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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蔓站在沙砾里,潮水打湿了她的鞋袜,脚底踩上坚硬的贝壳,她微微俯下身子,捡起被她踩碎的碎贝壳。

他们一起冲了上来。

却被她手里的碎贝壳割断了喉咙,血喷了一地,来一个,她下手利落割一个,很快有三人倒在她脚下。

那个刀哥目光惊愕,没想到被他们视之为弱者的少女会有这样的战斗力。

他们攻击得更加凶猛。

很快少年的身体被他们打的痉挛,身体半淹在海水里,周围都被他身上的血染成了红色。

见元蔓近身占不到好处,便开始采用远程攻击,一只只飞镖犹如利箭飞来,其中一只射在她的肚子上。

血哗啦啦地流。

肚子里原本还顽强有力的小生命,霎时间变得安宁。

夜里的沙滩颜色变得更黑。

少女目光呆滞,腿上鲜血不断溢到脚下。

少年在浅滩里挣扎,被人折断一只手。

“蔓蔓!!”他嘶吼着声音,上瘾药剂的副作用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想要暴力摧毁周围一切,却又被另一种肌无力药剂压制下来,整个人动作怪异癫狂。

刀哥嘴角扬起,笑道:“这个世界上只有坏人才活得更好,可惜你们没机会。”

“是吗?”少女目光诡异,嗜血因子在她身体里疯狂跳动。

夺过脚下人手里的刀,熟悉的颤栗感让她表情变得兴奋起来。

看小孕妇要跑过来,刀哥笑道:“继续射,把她射出窟窿,处理好这件事情老大会奖励我们。”

少女已经完全不顾及肚子,咆哮着冲过去,犹如不死的人偶一般,不摧毁她的关节,她绝不会倒下。

刀哥夹着烟的手一顿,这小孕妇怎么看上去奇奇怪怪的,是疯了吗?

“我答应过景皓哥不杀人,可是——”刀尖割断一个又一个人的脖颈,这次和之前单纯破坏喉管不一样,刀刃直接深到骨肉,再深几寸,整个脖子都能割断。

“我们要活不了的话,我会让你们一起陪葬,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们活!”周围十来个人被她在短短三分钟内,每个人刻上封喉一刀。

最终只剩下刀哥一个人站在原地。

少女满身是血,肚子上还有几把他们扎上的飞镖。

她摸着肚子,笑得癫狂。

刀哥手里夹着的烟在发抖,没想到随意绑过来的一个女人,身手强悍到非人类的地步。

他不禁后退几步,脚碰到一只箱子。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蹲下身打开箱子拿出一管药剂出来。

“你靠近我一步,可以试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针快!我告诉你,这玩意一旦沾上,就得送命!”

少女冷笑,小刀在手上转了一圈,改握为捏,那柄小刀就那么直直地刺进刀哥胸口。

刀哥不敢置信,双腿一颤跪倒在地。

少女捂住血流不止地伤口,神态冷静到残忍的地步,轻车熟路地挑断他们手筋脚筋,让他们不能动弹。

她其实想杀了他们,但她的景皓哥说过,不能杀人,杀人就会变成坏人,变成恶魔,恶魔是没有资格得到幸福的,所以她不杀。

做完这一切,她吃力地撑着身体,扶起半淹在海边的少年。

“景皓哥,我们安全了,我们可以回家了。”嘴里一直念念叨叨着回家,她的目光已然枯萎。

少年声音气若游丝。

“蔓蔓,你受伤了,先把我放下来。”少年身体抽搐着,动作小心翼翼地,怕不小心伤到女孩。

“景皓哥,我们先回去。”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元蔓拉着他的手臂,想要让他站直。

可少年已经没多少力气了。

他撑着身体从脖子上摸出一块怀表。

“蔓蔓,看这这块表。”

“我不看。”

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安感,仿佛答应了他,就会永远失去他。她已经失去院长妈妈和孩子,不能再失去他。

“看着,听话。”

“我不要,我们先回家。”

血淋淋的手摸摸少女的头,他努力扯起一个微笑,“看着它,蔓蔓,过了今晚,我们明天结婚好吗?”

“真的吗?”她泪眼朦胧,开心不起来。

“真的。”他微笑,“我们的孩子没有死,他还活着。”

她用手轻轻碰自己受伤的腹部,温热的。

“活着……”她囔囔自语。

“对,他还在。”

眼看少女眼底激动的情绪变得安宁了一些,他眼底暗藏忧伤。

“乖女孩,看着它。”金色缓缓荡起。

金色的怀表在眼前换来换去,少女带着嗜血的眼神变得温和。

年轻的声音似乎带着魔力,整个世界刹那间,变得不真实起来。

半小时后。

少年安置好沉睡的少女。

吻吻她的额头,吻吻她的肚子,心痛难忍。

心里波涛汹涌遍布仇恨,渐渐又转变为不舍和爱恋。

“对不起,蔓蔓,我又没有遵守诺言。”

“他们注射的毒药我知道,我活不长了,你要忘了我,好好生活。”

“蔓蔓,这次我来替我们的孩子复仇,让我来成为刽子手。”

海滩上横七竖八倒着一堆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觉得腿有点力气。

他从少女手中抽走那把刀。

拭去指纹。

蹬着腿爬过去,从刀哥身上摸出一部手机,拨通号码。

声音颤抖虚弱,“有件事情……我想求你帮我。”

对方听他第一次用“求”这个字,手机里传来诧异地男声,“你说。”

“南州曲月湾沙滩,带走蔓蔓。”

“那你呢?”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吃力地说完,挂电话,对上刀哥满是恐惧的双眼,他的喉管也被割破,发不出声音。

苏景皓面无表情,一刀从他眼睛捅入,直穿后脑。

沙滩上,十几个原本重伤的恶人,成了一具具尸体。

夜里潮水上涨,冲淡鲜红。

……

天亮了。

元蔓醒来,只觉得浑身疼痛又紧绷,低下眼帘从胸口望到脚尖,才知道自己全身被绑成了木乃伊。

怎么回事?

她不就是上体育课摔了一跤,这是摔成全身骨折了吗?

吱呀一声,病房门打开。

一个穿着白大褂地清秀男医生走进来。

“醒啦?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医生您说呢?”她都被包成这样了,还有哪里是舒坦的。

“你不小心摔到钢筋上,幸好在腹部,要是刺中心脏,在世华佗都救不回来。”男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摘下听诊器,来给元蔓做检测。

“那个,医生,送我来医院的人是谁呀?”她在学校人缘不太好,送她过来医院的人一定是个好人。

“没,他就路过,没有留下任何姓名。对了,这瓶药要按时吃,对你恢复很有疗效。”

一瓶绿色胶囊药丸随手放在床头柜上,接着又放上一杯水。

“哦。”她愣愣点头。

在男医生紧盯着的眼神下,她乖乖吃了药。

“那个医生,我手机呢?”她问。

“碎了,重新买吧。”他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男医生穿过走廊,进入电梯,下到特殊楼层,刷卡进入一间房。

房间昏暗,中间病床上,躺着一个插满管子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