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柠一边四下环视着边问哪个是何擎宇妈妈。
被点名的何擎宇妈妈立即推脱道：“我也是听张旭妈妈说的。”
就这样一个推一个，最后竟然推到了老师身上。
年轻的女老师诚惶诚恐地摇着头。
“我……我没有……没有说过……”
江柠勾了勾唇，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班主任名叫李雪莉，去年刚入职中心幼儿园。
据说她上大学读的是传媒系，毕业后在杂志社当过实习记者。
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从杂志社离开，之后就去考了幼师改了行。
江柠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这些。
不过从她进办公室那一刻起，就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女老师身上颇有八卦气息。
后来当洛可可说出打架的缘由时，她又明显捕捉到老师面上闪过的慌乱。
尽管对方掩饰得很好，但对于懂得分析微表情的人来说，那点心思内容等于写在脸上。
江柠一直不露声色地观察着，而她与家长们硬刚，也只不过是为了把事情闹大。
闹到园长出面，才能整顿校风。
此时，园长的脸色并不好看。
如果谣言出自家长口中，那还只是家长与家长之间的问题，可偏偏这出自老师之口。
“李雪莉老师，请你解释一下。”
所有人都看向女老师，却见她正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何园长，我没有故意散布谣言，我……我……”
李雪莉说不出来，或者她不敢说出真相。
真相是她调查过每一位学生的背景，懂得投其家长所好。
唯独这洛可可，她的信息表上只有母亲的名字。
所以她特意找人调查了这个叫洛希的女人，对她的事也算略知一二。
至于她为什么要跟家长们瞎传，纯粹是因为想要拉近与那几位有权有势的家长之间的关系。
而女人们之间的桥梁永远躲不过八卦……
“李老师，你还有要解释的吗？”江柠在一旁奚落道。
李雪莉没想到，当初跟她八卦过的那些家长，此时竟然没有一个替自己说话。
到头来，这锅全都得由她一个人来背。
园长当场表示要对李雪莉予以处分，但江柠说处分不够。
“造家长的谣，不仅损坏家长名誉，更对孩子的心理造成了伤害，这种人配当老师？”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江柠可能已经被李雪莉千刀万剐了。
“可可妈妈，我不知道您对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敌意……”
李雪莉话刚说了一半，江柠连忙打断：“不知道？你造我谣，伤害我女儿，我对你有敌意，很奇怪？”
“……”
“要不是因为你在家长们面前胡说八道，孩子们今天会发生这种事？”
“可是……”
李雪莉说不出话来，她想说如果不是家长们在孩子面前说起，孩子们又怎么会知道？
可如果她这么说，与她为敌的就不仅仅是一位家长。
“可是什么？”
江柠有些咄咄逼人，此时的气势与她这学生模样的装扮全然不符。
“你敢说今天发生的事跟你这个老师脱得了干系？”
“……”
李雪莉迟迟不语，最后园长发了话——
“李老师，准备办理离职手续吧。”
园长说完又亲自向江柠致歉。
“发生这样的事，学校确实脱不了干系，今天的处理结果希望您能满……”
“不满意。”江柠打断他，又补充道：“这些话我不知道在学校传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在场这几个孩子知道。
“万一老师走了，流言没完，我家可可在学校岂不还是要受流言影响？”
“那您是想……”
“我要李老师明天在早操时，以广播的形式向我家洛可可道歉！”
“好。”
园长话音落下，李雪莉竟然直接捂着嘴跑出了办公室，丢下这一众表情各异的家长和孩子。
事情本该到此为止，那些挨揍孩子们的家长知道自己多少有点理亏，便纷纷表示要大事化小。
“既然都是些误会，那孩子们之间的打闹就这么算了吧。”
“对对对，可可妈妈，不好意思啊，我们主要也是听老师说，接孩子放学碰到一起，难免会闲聊一下嘛！”
江柠不干，她说洛可可不背“打人”这口锅。
一旁，陆遇听了不由眉心一跳。
打人的事洛可可都承认了，她还想怎么样？
江柠眼风冷厉地扫过家长们，又沉声开口道：“你们方才一个个的都指责我家可可没教养，但是我想让大家看看到底是谁更没教养！”
说着她转过头问洛可可：“宝贝，你是在哪里揍他们的？”
所有人满脸问号。
洛可可说：“操场后面的活动室。”
旋即，江柠又问园长那附近有没有监控。
园长立即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连连点头说有，并且随手找了台电脑打开。
很快，那片区域的监控画面出现在大家眼前。
江柠又问洛可可大概是什么时候跑去打人的，小家伙回答说是下午的活动课上。
园长根据活动课的时间将画面往回倒，直到画面中出现孩子们的身影。
家长们纷纷围了过来。
起初画面中并未出现洛可可的身影，只有一群小男孩围着角落不知道在做什么。
片刻后，那些孩子突然四散开来，只剩一个穿着绿毛衣的小男孩被一条大黄狗扑倒在地撕咬。
“呀，沐太太快看，这不是你家子言嘛！子言是被狗咬的呀！”有人惊道。
沐太太凑近一看脸都白了。
被狗咬的，这还了得！
“沐子言？沐子言！”
她跻身出去找到孩子，又撸起他的袖管检查手臂上被咬过的位置。
其实人的牙印和犬牙印是很容易分辨的，方才大家都听了孩子的一面之词却失去了自我判断力。
监控画面还在继续，但是依然没有出现洛可可的身影。
孩子们散开后，所有人才看清墙角处到底有什么。
那是一窝新生的小狗，而沐子言会被大黄狗咬正是因为他把小狗从草窝里拽了出来。
画面中，沐子言哭喊着救命，但是和他一起的小伙伴们却都惧怕那只红了眼的大黄狗。
这时，一个矮墩墩的身影跑进了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