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书贤看着“慈祥”的月川，也不禁憨笑，男妈妈什么的，太棒了。
她还没笑几秒，月川问她：“可有使用绕玺的力量？”
玉书贤笑容变小，“未曾使用……”
“既然已有契约，也该早日互相熟悉。”月川轻叹一声，“随我来。”
月川带玉书贤来到后院一处空地，唤来麟牙，亲自给玉书贤讲解如何使用妖兽的力量。
借力的要点不难，重在心意相通，且丹田需毫无保留为对方敞开。
演示一遍后，月川又问：“绕玺呢？让他过来。”
“绕玺说他下午闭关。”
“那你便记好为师教你的要领，日后与他尝试借力。”
月川说完，又语重心长道：“贤儿，心存良善是好事，但为师希望你将自己置于首位。”
玉书贤细品了一下，月川这意思大概是想让她尽管使用绕玺，早日成仙。
毕竟对于仙人来说，妖兽只是个有灵智的工具，就算是德行良好的月川，他的想法也不例外。
“是，徒儿记住了。”玉书贤行礼。
师尊是为了她好，她应下就是，没必要说自己的想法。
“早点回去歇息吧。”月川说罢，转身走回屋内。
玉书贤目送月川回屋后，刚要离开，麟牙上前拦住了她。
“麟牙伯伯？”
“小丫头，你与那小蛇妖契约后，可有异感？”麟牙暗金色的眼瞳看着玉书贤，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异感？”玉书贤回想了一下，除了那天有命定缘分的感触，再无特别的感觉。
“似乎没有。”玉书贤摇头。
麟牙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意味不明，“记住有亭对你的嘱咐。”
说罢，转身离去。
容有亭，月川成仙前的姓名。
月川与麟牙是平等契，再加上麟牙的实力不弱于月川，年岁也比月川高几百年，故而麟牙可以对月川直呼其名。
当修士成仙后，会为自己取一个仙号，别人以仙号称呼他，姓名只有亲近之人才可知晓。
玉书贤又细品了一遍麟牙和月川的话，只得出“他们知道绕玺有秘密，但不说，打哑谜”这个结论。
谜语人是吧。
玉书贤无奈，摇了摇头，向蓝星阁走去。
回到住处，玉书贤洗漱完毕，接着开始自己最喜欢的放松方式：泡澡。
还是花瓣浴。
她打算泡半个时辰，刚好到戌时一刻，完美避免坦诚见绕玺的尴尬。
玉书贤有时在心里忍不住吐槽自己的奇葩遭遇，这要放在古早女频文里，绝对的玛丽苏，还是有颜色那种。
她只是一个兢兢业业的抓鬼小修士，老天为啥要给她安排这样的劫境呢？到底要磨炼她什么呢？
想着想着，她开始昏昏欲睡。
半睡不醒的时候，传来敲门声，有点急切。
玉书贤现在洗澡的时候突然有点动静，都有应激反应了，瞬间清醒，还没等她起身走出浴桶，绕玺就开门走了进来。
“书贤，我有奇怪的发现。”绕玺走进里屋，径直走向盥洗室，他通过契约感受到她在那里。
“你在外面等我。”玉书贤声音带了一点不耐烦和无语。
绕玺顿在原地，接着听到了水声，他这才知道自己差点看到不该看的。
来的有点不是时候。
玉书贤迅速弄干全身并穿戴好衣物，缓了缓不太高兴的情绪，而后走出盥洗室。
这才刚到戌时，绕玺提早来了，让她最不高兴的是，绕玺并未有男女有别这种意识，言行更没有边界感。
可造成现在这样局面的，也跟她的“怂”脱不了干系。
她一直把他当潜在隐患，又认为自己以后一定会远离是非，故而保持“不拒绝，不主动，不得罪”的三不原则。
自己作的，咬牙受着。
绕玺笑着看向走出来的玉书贤，可她却面无表情与他擦肩而过，走向了卧室。
他心生疑惑，玉书贤虽然情绪变化微弱，但他总觉得她似乎不太高兴。
“书贤，你怎么了？”绕玺跟进卧室，玉书贤已躺在床上，被子蒙住了头。
她没有任何反应。
顿了一会儿，绕玺坐在床边，伸手握住玉书贤拽着被子的手，语气轻柔：“书贤，是心情不好吗？”
契约印记告诉他，她身体无碍，那么她的异常大概率与情绪有关。
她还是没反应。
“书贤，不开心的事可以告诉我吗？”绕玺继续柔声说道。
依然没反应。
“书贤，你这样什么都不说，我会担心的。”绕玺伸手想拉开被子，可她死死拽住。
绕玺没有丝毫不快，温和地说了很多，就像在哄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片刻后，玉书贤终于松手，绕玺一把拉开被子，刚要说话，她淡漠的眼神刺到了他的心。
她好像是故意这样的。
绕玺不明白，玉书贤为何时而温柔，时而疏离，如果她真的厌烦他，又为何对他好。
她曾不止一次眼中闪过冷漠和厌烦，他又不瞎。
可温柔也不是假的。
她在矛盾什么？
绕玺心中莫名委屈，还有些许生气，他好想说“我们去找月川上仙解除契约”。
但他忍住了。
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因为舍不得离开她，还是因为身为妖兽的他境况不容乐观而不敢离开她。
也许都有。
他想再尝试着亲近她。
如果她是厌恶的，那么他该好好考虑解除契约的事了。
如果她喜欢……不，只要不反感，他很愿意继续下去。
“书贤，你说从未看过我的兽型。”
绕玺俯身靠近玉书贤，双臂撑在她身边两侧，瞳孔变成一线。
祖母绿的蛇瞳深深看着玉书贤，蛇信子探向她的脸，柔和勾勒着她的眉眼。
她没有反应。
蛇信下移，划过鼻梁，触及唇瓣，轻缓地舔舐。
还是没有反应。
绕玺双腿化为蛇尾，缠上玉书贤的一条腿，尾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着她的脚踝。
他一手探向她的腰，轻轻摩挲。
如此亲近，她依然没什么反应，甚至情绪还很平静。
这是又一点新的尝试，他们之间的距离再次缩短。
只要她不反感，对他而言就是好事。
“书贤，我的身体会不会有点凉？”
绕玺的脸更靠近玉书贤，他们呼吸可闻。
情绪由契约传导，他们互相感知，绕玺是喜悦的，玉书贤依然平静。
绕玺正是仗着这契约的实时反馈，才敢进一步亲近。
他不奢求她喜悦还是羞涩，这样的平静也很好，起码证明她没有再排斥他。
书贤不厌恶他，就很好了。
“我困了。”
玉书贤忽然出声，语气毫无起伏。
“书贤不看看我的兽型吗？”绕玺弯着眉眼，似是邀请。
“我困了。”
语气和音量甚至没有变化。
“看看吧，白色的。”绕玺低头，亲昵地用额头蹭了蹭她的脸。
“我困了。”
当玉书贤第三遍出声，绕玺闭了闭眼，收回信子，懒懒地躺在她身侧，蛇尾依然缠着她。
他拉起被子将两人盖好，手再次放回她的腰身。
玉书贤不禁在心中嗤笑自己怂。
她不敢做出任何有违男主的言行，她怕原故事结局成真，她会死，她会不能成仙，困于此处，无法回家。
她怕，她不敢赌，不敢冒险。
她只是想安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