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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醒了,夏贵君同大公主云筝带着小皇女一起过来探望。

延慈宫没有任何消息,女帝心中隐隐失望,故意逗着小孙女:

“我们婉妍怎么瘦了,太祖爷爷是不是又罚你了?”

闻言所有人面上一紧,小皇女云婉妍还没走出太帝君死在自己面前的阴影,此刻一问,顿时哭出声。

云筝瞧着女帝的气色恢复的不错,也没阻拦女儿,倒是夏贵君神经紧绷轻叱一声:

“婉妍,陛下面前不得放肆,好好回话。”他们来的路上千叮万嘱,让小家伙不要说漏嘴。

到底是孩子……

女帝不悦的瞪了眼夏贵君拉着云婉妍的手拍拍:“婉妍别怕,跟皇祖母说,太祖爷爷怎么欺负你了?”

婉妍抽抽噎噎的哭,一只小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忍不住说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帝想起云姬小时候在太帝君那里遭的罪,以为他对小婉妍也是那般威严。

云筝只得上前宽慰:“母皇,你大病初愈,先养好身体再说。”

这时云姬走进来:“怎么了这是?”

夏贵君倏然跪在婉妍旁边,替她擦拭泪水,嗫嚅道:“陛下身体刚好妾身等先行跪安。”

小婉妍从听到云姬声音后吓得止住哭,她转身给云姬请安。

云筝几人跪安,女帝看向云姬:“姬儿,我昏迷之时可发生什么事?”

云姬坐在旁边,拿出两块玉佩,在女帝面前合二为一。

比起龙慈帝君的糟心事,还是先说让女帝欣慰的话题吧。

江青月是东晋皇室之人,这对云荒来说是件好事。

她今日宣了夏幽轩进宫,便让他进来亲自同女帝讲。

夏幽轩以东晋九王爷的身份拜见了女帝,赐座后从大长公主平叛说起,一直到自己是如何得到线索,又想方设法潜入帝姬府调查。

“……一开始冒充者太多,皇姑母对外宣布世子已去世,从明查到暗访。

徐姑不仅是奶娘,还是公主的亲信,携带的包袱内有很多公主的首饰,为了生存下去,每到一处就会拿首饰换点银子。

为了能尽快绕道京城,她雇了辆马车,又在路上雇了一对夫妻掩人耳目,却不想意外露财,那夫妻二人见财起意联手杀了车夫。

徐姑二十五岁相貌秀丽,男子钱财到手便杀了自己的妻子赶车往边远凉州而行。

他拿小世子威胁,徐姑只能装作妥协,只盼着大长公主早日平叛,到时候便可以去报官。

凉州同云荒的南淮一江之隔,半路上叛军抓壮丁将那男人又抓走,徐姑却遭受了兵痞凌辱,她将能证明身份的重要信物都藏在孩子身上,其余均被士兵搜刮走。

后来也不知怎么流落到云荒,遇到半路上难产的江家主,替她接生了一个女儿。

江家主千恩外谢,徐姑却将小世子托付于江家主独自离开。

她本是想继续返回凉州想方设法的联系到公主府吧,总之后来找到时已神志不清卧病在床,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断断续续的说着遇到的危险。

她似乎只记得在云荒托付世子之前的事,几日后便去世。

我开始查江姓,也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竟有好几人冒充,后来便发现这些人相貌都有五分相,举止神情也似乎是刻意培养出来,尤其玉佩做的惟妙惟肖。

于是又开始从相貌入手,便有了已故帝君的线索。

只是江家左邻右舍说江家主常年在外做生意,长子同女儿都是生在外面,具体他们也不清楚。

所以我只能同宫觞他们想法子进入帝姬府,偶尔见到一副画像,帝君腰间系着的正是月牙玉佩……”

等夏幽轩同女帝一问一答的说完,天近傍晚,云姬便传膳,女帝留夏幽轩用饭。

云姬在叙述中的疑惑,女帝同样疑问出声。

“你见到帝君画像,可觉得那几人容貌神似?”

云姬想起了相府的侍郎,连名字都有个‘月’字。

这也是夏幽轩至今没能查清楚的事。他回答有人七分像,有人五分像,都是姓江,倒是名字不同。

“那些人呢?”云姬问。

提到人,夏幽轩难免讪讪。

“这些人害的我们白白浪费了一年多的时间,差点又走了弯路,宫觞一怒之下杀了。

也有一人是他杀,两人下落不明。”

女帝怔怔出神片刻,似是冷笑又是叹息:“原来,她还活着。”

这种事本不是云姬关心,可她觉得相府的那个月侍郎不会是由爱生恨什么的。

他看向凤相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偏执。

女帝本不愿再提,但云姬问了,她便又回答:“江溪月,九王爷口中徐姑接生的那个女孩子,她十二岁时父母相继去世,只有清月一个亲人相依为命。

江家主去世的时候清月在军中,所以他不是江家亲生的真相江溪月并没告诉他。

清月二人自小习武,她留在清月身边做侍卫长,后来清月进宫,我得知她的身份,欲封她为侯被拒绝。

我那时心中不悦,却也以为兄妹二人感情甚笃,却不想她自得知真相心中有了别样的情愫。

而清月更因得知自己非亲非故被江家主收养的孩子,对江家的感激之情均投在她身上,虽在进宫前拒绝她的感情,却依旧任她跟随自己身边。

再后来他们醉酒躺在一起被太帝君同我一起撞见,为了平息太帝君怒火,我只能故意冷落清月。

但我也因此得知他们真正的关系,我被激怒之下将她发配铁矿做苦力,一年后被上报死于肺痨。

清月也因此更觉对不起江家,埋怨我心狠……”二人相互生了怨怼,太帝君步步紧逼又弄出些往昔的风月雪月之事,她本强势之人,怎会低头认错。

清月铁骨铮铮心高气傲,更不会同别的男人般刻意讨好。

女帝想到这里目光悲凉,人在年轻的时候总不懂得珍惜二字。

当年江溪月口口声声说清月对她也超越了兄妹之情,前半生已经习惯了有她的陪伴,纵然身体上无法成为一体,但她们心中早已有了彼此……

现在想想,些话何其可笑,枉她朝堂战场上心思缜密之人,依旧被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