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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在崖上,他们见过你的样子,我对山中的药草树木颇有些了解,可以借助它们的药性改变你的肤色与容貌。”

“如此?你竟还有这样的本事!”

魏止大惊,不过很快他就哈哈大笑起来。

“你有这样的本事才不奇怪,否则怎么敢跳下来。别人寻死的时候浑身都散发着绝望的气息,只有你不同,你的眼睛里明明闪烁着希冀。哈哈,不对,竟是我又说错话了,你本就不是在寻死。”

魏止说罢,看向女青,郑重道:

“多谢你助我。”

“不必。”女青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其实,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但却不得不开口。”

“哦?请讲。”都这个时候了,她还会有怎样的不情之请呢,魏止感到好奇。

女青端端正正跪坐在魏止与越人女子的尸身面前道:

“此番是为逃难,如今你的同伴已死,不知你打算如何处理她的遗体?”

魏止好似已经明白了女青的用意,他皱着眉:

“自是寻一处地方将她掩埋,让她入土为安。你意欲何为?”

“实不相瞒,我想借她的尸体一用。”

“如何用?”

“我想让她换上我的衣物,伪造成我已死在这山中的假象。”

“伪造?既是伪造,那你必然是造给赫连觉看的。可我欲将她掩埋,若特意留下线索引导,日后她的尸体岂不是要被赫连觉重新挖起来?甚至被他收殓?”

“是。”

“那我不同意,这简直就是对我们越人的侮辱。”

“我明白了。”魏止拒绝了,女青便没再多说,“那便当我不曾提及,冒犯了。”

说罢她便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伸展开手脚烘烤身上的湿衣。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一时间洞内就只能听到柴火燃烧的噼啪之声。

女青安静地翻弄着被烘得冒烟的衣裙,面上的表情一直都很平静,仿佛计划被拒对她来说没有丝毫影响。

片刻后,魏止率先打破了沉默。

“方才出去也没找到什么可以吃的,只有这些竹笋。笋尖鲜嫩,可暂时充饥。”

女青道了声谢,伸手接过了他递来的竹笋。

“你不吃吗?”

“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吃过了,味道着实是不好,不想再吃了,待到明日天明再去找些别的。”

女青点点头,没再说话。

笋尖鲜嫩却微苦,还有一点涩涩的味道,她吃得很慢,但却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

盯着她看了会儿,魏止忽然叹了口气:

“我去外面挖个坑,你……你们把衣服换了吧。”

他说完,也不等女青回应,转身便走了出去。

女青愣了一瞬,又咬了口笋,细嚼慢咽吞下去之后这才重新跪坐到女尸旁。

她给女尸磕了个头,这便行动了起来。

从里到外,甚至连发式,女青都一一替她改了。

最重要的是那件金丝软甲,有它在女尸的身上,日后赫连觉若看到,定然不会起疑。

待到全都处理好,女青便起身走到了外面。

此时林间早已伸手不见五指,魏止的坑也只挖了一半。

女青一出来,不远处歇着的他便站起了身:“你好了?”

“是的,你进来烤烤吧。”

“好。”

重新回到山洞,魏止看了看躺在地上身着华服的同伴,又看了眼了站在火堆旁和自己一样穿着黑衣的女青,不禁又长叹了一口气。

“有朝一日穿上这样的华服,曾经也是她的愿望。没想到竟会在今日以这样的方式实现。你也算是了了她的一个心愿。

不过你穿上她的衣服之后好像更扎眼了,这黑衣衬得你好白,看来明日你得将自己装扮得普通些才行。”

“多谢提醒。”女青朝里走了几步,握紧袖中的匕首靠坐在山壁上休息了起来。

她不敢真睡,迷迷糊糊一直熬到天蒙蒙亮,那个时候山中的鸟儿雀们也都陆续叽喳了起来。

不久后,她又听到外面传来挖坑的声音。

她知道那是魏止出去了,这才放心睡了一会儿。

再睁眼,是被魏止叫醒的。

“我已将同伴安葬好,我们可以出发了。这洞中生火的痕迹便不再掩盖,等他们找到尸体,少说也是十天半月之后的事情了。此处潮湿,多虫蚁,那时便是将尸体挖出,必然也无法再分辨死者的面容了。”

女青点头:“那她葬在何处?”

“前方大石下。你要过去?我看就不要耽误时间了,快些走吧。”

“也好。”女青便没有上前,只朝着魏止所指的方向拜了三拜。

随后两人便转身钻进了山林。

两人分工,魏止去找野果充饥,女青则是采摘易容所需的药草。

两人一直向东行走,接近正午时分,他们终于寻到了一条小溪。

女青找了一块干净的大石,将药草配好捣烂成汁,照着溪水细细涂在脸上。

魏止好奇地在一旁看着:“这样就行了吗,这些汁水要一直涂在脸上?这看起来并不均匀,岂不是很容易被人拆穿?”

“且耐心等等吧。”女青拿手扇了扇风,转身又捣弄起另外两种药草。

待新的药汁完成,她便弯腰洗去了先前涂抹在脸上的药汁。

等她再抬起头时,原先白通透的皮肤已然变得暗沉发黄,就连原本鲜嫩的红唇也泛出深色。

魏止惊了惊:“你……果然像是变了一个人。水竟洗不掉这颜色吗?”

“是的,清水极难清洗,可维持半月之久。若想恢复本来容貌,可用酒水擦拭。”

“如此,那容易。我还以为还需再配药,那可是要将我难住了。那你新捣出来药汁的又是作何用的?”

“涂在眼皮上,可令眼泡发肿,这样便可以改变我们的眼型,或者涂于腮边,改变脸型。不过这个药的效用短,但胜在好寻,你记住它的样子,以后便可随时取用。”

“哈,这世间万物,真是奇妙。”魏止再次道,“想必你真正了解的远比我看到的要多,凭你的本事,真该去我们越国寻一容身之所,我们越人敬重贤才,纵使你是女子,以你之能,必能叫人高看你一眼。”

女青将新制的药汁细细涂在眼皮上,淡淡道:

“说好不问彼此去处的。”

“唉,”魏止拍了拍头,“我又忘了。现在轮到我了。”

两人改变了容貌,便继续向东而行。

日落时分,他们终于走出了山林,并在山脚下看到了几户人家。

两人就此分别。

魏止道:“我还要继续赶路,就此告别。你我也算是共过生死的人了。希望有朝一日,能在越国见到你,到时,我必为你接风洗尘。”

女青倒没有他这么多感慨,只道:

“那便就此告别吧。”

目送魏止离开,女青缓缓走向前方一户人家。

她上前去敲门,礼数周全,前来开门的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

他们面相和善,很快就将她迎进了屋子。

不久之后,屋顶上的烟囱便就升起了袅袅炊烟。

今晚她吃的虽是粗茶淡饭,但却丝毫不比平王府的那些美味佳肴差。

而此刻的赫连觉仍在沿河搜寻。

两天的时间,他不眠不休,沿河的每一寸土地和每一处村落都有他留下的足迹。

他疯了一般,满眼全是红血丝,找起人来像是发了狂的野兽一般,龇着牙横冲直撞。

没有人烟的地方他会翻遍每一寸土地;有人住的地方,他不论白天黑夜,踹开房门就带人进去搜。

他就不信他找不到她,她那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只剩下一只鞋子!

他肯定能将她找回来的,等找到她,他立刻就立她为侧妃,搬到她的院子里去和她一起住,从此再也不叫她去做什么该死的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