,便也向钟毅一一述说起来。

原来,唐韵本出身于富裕之家。她自幼酷爱音律,尤擅抚琴,一直想拜入仙音宗修行。但是仙音宗招收弟子也是极为苛刻,唐韵只是下品灵根,因此只能走散修之路。后来家道中落,父母俱亡,她孤身一人,辗转流落到了云阳坊市。她一个炼气二层,又无生财之道,窘迫之下之好将琴卖掉。但这古琴放在集市上,数日也卖不出去,最后只好委身青楼,靠抚琴卖艺为生。

只是前几日,她晚上来青楼卖艺,因她容貌琴艺都十分出众,多有客人觊觎于她。她又不肯相就,反倒开罪主顾。于是这两日便只是白天早早来到,下午便离开。虽然收入变得微薄,倒也省了许多烦恼。

“唐道友如此出神入化的琴技,居然不能入门仙音宗,真是可叹!可见这仙音宗也是徒有虚名罢了。”钟毅叹道。

“修仙宗门,最重的终究是修为,也算是常情。”唐韵无奈说道。

钟毅起身,掏出十颗中品灵石,放在一个锦袋中,双手递向唐韵道:“使高洁落于尘埃,为在下所不忍,于道心亦有碍。还请唐道友遂了在下心意,将此灵石用于修行度日。”

“钟道友,你我素未平生,小女子怎能受此厚赐?”唐韵忙说道。

钟毅也知唐韵踌躇,便不再多说。将那古琴重新装入琴囊,背在身后。将灵石强塞到她手中,又拱手道:“唐道友,事已至此,不必推辞。此地终究繁杂,不适于修行。”

唐韵见他如此决绝,也不免心生感动。心中想道:“此人慷慨好义,相貌不俗,又对音律感悟颇深,且不像是个好色之徒。即便是他对我有意,自己倒也是愿意的。如今若是只在他面前矜持,却要继续陪笑青楼,不是明智之举。”

想到此处,便收起灵石,跟钟毅一起下楼。

修仙界青楼不比凡俗,所有女修都不是卖身给青楼,只是借助青楼卖艺,所以每日交纳一定灵石即可,若想离去,随时可以。

钟毅取出二十灵石交给先前那迎客的女修,便和唐韵一起离开。

“唐道友,刚才万道兄相请赴聚仙楼,不知可否赏光?”出了门,钟毅问唐韵道。

“道友盛情,自当前往,只是我还有些事务,需回一趟住所。”唐韵答道。

“也好,反正现在还不到午时,我便送唐道友回府。等唐道友料理完事务,一同去聚仙楼罢了。”

唐韵点头。于是二人便奔绿柳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