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周川站在韩老师桌子前，半低着头，手随意地背在身后。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韩老师用力地拍着桌子，桌上的摆件左摇右晃，随时要倒下去的样子。
“知道。”
“知道你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周川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韩老师年纪大了就是爱操心，打个架而已，大学里见多了，这次唯一的问题就是在公共场合跟外人打架，他才会如此生气。
“你知道这次事件会对学校造成多恶劣的影响吗？你有手机吗？你打开看看新闻，现在已经上热搜了！‘宁海大学学生出手打伤无辜市民’，大家是怎么评论的你知道吗？”
“老师，你说我打架我认了，但是无辜市民，就他们？”周川瞪大了眼睛。
“当时在场那么多同学可都看着呢，是他们先动手的，我那叫正当防卫。”
“网上谁管你是谁先动手的？视频上就是你一脚把人家踢晕了！人家只会觉得你仗势欺人！”韩老师再次动手捶桌子。
“喂喂，这可不能瞎说，那么多人看着呢，这视频断章取义的太严重了。”周川大喊，面露无辜的表情。
韩老师不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大喘气，周川也没办法，只能干等着他发话。
片刻之后，韩老师手机收到一条消息，看完之后，靠在了椅背上。
“这次事情，影响很恶劣，但是幸好，现场目击证人很多，学校公关部已经掌握了完整的事情经过，后面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我就说嘛，学校肯定会公平处理的，我一直最相信咱学校了。”
一听到这，周川立刻拉过一旁的板凳坐下来，还从兜里抽出烟给老师递过去，韩老师瞪了他一眼，接过了烟。
看到周川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韩老师开口问：“怎么样，今天工作确定了吗？”
“还工作呢？你推荐的那是什么呀？你知道是干什么的吗？”一提起这个周川立马吹胡子瞪眼，像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
“我知道，给人家小老婆当保镖嘛。”
“你知道你还让我去！”
“怎么，不满意？那你还想干什么？”韩老师握拳作势要打他的样子，但是最后还是放下胳膊。
“周川，你已经是大人了，我是真心不想对你说教，你虽然整天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是你不是那种拎不清楚的人。”
说着不说教，这不是又开始了吗？周川在心里吐槽。
“我说推荐你去国安，你说大部分是坐办公室的，不想去；让你去军部，你又是嫌太累又是觉得自由度不高；让你去公司上班，你觉得整天朝九晚五的没意思；让你继续读研深造，你说读了十几年书累了，不想读了。”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嘛？当一辈子赏金猎人吗？”
周川低着头不说话，韩老师还在一旁嘴巴不停的说。
“你知道去年一整年赏金猎人出任务的死亡率是多少吗？三成！你懂是什么意思吗？就是说十个人里只能活七个人，你能保证你次次都是那七个人里的一个吗？”
“当然赏金猎人的收入很客观，只要你敢拼，那么完全足够你过上富足的生活，但是它不安全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客死他乡！”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应该懂这个道理吧，不管你想要什么，只有活着才能做到，不是吗？”
周川憋了半天，才吐出来三个字：“我知道。”
“真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
两个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片刻后，韩老师先开口说：“行了，你自己决定就好，尽量别后悔就行。”
“做什么都会后悔的，享受当下就好，我个人是这么想的。”周川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