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霄霆甚是惊讶地挑挑眉，仔细观察起来她的表情和反应。
很快，厉霄霆就发现了原因在什么地方。
目光落在顾筱雪的衣服上，厉霄霆稍稍蹙眉。
这身衣服确实有些太朴素了，之前是他没有注意。
“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买衣服。”厉霄霆突然开口，手指点一点面前的菜单，提醒顾筱雪道，“现在……先吃饭。”
顾筱雪猛地一下抬起眼睛，表情十分诧异地看向厉霄霆，像是在奇怪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真的是自己肚子里面的蛔虫嘛？为什么会连自己在想什么都能知道？
诧异之余，顾筱雪倒是也摆摆手，拒绝道，“不用啦，我衣服已经够穿了！”
而且，这种地方也不是经常可以过来，她准备那么多好看的衣服，也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外婆说过，无论是什么东西，都不能浪费的。
厉霄霆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他难得主动说要带人去买衣服，别人感谢高兴还来不及，这小丫头居然就直接拒绝了？
“不够。”厉霄霆直接替她做下决定，看她还要说什么，便补上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你以后可能需要出席类似的场合，到时候，不能穿这种普通的衣服去，会给我丢人。”
本来前面的话顾筱雪还想辩解那么几句的，但是听见后面的那句话，她一下子就乖下来了。
会给厉霄霆丢人那还是算了。
虽然她无所谓衣服的好坏，但是厉霄霆是个好人，他去的场合肯定也是很大很重要的场合，自己的出身本来就已经不能给他添光彩了，那就更不能给他丢人了。
“那好吧。”顾筱雪点头答应下来，但还是道，“不过，有一件就行了。”
厉霄霆不语。
他是不打算告诉顾筱雪，出席这种场合的人，是不可能只有一套衣服的。而且，只要有了顾筱雪的身体数据，到时候要做多少衣服，也不是她说了就能算的事情。
“先吃饭。”他点点桌子上的菜单。
说完之后，厉霄霆自己也垂眸去看菜单，才刚刚看了一眼，他就猜到顾筱雪不点菜的原因是什么。
菜单上的字都是用俄语书写的，很少有中文，可能是她不认识，所以才没办法点菜。
“这……”厉霄霆刚想说话，就对上了顾筱雪晶晶亮的眸子。
顾筱雪指着菜单上的一行字，小小声地跟厉霄霆开口道，“你看，这个标错了，是不是他们没注意到呀？”
俄语？标错了？
厉霄霆的心里是有些疑惑的。
虽然顾筱雪之前确实是说过，在农村学过很多技能，但是一门外语，总不能也在农村系统地学出来。
他低头看向那个单词，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不想，仔细一看，厉霄霆就沉默了。
居然还真的错了。
俄语这个语种非常神奇，有的时候只是一个点标错了位置，就能让这个词的含义整个变个样子。
不熟悉的人，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你居然会俄语？”厉霄霆若有所思地看她，问道，“这个是哪里学的？”
“外婆教我的。”顾筱雪说得理直气壮，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然后指着上面的单词，小声地问厉霄霆道，“你说，我要不要过去提醒一下他们啊？”
如果是厉霄霆自己，是绝对不会多管这种闲事的。
但是很明显，顾筱雪的眼神发亮，眼里都是期待，不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反而像是在等待他的认可。
这副模样……
厉霄霆的目光缓缓地落在她的身上，唇边忍不住勾起一点笑意，有点像是水亭居里面养着的那只狸花。
每次想要被摸的时候，总会和顾筱雪现在的样子一样，仰着头看着自己，然后乖巧地坐下来。
厉霄霆的手指微微一动，克制住自己想要揉一揉她脑袋的冲动后，厉霄霆才慢条斯理地道，“你想去就去吧。”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等我们吃完饭再去。”女生揉一下还在饿着的肚子。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什么单词错不错对不对的，最重要的还是要填饱肚子。
厉霄霆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可爱，就也没有阻拦。
空中餐厅的味道顾筱雪算不上是很喜欢，毕竟俄罗斯那边的菜色，她吃的也不是很习惯。
但是……
顾筱雪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厉霄霆，就觉得自己碗里面的食物好吃多了。
这就是外面的人说得秀色可餐吗？
厉霄霆的样子也太下饭了！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厉霄霆突然出声，把她吓了一跳。
顾筱雪心虚地拍拍自己的心口，心里面却在小小声地嘀咕。
厉霄霆是头顶长了眼睛吗，为什么他会知道！
“没，没事。”顾筱雪的脸颊有些发热，赶紧低头吃饭。
厉霄霆给她蹭饭就已经很好了，她可不能让厉霄霆知道，自己这会儿在想着什么呢。
顾筱雪是觉得自己不能表现出来，殊不知，不管是发红的耳尖还是微红的脸颊，都已经完完全全地出卖了主人的心情。
厉霄霆心情甚好。
等到两人吃的差不多之后，顾筱雪就拿着自己手里的菜单，眼巴巴地过去找餐厅的领班了。
她过去的时候，餐厅的领班正好不在，只有几个服务生在。
看见顾筱雪过来的时候，服务生脸上就已经显露出几分复杂。
他们这家餐厅来来往往的非富即贵，都是有脸有面的人物，众人无论是再怎么样，来吃饭的时候也是穿着精致得体。但是眼前这个小姑娘，看着也就是十八九岁的年纪，一身普普通通的小白裙子，怎么看也不是名牌。
这样的人是怎么进餐厅吃饭的？
服务生虽然心里疑惑，但是毕竟也是客人，总归是要客客气气的。
万一是什么客人的女儿呢。
“您好，您是哪桌的客人？”服务生温声问。
顾筱雪指了一下厉霄霆的那桌道，“那桌的。”
却不想，顾筱雪指着的时候，从服务生的角度看，厉霄霆正好被装饰用的植物挡住。
服务生能看见的，是他们隔壁桌的一个男人，男人五十上下，明显就是暴发户的打扮，脖子上面戴着大金链子，怎么看怎么和周围高雅的环境格格不入。
刚刚男人进来的时候，服务生们私下里就已经讨论过了，这会儿一看顾筱雪居然和他是一起的，脸上就更浮现出几分不屑来，语气都傲慢几分，“客人您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