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邀月湾几个月前的监控录像。
唐汐还记得，当时她和墨沉宴一起去参加了一个“咬春宴”，墨沉宴还因为外人的触碰把手都搓破了。
也是在这一天，她第一次遇到了许穗。
录像中的唐汐和许穗开车离开，墨沉宴却转身走向了角落的一辆黑色汽车。
角度太偏，车库又昏暗，看不清车牌和车型。
“汐姐，你见过这辆车吗？”
“没有。”
随后，车上下来了一个男人。
他对墨沉宴的态度可谓是毕恭毕敬，随后又恭敬的打开车门，请墨沉宴坐进后座。
汽车从暗处驶出来——一辆低调奢华的迈巴赫。
“汐姐，这个人是……”
“卫停。”
“卫停？这不是……”
“墨沉宴中刀之后，我为他高薪聘请的保镖。”
郑羽然张了张嘴，低声道：“汐姐，这个卫停……好像一直在天誉城附近，他看起来……好像本来就是墨先生的手下。”
郑羽然默默的点开天誉城周边的监控录像给唐汐看。
卫停有时候开迈巴赫，有时候开宾利，有时候开低调的奔驰奥迪。
总之，他一直守在天誉城附近，距离不会超过三百米。
唐汐只觉得有些好笑，这位墨先生的身边，是忠心耿耿善于伪装的手下，是将千万级的迈巴赫座驾，是无数豪车。
好像生怕他那样尊贵的身体，在自己这里受了委屈。
唐汐打开搜索引擎，输入了“墨沉宴”三个字。
查无此人。
郑羽然疑惑道：“怎么会查不到呢？他看起来也应该是个商人吧？
这年头但凡有个小公司，都会在搜索网页上建个词条的。”
唐汐竟笑了，笑的荒凉。
“可能，他的身份，普通人不配查到吧。”
“什么意思？”
唐汐转而问：“医院的录像呢？”
郑羽然道：“录像是拿到了，不过确实如你所说的，袁成业入院当天的录像，有一截是损坏的。”
“是他临死前的那段吗？”
“是……”
唐汐靠在沙发上，盯着电脑上的雪花屏幕。
她不用做修复了，即便不做修复，她也能猜到袁成业真正的死因。
所有的事情拼凑在一起，她都不用再查下去，也能隐约猜到那个真相了。
而那一天，还发生了另一件重要的、她却忽略的事情。
柴西在袁成业坠楼后，突然跟她告别，离开了华国。
“嗡——”
手机的震动打断了唐汐的思绪。
郑羽然立刻将手机拿过来：“柴先生的电话。”
唐汐接起来：“喂？”
“墨家千金！你弄死了墨家的女儿？！”
柴西的咆哮声从电话那边传来。
唐汐都能想象得到，柴西是如何瞪大了眼睛，恨不得冲到她面前摇晃她的肩膀。
唐汐淡淡道：“怎么了？”
柴西更着急了：“怎么了？不是，什么叫怎么了？
唐汐，好端端的你弄她干什么啊？她惹你了？”
唐汐盯着屏幕，轻声道：“没惹我，惹我的救命恩人了。
你不是知道吗？他是墨家不受宠的长子。
他岂止是不受宠，简直受尽委屈，所以我一冲动……”
柴西激动道：“就为了他？你是不是疯了？他根本不是……”
话音戛然而止。
唐汐只觉得这沉默都刺耳。
就像墨天佑临时之前的那句没说完的话一样刺耳。
“根本不是什么？”
柴西没出声。
唐汐的舌尖溢出一丝冷笑：“或者，我该问，他根本不是、谁？”
柴西的呼吸一滞，霎时反应过来了。
“唐汐，你是知道了吗？”
唐汐勾唇，眸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知道什么？知道墨家的长子叫墨城吗？
知道我身边这位墨沉宴先生，是京都墨家的人？
还是说，我现在终于应该知道，你是最先知道真相的人？”
柴西心中有些慌乱：“唐汐，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我……”
“他威胁你了吗？”
“什么？”
唐汐冷声道：“我只想知道，你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他有没有威胁过你？”
柴西沉默良久：“算不上是威胁。”
“好，我知道了。”
柴西听到唐汐要挂电话，急忙道：“工地断裂的钢索，有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