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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风习习,时光拉回到海岩省的林荫小道上,这条小道有个独属于它的名字—大学路。

此时的大学路若是没有那位躺在血泊中的少年便与寻常无异,可惜,今天的小道上围了许多学生,他们都是旁边海岩省科技大学的学生,就在刚刚他们见到了一场车祸,只见那位外卖骑手只是依着寻常速度穿过小路的拐角就与一辆大货车相撞,看到有人被撞,他们惊慌失措,有的拿起手机拍照,有的报警,有的则漠不关心的走开选择去上课。

货车司机彭文林满头大汗地跳下驾驶位,他有着肥胖的身材,只见他胡子拉碴,头发油而且乱糟糟,眼神浑浊,一看就是开车熬夜过度的状态。

他看着倒地的年轻人不知所措,瞬间瞳孔放大,神经紧绷!怎么办?他开车拉货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今天偏偏倒霉为了抄近路选择无视警示牌而驶向大学路,大学路顾名思义大学多,平常这条小道压根不许大型车辆出现,因为这条连接海岩省科技大学与海岩省工艺大学的小道在它的尽头处有个拐角容易造成司机的视觉障碍。

只见血从那倒地的少年脑后流出,他已陷入昏迷之中。

“怎么办?这下闯祸了,难道我撞死人了?要不要跑?”彭文林心下慌乱,看着四周的人群,他也没有勇气提腿跑路。

再看那年轻人身下的鲜血,他于心不忍,这个人还那么年轻,一看就是附近科技大学的大学生,明明是大学生却还穿着外卖骑手的衣服,意味着这少年这么热的天还要勤工俭学,但凡他彭文林有一丁点良心都不忍心一走了之吧。

“唉,死就死了,我认栽了。小伙子,叔叔实在是对不起你,叔叔真该死撞到了你,现在让叔叔送你去医院吧。”彭文林叹了口气,顶着内心巨大的恐惧,他背起了满身鲜血的姜桥,咬着牙将他送进了离省科技大学最近的医院—圣心大教堂附属第二医院,就在他将姜桥背起的那一刻,孰不知那医院上的十字架闪了金色的光芒,好似在称赞他这样勇于承担错误的行为。

视线一转,在医院重症监护室的过道走廊里,有一位穿着白大褂的老医生和年轻的护士神情严肃,他们盯着躺在手术台上的姜桥,眉头紧皱,只听那医生道:“病人颅骨遭受严重撞击,需要马上做电击治疗,先通知家属缴费。”

只是那护士似乎面露难色回答:“主任,我跟那家属说了,他不愿意承担,他说他只是个小老百姓承担不起几十万的手术费,而且他和病人也没什么关系,只是他开车撞了这个人,所以要把这人送来医院而已。”

“那就不做手术了呗。没钱还进icu,先给这个人调到普通病房,换个人主刀,我不管这事。”那老年医生说着匆匆走出手术室,没油水的单他还操什么心,不如回自己的小院喝茶遛狗。

“呸!说是圣心大教堂的附属慈善性质的医院,里面却这么黑心。唉,可怜的年轻人,难为你只有和那些老头老太太躺一个病房了。”那年轻护士叹着气将姜桥转入了普通医疗室,却不知姜桥似乎有意识般动了动手指。

与此同时的偏远小镇里,有一位约莫五十来岁的人正顶着烈日当头挥舞着锄头刨地,他枯干的脸庞被太阳晒得发红,他正是姜桥的父亲姜生林,最近工地没活干,他的工友们嫌天气太热了,也大都在家休息,只有他在家里闲不住便找到一份替主人家种麦子的活,也能挣点零碎钱。

他的儿子姜桥可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正在省城最好的大学读书,一想起儿子,姜生林心里更有干劲锄地了。

只是儿子上学的费用….虽然国家的助学贷款已经减免大头,可是仍有不菲的的书本费和生活费,他不得不千方百计的赚钱。

儿子姜桥却十分懂事,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心疼,他每月给儿子一千多的生活费,儿子却次次都会给他寄回一半。

“桥娃,你那是省城,虽说你的吃穿用度不能和同学们攀比,但你也不能穿的破破烂烂。下次你用不完的生活费不要再寄给爸了。”姜生林曾在电话里这样苦口婆心地劝姜桥。

可是电话那头的宝贝儿子只是沉默半响,才用微弱却不失坚定语气说道说:“爸爸,你放心,我的钱够花了!我自有法子挣学费。”

一通来自省城的电话打破了姜生林的平静生活,电话那头用着焦急的语气道:“请问您是姜桥的父亲吗?我是他的辅导员,告诉您一个不好的消息,您做好心理准备,姜桥他….今天中午骑电动车出学校送外卖时被路过的大货车撞了伤的很重,麻烦你尽快来学校一趟!要是晚了能不能见到他就不好说了!”言语之间却有撇开学校责任的意思。

