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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模糊的身形渐渐远去,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追上去,用尽全力也抓不住他的衣角。

元蔓醒来时目光呆滞。

脑袋里空空的,宛如缺了一角的圆。

怎么找,都找不到失去的碎片。

再想下去,脑瓜子钝痛。

她的后背和肩膀,也好痛。

皱着眉头呻吟出声,听到声音的苏景皓赶忙抬头。

元蔓就看到一张胡子拉碴的脸。

脑袋里影像拼不全,她脱口而出,“你是谁呀?”

这一刻,苏景皓差点以为她失忆了。

直到元蔓惊呼道:“你是苏景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医生很快赶了过来,给元蔓做检查。

冷桓竖起两个手指头:“这是几?”

“2。”

“那这个呢?”三根手指头。

“3。”

“这个是多少?”四根手指头

“,医生我脑子没毛病,好得很。”

冷桓一脸“我不信”。

又问:“还记得你是怎么来医院的吗?”

这倒有点问倒了元蔓。

脑海里的记忆都是散的。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记得当时被绑架后,安挽柔那帮人想要强迫她,她故意跟他们周转拖延时间,结果废了徐强命根子。

之后那个矮个子说了句“有人上山了”,那个领头的人说转移地方,争执过程中她脑袋又被磕到。

最后昏昏沉沉的,没有意识了。

应该是松哥那伙人没有来得及转移,结果被上山的人逮了个正着,这才解救了她。

元蔓把自己的记忆说出来。

又小心翼翼地问:“医生,那个徐强该不会告我废了他男人根本吧?”

她前世有这么一个例子,女人反抗男人踢中了他的器官,结果这男人反告她,还告赢了。

医生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似是顿了几秒,这位年轻的医生才一脸肯定地说:“对没错,就是这样的,你的记忆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那个男人你放心,不会告你。”

冷桓脑海里又浮现女孩一副杀神的模样,和现在乖巧坐在病床上的样子出入太大。

元蔓小声道:“我就说我脑瓜子没事。”

随即又问:“我昏迷了几天?”

苏景皓:“两天。”

元蔓点点头,还好还好,她的漫画存稿足,更新还能赶得上。

她又问:“我爸妈和妹妹呢?他们知不知道呀?”

苏景皓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声线平淡道:“我骗他们说你最近很忙,空闲了再看他们。”

元蔓一脸感动的紧握他的双手,“感激不尽!你还是有良心的!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苏景皓偏过脸,抽出手,声音如金石玉击:“可以,养伤这段时间,你都要乖乖听我的,不许拒绝。”

她想了想,都说是养伤了,他应该不会对她做出什么过份的举动来。

“嗯,我听你的。”她唇角含笑。

七月,仲夏的风带着一股急躁,庭院里的牵牛花怒发,放着几尾鲤鱼的小莲池围着荷叶游戏,绿盘上露珠滴落着涟漪。

露台上,元蔓趴在白色的羊毛毯上,露着细白嫩滑的脊背晒太阳。

“好了没有?”她无力道。

背后传来一阵清凉,淡淡的药膏香味在笔尖萦绕。

“别动。”男人声音低醇悦耳,夏日燥热的空气里,叫人蠢蠢欲睡。

“快点,好晒。”她微眯着眼睛,侧着脸,看不清男人的神情。

这几天的生活实在是离谱荒唐到了极致。

不过养伤而已。

非把她当成四肢瘫痪的病人看待,工作都搬到家里,连上个厕所,他都要把着,羞耻心掉了一地。

她都怀疑自己不是成年人了,而是一个娃娃,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玛德。

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

苏景皓这个人也稀奇,她也借着养伤不方便放开了胆子使唤他,他居然也不生气。

“冷桓让你多补充维生素d。”

换完药,男人熟稔地翻动她的身体。

“正面晒晒。”

“你当煎鱼啊,还翻面。”

她说着就要翻回去。

“乖,你答应过听我的,不许拒绝。”

男人又将她摆正,拉起一条毛毯仔细遮住重点部分。

“光天化日之下……我还要点脸。”

元蔓咬着唇,后悔那天轻易答应男人的要求,简直就跟把自己当成鱼肉送到狼嘴里没什么区别。

“不要讳疾忌医。”

“你是医吗?”

“我可以是。”

“什么叫可以是啊,求你给我解开好不好?”元蔓有点委屈,语调变得软哝起来。

男人视线深沉,往上看去,她一双手被高高抬起,分别被拷在头上方,作为她“不听话”的惩罚。

“再晒十分钟给你解开。”他不冷不热地说。

她搓搓脚趾,尴尬得要抠出宫殿,这个姿势太过血脉偾张。

作为一个小小漫画家,这种动作她偷偷画过,从来没有真正实践过,还在男人的眼皮子底下。

一时间,她脸上涨得通红通红的,像极了熟透了的水蜜桃。

不,她觉得她像一条挂在晾衣架上的腊肉,再晒一会,她就要风干了。

可偏偏苏景皓接了个电话离开阳台。

“哼,有什么电话见不得人,肯定在打什么坏主意。”元蔓不怀好意的小声道。

可隔着玻璃看苏景皓面色严肃的样子,她还是觉得恍然。

男人认真处理事情的时候眉头微微蹙起,配上那双鹰目,摄人心魄的冷酷感让人退避三尺的同时,又叫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独享他独一无二的温柔,成为他的唯一……

啊呸呸呸!

元蔓忍不住唾弃自己。

男色误人啊!

就这种冠冕堂皇之人,她怎么可能会迷上呢?

不过是长得有些好看罢了,技术有点好罢了,又有点钱罢了……呃……好像还不错……

不行不行不行,怎么就不错了?

元蔓又开始嫌弃起来。

苏景皓接完电话,抬头就看到元蔓那张变化莫测的脸。

跟唱戏似的,一下子乐又一下子哀,嘴巴里还嘀嘀咕咕。

他给周秘书打电话。

“帮我安排一位唇语老师。”

元蔓正默默数着苏景皓各式各样的缺点,就听见玻璃拉门推开的声音。

男人一只一只打开她皓腕上的手铐,接着一个用力,她整个人被竖着抱进宽大的怀里。

男人的手垫在她的臀部,而她的双腿也不由自主的岔开,夹着他的,小脚丫子分别垂在他大腿两侧。

毛毯滑落,她整个人都埋进他的胸膛。

男人抱着她来到卧室,里面飘着淡淡的熏香,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淡色简悦的窗帘拉起,室内陷入沉寂。

“我可以自己下来吗?”她有脚,又不是不能走路。

“不可以。”男人眸光冷清清的,看着就容易让人信服他口中每一句话。

“为什么?”

“你要听我的。”

她整个人都纠结起来。

不知道苏景皓的变化为何会这么大。

但有一点她心里比谁都明白。

——苏景皓在以身试险。

他仿佛在做一道情感实验,把他自己也当成实验对象放了进去。

一边克制着占有她的冲动,一边又想知道她会在这场实验里,对他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这种感觉很奇妙,奇妙到,她自己诡异地觉得新鲜又好玩。

如果她假装爱上他。

他会怎样呢?

她好像有种期待和激动。

这种想法在脑海里昙花一现。

她目光一滞,自己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一定是被苏景皓这个变态影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