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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姬云凉已有醉意,他只是吩咐了一句,就提拔堂下的少年郎做了侍中。

而俊秀男子直到被披上了官服,头戴乌纱帽,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做官了?这也太滑稽了,仅仅因为一首诗博得当权者欢心就能做官吗?这就是古代的人治社会,要是在现代,考公务员非得层层考核选拔。

“先生,您愣着干什么啊,还不给大王谢恩。”桌案旁的书童悄声提醒他道,谢炎生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官袍加身了,于是他迈着坚定的步伐,以头抢地,郑重下拜道:“臣谢炎生叩谢大王隆恩,愿我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卿不必拘束,你刚才的豪气哪去了?”姬云凉闻声笑道。

“刚才嘛,刚才臣并不知是大王来了,望恕罪。”谢炎生头低低地,再次磕头解释道。

“少青,你看他汗都出来了,去为谢卿拭面吧。”姬云凉看着被汗水浸湿了头发的谢炎生,转而对一旁下座的何少青吩咐道。

“是,下官遵命。”何少青恭敬道,而后从袖里掏出丝巾,递给谢炎生。倒是一个大男人怀里为何有女儿家的丝巾?却原来璟朝的士人兴起佩戴香囊,置丝巾于怀中,正是仿效屈原洁身自好的品质。

谢炎生接过何少青的手帕,才觉得此人眼熟,尤其是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难道这个人认识我?

而上座的姬云凉见俩人眉目间有眼神交流,何少青好似欣赏谢炎生一般,姬云凉也乐的高兴,此二人未来也算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只要他们为自己出谋划策,那么登上大位指日可待。

是的,姬云凉心中还是执念于登上皇位,现在网罗人才就绪,如今就是等着京都那边萧观音的动作了。

“四弟,等着吧,你的被废是迟早的事,我真恨!我恨父皇偏心你。”姬云凉想起先帝的偏心,不禁内心愤恨道。

且说谢炎生刚入座,顿感踏实无比,全场的目光终于不在自己身上了。

而姬云凉此时拿着另一份考卷,饶有兴致道:“夫生之必死,成之必败,天地所不能变,圣贤所不能免。这几句又是出自哪位先生之手?”

有一人站出来,扬言道:“是我写的。”姬云凉见他张狂,不仅见自己不拜,还有几分得意,不禁压住气道:“你是何人?”

“不才正是曹湛,我曹家一门三公,我父亲是曹机,我祖父曹云,都是先帝重臣。”那人一脸自得道,报上父亲曹机的姓名,如今的朝廷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太原曹氏?”姬云凉狐疑道。这人的祖父曹云他是认识的,当年曾追随过他的爷爷文皇帝平定天下。

“正是我家。你一个小小的亲王还不值得我下拜。”曹湛不屑道。

面对他的无礼,姬云凉不气反笑道:“是吗?寡人听说你的父亲曹机是当朝丞相,他此时正在京都,而你身为他的儿子,又怎么会突然现身我西境雍州?”姬云凉好整以暇,这时候决不能失了王族气度。

“自然是因为父亲他代天子传旨,被你安排在中书监,你如此薄待我京都来使,我还正想问你。”曹湛边说还摇着扇子。

“那是寡人招待不周了。”姬凌云面上笑着,心里却生气,这个曹湛来者不善,还禁不起激怒,可是自己明明已经吩咐云儿去办接待使者这件事,又怎么会让使者在雍州到处乱窜吗?这不是给小皇帝把柄吗?

“想必是大王忘了,也未可知。”何少青朝着曹湛赔笑道,他有意为姬凌云挽尊。

“就是嘛,应该是你忘了,不然又怎么会如此没有礼貌?你一个小小亲王怎么敢?我可是天子的人。还有,你们雍州官吏又是怎么做事的?”曹湛摆起了脸色,训斥何少青。

姬凌云忍无可忍,这个黄毛小儿居然敢在雍州撒野,他倒要让他知道什么似后悔二字。

谢炎生倒是老神自在看着宴会上的剑拔弩张,按理说摄政王授官于他,他该出手相助的,可是自己不想引火上身,更不想参与政治斗争。

“卿是京都来使,的确是我西境怠慢了。”姬云凉最终还是压下了怒气,选择了隐忍,做戏做全套,他更是拉着曹湛的手就要让他做到自己身旁,以显示曹湛的尊荣,这样京都的人还有什么话说?他姬云凉礼贤下士至此。

“寡人为先生准备了歌舞助兴。”姬凌云故作大度的笑道。

“等等,你说看歌舞?可是我想看梨园,这里有人可以唱上一段。”曹湛来了兴趣。

“何人?先生只管说,寡人为先生做主。”姬云凉面上笑意吟吟,只是那笑有几分咬牙切齿。

“此人就在这里,他就坐在这宴席之中。”曹湛说着环视在座的士人,被他看见的人纷纷低下了头,避免与他对视,笑话,要是被这个京都使者相中,可就要做伶人表演了。

谢炎生倒无所谓,反正曹湛不可能会注意到自己,毕竟谁又知道自己曾经靠唱戏谋生呢?