姜生林呆呆地挂掉电话,手里的锄头也挥不动了,他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周围的耕种者见这位同事突然傻了一样坐在麦子地里,纷纷盘问他道:“老姜,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心里有啥不痛快的,和俺们说说。”

“我那儿子那么听话,学习又好,给他零花钱他都舍不得花,还要去打暑假工送外卖,他怎么会出事?我就那一个儿子,老天爷,你知道我就那一个儿子,你为什么?为什么让他…”姜生林说着泪流满面,从小被父母弃养,中年时结了婚却被妻子抛弃成了鳏夫,好不容易熬到老年想着儿子出息了好享几天福,却被告知唯一的儿子出了车祸生死不明….生活的重压将这位受尽苦难的老实男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多时,姜生林坐着凌晨的火车赶到了省城,他一路东打听西问路才寻到了省圣心大教堂第二附属医院,一踏入医院,他就直奔311号病房,他隔着门窗玻璃看见自己的儿子正躺在重症监护病床上,他顿时感到难受:“桥娃,爸来了,爸来了,你起来看看爸,你跟爸说句话…”

他正要推门而入却被一位陌生的邋遢男子一把拽住,那人畏缩着道:“老大哥,您是姜桥的父亲吧?”

姜生林麻木的点点头,仿佛不想多言,甩开了那人的手就想推门,却再次被那人拦住道:“姜桥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我给出的钱,只是这手术费我…实在掏不出。”那人结结巴巴道。

“好心人,谢谢你救我儿子。”姜生林终于有了一丝反应,面容扯起一抹难看的笑容,分明能看出感激。

“你不用谢…是我撞的他。这三千块钱是我全部的钱,剩下的我再也负担不了,他的手术费就交给你了。”彭文林说完就将一沓子红钞票塞进姜生林怀中,而后快步离开。

姜生林听罢又怒又责恨自己怎么把撞到儿子的元凶放跑了,他将那些钱塞进口袋,默默走进病房,夜凉无言,恰似他冰凉的心境。

夜已深了,在一所双人宿舍里,有一位穿着背心的阳光帅气的男子手里把玩着篮球,他正是姜桥的好友黄彦文。

此时的黄彦文看着邻床空落落的床铺,心里不免空落落的,往常这个时候好兄弟姜桥都会准时守在书桌旁认真攻读,他知道姜桥打算考研,他自己对于考公考研不屑一顾,作为海岩省木材大亨的儿子,他根本不缺钱,也不用和这些寒门子弟一样靠耕读晋升。

只是姜桥为人热心,平日对他这个朋友颇为照顾,小到带饭帮他打水这种日常琐事,大到帮他度过一次又一次的专业课,他学的金融管理,要不是有姜桥这个学霸朋友,他又怎么会次次蒙混过关,让家里那位顽固的老娘满意呢?

“奇怪,我兄弟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事了吧?”一顾不好的预感在黄彦文心头升起。

就在他心里烦躁之时,却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原来是家里的电话,他接过懒洋洋的应了一声:“林管家,什么事?”

“少爷,你忘了?今天是回家吃饭的日子,董事长还等着你呢。”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听起来大约五六十岁的模样。

“哦,你告诉我妈一声,我今天有事不回去了。”黄彦文说完就冷漠的挂掉电话。

林丰站在华贵的别墅一角,听着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皱起眉头,他自二十来岁就在黄家做管家,见证了小少爷的出生成长,他和董事长的关系因为刘总的入狱而产生了间隙,刘总明明是入赘黄家的,却想带走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董事长怎么可以容忍喂不饱的白眼狼丈夫呢?而小少爷却一直以为是他妈妈故意气走他爸爸的,所以自上学后就不愿面对董事长。

看着林丰尴尬的站在那,黄丽竹已经猜到儿子说了什么,她冷冷道:“彦文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又不回家吃饭?”

她带着华贵的珠宝,看起来四十多岁,大抵是保养得好,看起来贵气逼人,此刻的她疲惫地扶着额头。

“太太,您别急。少爷兴许是有事耽误了?”林丰低着腰讨好道。

“哼,他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不学无术,当我不知道吗?他那些考试成绩一定是他花钱找了枪手替考的,不然他肯定过不了考试。”黄丽竹淡淡道,美艳的脸庞勾起一丝寒意,儿子太过顽劣,黄家的木材生意他一直找借口不愿接手,在学校整日就是鬼混。

“阿丰,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立刻回家,就说我有重要的事和他说。”黄丽竹冷着脸。

林丰看着她眼中的寒意,不敢怠慢,心想:“少爷这回要遭殃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