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要结束了。
周慕宁辞掉书店的工作，但他继续在校内咖啡店打工。
他日常需要兼顾打工和学业。
临开学时，大作业还没有画完，周慕宁只能熬夜头秃赶图。
林落提着一手提着一只腊鸭出现在周慕宁的门口，笑得跟哈巴狗没两样，“宁哥，我姥姥亲自腌制九九八十一天的腊鸭，小的给您送过来啦！”
见周慕宁专注地在草稿纸上核算比例数据，林落将腊鸭放到一边，又从袋子各种掏，“还有一罐蜂蜜，和两瓶自家腌制的萝卜丝，用来下饭。”
周慕宁看了一眼林落，又将目光回到图纸上，“帮我谢谢姥姥。”
“客气个p，原本姥姥想让你寒假到家里吃饭的，奈何你早早就跑回学校了。”林落把投喂物资全部整理到杂物架子上，关心地问，“是不是那恶心的顾家蛀米虫又找你麻烦了？”
周慕宁画着线的动作一顿，面色如常，淡淡地说，“早点回来打工，多赚点钱。”
林落盯着周慕宁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异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不敢多问，周慕宁复杂的家庭背景，家庭关系盘根错节，剪不断，理还乱。简单来说，除了周慕宁，那家子没一个正常人。
十八岁以前，周慕宁无法逃离那一个牢笼，熬过了漫长的六年，从南到北，他飞出了那一片阴霾。
林落没有多问，换了一个话题，“对了，我姥姥听说你分化成了omega，难过得猛干了两碗白酒，她糖尿病还闹着要喝奥利奥蛋糕珍珠奶茶。”
周慕宁皱了皱眉，“你劝着点，姥姥年纪不小了。”
“喏。宁哥，你这男女老少通杀的人格魅力，但凡分我一丢丢，我不至于要夹缝中求生。”
林落靠在书桌上，双手环胸而抱，“我姥姥真的是梦碎当场了，一直把你当孙女婿，当初还怂恿我倒追你，奈何我俩就是不来电，原来我俩都是惨兮兮地成了小o的原因。”
周慕宁嗤笑一声，“醒醒，我要真是Alpha，我也有沙雕过敏症，看不上你。”
林落被插了一刀子，怼怼更健康，“得了，别自1为是，我俩是大哥不笑二哥，两小oo一起勇闯天涯。”
周慕宁还是不太习惯小o的身份，磨牙警告，“在我没有动手揍你之前，给你三秒钟时间滚蛋。”
林落自然不会滚，凑了过来看周慕宁的图纸，幸灾乐祸地说，“哟，你才画这么点啊，要头秃熬夜通宵画了。”
周慕宁瞟了一眼林落，一阵见血，“说得你不用头秃熬夜一样。”
“……”林落一阵心肌梗塞，气巴巴地扬声道，“我再努力努力，以后没准就不用做建筑狗了！”
周慕宁嘴角扬了扬，“你确定转专业了？”
“对对对，给我爸手写了五千字感人肺腑的信，他坐在客厅抽了一晚的烟，终于点头答应了。”林落松了一口气，想想有点后怕，“讲真，我看他那沉重的脸色，真怕他脱下拖鞋揍我。”
周慕宁笑着摇了摇头，“叔叔没那么可怕，看起来是威严的大家长，心底还是柔软的。”
“他是答应了。”林落有点垂头丧气，“但是学校要求，排名百分之前十五的才能申请转专业，我这吊车尾成绩，有点够呛。”
他本来就对建筑学不感兴趣，学得都是半桶水，得过且过。
“你虽然很蠢，但我可以拉你一把。”周慕宁放下笔，在书柜里抽出两个笔记本，“建筑学基础很重要，你先看熟看透，有什么不懂就问我。”
林落一阵感动，差点两眼泪汪汪，煽情地说，“宁哥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啊，以后我给你做牛做马。”
周慕宁受不了煽情，十分破坏气氛地说，“再矫情，直接跪下，磕头感谢。”
林落的感动被碎得一地鸡毛，“……”
“咚”一声，周慕宁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响了，林落离得近，顺手递过去，多余看了一眼发亮的屏幕——明深。
林落嗅到了新瓜的味道，“明深？哪位？”
“我的学生，盛熠的侄子。”
周慕宁打开手机，点进微信，看到盛明深发过来的数学题，又在不懂，求哥哥捞捞了。
他拿起笔，认真地在草稿纸上写下了解答过程。
“你学生？姓盛，应该叫盛明深……”林落摸了摸下巴，好奇地问，“是不是海城第一小学的？”
“是啊。”周慕宁问，“你怎么认识明深？”
“认识啊，”林落的眸光一亮，拍了拍桌子，“盛明深我表妹的暗恋对象啊。”
“……”周慕宁的笔尖一顿，满脸黑线，“……你表妹才多大。”
“小学六年级。”林落摆了摆手，“我表妹那傻姑娘还悄悄地把压岁钱藏起来，要给盛明深那小子买礼物。”
周慕宁万万没想到，年纪轻轻的盛明深有爱慕对象，嘴角弯了弯，继续解题。
“小女孩年纪小，不懂事。”林落一副‘女大不中留’的模样，“看人家成绩好，就傻傻地崇拜人家。”
“……成、绩、好？”周慕宁一动不动地看着林落。
“对啊。我表妹说，盛明深老打瞌睡，每次考试都第一，大家都以为他有特异功能，现在一看，估计是背后往死里补课！”
“我怀疑他们盛家有点玄学，第一名像是被他们家世袭了。”
林落一说起这就激动了，扬声强调，“我那小表妹说，盛明深奥数超强，一连拿了十三座奥数杯！”
“哗”一声，黑色墨水笔在干净的草稿纸上画出一道清晰的黑线，横过周慕宁写好的解答过程。
林落觉得有点不对劲，眨了眨眼，“……怎么？”
周慕宁捏着笔，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说，“……盛熠这条死狗！！！”
林落傻眼了，“蛤？”咱知道不对劲，咱也不敢问啊！
周慕宁差点把笔捏断，一片沉默，最后嘴里蹦哒出两个字——
“狗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