好巧不巧,曹湛手一指,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谢炎生。

“就是他了。我在雍州城见过他,唱的不错。”曹湛讥笑道。而众人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谢炎生无语,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只是他并未起身,甚至无动于衷,仿佛听不见曹湛的话一般。

“下官也听闻谢侍中他善于丝竹梨园,可以让他演奏一曲,为我等助兴。”何少青也附和曹湛的话头,他看出大王有意抬举此人,便顺势而为道。

谢炎生依旧端坐,手里只是夹着酒杯,今日就是抗旨不尊死在这里,也不能被这些人取笑。

姬云凉看着固执的谢炎生,劝道:“今日大家在一起欢聚,卿演奏一曲又何妨,为何要忤逆寡人呢?”

本来他也喜欢唱戏梨园,他也想看看谢炎生的功底。

谢炎生见姬云凉如此说,不由得重视起来,他出席行礼道:“大王您贵为皇室,要求官吏办事符合法度。我即使官位低微 ,不过也是刚刚受封的侍中,演奏乐器梨园丝竹是伶官的事,我不能穿着大王制定的官服去做伶官才做的事情。今日因为您下令,下官不能推辞。不过那也得脱去官服,换上常服,再唱戏。这是我个人的想法。”谢炎生不卑不亢道。

“你还需要脱官服?你不过是摄政王的一条狗,敢不听话?”曹湛心中觉得无趣,想看这个人唱戏而已,却不想雍州许多繁文缛节,这些雍州官员这样遵守礼仪吗?

谢炎生只是冷笑一声,并不理睬他。

姬云凉见状,也只好抬手吩咐乐官道:“罢罢罢,徒生是非。曹先生还是看歌舞。”

谢炎生见摄政王有意偏袒曹湛,心中不满,他在宴席上如履薄冰,全是因为何少青和曹湛沆瀣一气想要欺负他,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于是他起身郎声道:“臣仍记得当年学习古文观止,初读苏洵辨奸论。看到篇首事有必至,理有固然。惟天下之静者,乃能见微而知着,这样的句子,那震撼使至今。直到今天,臣仍把天下静者,作为自己的目标。天子又如何,摄政王又如何?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况且大王本嫡长子,立嫡立长,论理都该是大王的帝位。曹湛虽是使者,尚且不能代表天子,又怎么能在我西境撒野?”谢炎生掷地有声,他的一番话说出了在场士人的心声。

而姬云凉则对谢炎生刮目相看,他日若起兵谋大位,此人必不可少。

当然曹湛除外,他气愤至极。“你!简直是岂有此理,你敢不敬天子?无耻之徒,不忠不孝之辈,你眼中还有朝廷,还有君父吗?”曹湛实在气极了,指着谢炎生的鼻子怒骂。

“臣敬天子,可你不是天子,当然也不能代表皇室。璟室衰微,焉知不是世家架空皇室?尤其汝等太原王氏,兰陵萧氏,把持朝政,天下苦世家久矣。”谢炎生抒发心中的不平之气,“我王乃宗氏楷模,不近世家,治军有方,更是当今天子之胞兄,汝等安敢轻慢我王。”

“你!诡辩之徒!我是针对你,和你家大王无关。”曹湛气的跺脚。

“轻慢我就是轻慢大王,我乃大王任命的侍中。”谢炎生好整以暇,眼见曹湛气的说不出话。

姬云凉也乐得看这位京都来使吃瘪。一阵唇枪舌剑后,宴席散去后,谢炎生也回到客栈。

他喜气洋洋,可是却发现苏岚锦好似在收拾行李,他的笑容凝固。”你要去哪?”谢炎生呆呆地看着她,她还是那么英气,秀丽的面庞上不带一丝情感,利落的收拾房间。

苏岚锦正在打扫卫生,见房门站着一人,笑道:“是你啊。你怎么才回来,不是去买菜了吗?”

“说来话长,总之你知道你相公我大小也是个官了。”谢炎生走过来微笑拉住她的手。

“干什么,大白天的,怪羞人的。”苏岚锦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娇羞道。

“我这不是怕留不住你吗?怎么?你要走?阿锦。”谢炎生不确定地问出口,步入仕途的喜悦都不及阿锦陪着他重要,他现在,真的害怕失去她。

“我在整理房间呐,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苏岚锦歪着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秀气的眉眼好似女人,性格也和女人一般文弱。

“我爱你。”谢炎生颤抖着说出着三个字,他从不轻易向一个人表露自己爱意,可是面对苏岚锦,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你呀?今天是怎么一回事。”苏岚锦看着如此脆弱的谢炎生,只觉可爱。

“生。”她轻轻地唤了一声。

“你叫我什么?再说一次。”谢炎生扶着她的双肩,强迫她直视自己。

“你弄疼我了。”苏岚锦微微蹙眉,这样阴鸷的谢炎生她从未见过。

“那把剑是你的吗?”苏岚锦盯着剑问道,她有意引开话题。

“你说它?哦,是我的,你看我这记性。”谢炎生看着墙上的碧水剑,他不想让苏岚锦想起过去的事。

“可是...我感觉这把剑似乎和我有特殊的心灵感应。”苏岚锦眉头紧蹙,突然,她好似想起什么,“痛,头好痛。”幽暗的密室,求饶地喊声,她用它杀过人,是吗?

“没事的,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谢炎生将她拥入怀中,看着苏岚锦渐渐停止了挣扎。

谢炎生安慰她道;“阿锦,休息会,好吗?”怀中人轻轻点了点头。

谢炎生将她扶上床,脑中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