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底发出嘭嘭嘭的撞击声，她跪在地上，低下头，声音是从小皮箱里面发出来的。
她拉出小皮箱，打开箱盖，老混蛋章老头的矛在箱子里上下抖动，箱子内层被扎了好多小洞，她一锤子砸住矛柄，矛安静了。
她刚松了手，矛突然钻出箱子，穿破窗户玻璃飞走了。等她追到窗户，已无影无踪。
md，难道老混蛋没死，正在召唤它？
风吹灯笼动，月光印着大红灯笼，拉长的灯笼影子在走廊上晃荡，说不出的碜人，嘎，嘎，嘎，窗外不知什么怪鸟叫了三声，翅膀扑棱着空气，发出沉闷的声音。
灯笼剧烈摇晃了一下，拉长的灯笼相互在走廊的墙上与地毯上追着，恶狠狠的男声咬牙切齿地骂着，“朱若若，拿命来！”
她冲到窗口往下看，楼下连个鬼影也没有了，她还以为自己耳岔，小夫人与朱爸爸也听见了，也从三楼探出头。
小夫人仰起头问，“谁在下面恶作剧？”
她估计章老头作怪，故意大声地说，“睡您的觉，谁来吓您，我捶破他的脑袋。”
她终究不放心，把朱小若和三丫头叫到自己的房间，小夫人又上来询问，她让小夫人多些留心章老头，说不定他回来了。
小夫人嘿嘿冷笑一声，眼里射出寒光，世上第一恨章老头的当归小夫人。
翌日，她正在清点人数，老混蛋来了，死活要见爷爷，小夫人推说老爷访友喝醉了未归，老混蛋赖在茶室不肯走。
小夫人一边拖着老混蛋，梓若子安排人零零散散地从后门闪进密林，这个混蛋在，迟早会坏事，小夫人只得捎信让老即刻回来。
爷爷走进茶室，老混蛋惊诧不已，隔些时日不见，若在街上相遇，老混蛋都不敢相认。
她的怒气直奔胸腔，匆匆跑下楼，与小夫人撞了满怀，章老头已经坐在茶室侧面，头偏向左边三十度，左脑袋也凹了一个坑，正向爷爷诉苦。
“姓章的，你给我滚出去。”他的丑陋模样把她吓了一跳。
章老头阴险狡诈的小眼睛狠狠地盯着梓若子，抱着他的小箱子，皮笑肉不笑地说朱家偷了他的财宝。
“朱家人会看上你的财宝？真是恬不知耻。”梓若子心中有数，早就打定主意绝不认账。
老混蛋一反常态，抱着箱子跳着脚，数落爷爷假心假意赠送扳指，一转头，指使朱若若拿走扳指，还偷了他价值连城的传家宝。
梓若子冷笑一声，小夫人笑得比夏花还灿烂，“既然你说得有名有姓，报警处理吧，让警察来查一查，到底谁偷了你的财宝，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你章老头还有好东西。”
“老爷，我有一个秘密告诉你，真的是秘密。”老混蛋说不过两个伶牙俐齿的女人，哭丧着脸讨心慈爷爷的可怜。
“你的秘密请找林浩天，朱家不稀罕。”梓若子恨不得把每一个字变成钢弹砸在章老头脸上，直穿过后脑勺。
章老头极其可怜地看着爷爷，“老爷，您可怜可怜我，我好端端在家里被人打闷棍，脊椎受伤，头偏了，脑袋也被铁锤砸了一个大坑，现在经常头疼，浑身无力，您不收留我，我一家人都要活活饿死。”
梓若子鼻子哼了一声，“你真的好端端在家里，怎么会有人去打你闷棍？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被仇家找上门了。”
章老头半张脸皮耷拉着，既可怜又诡异，“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仇家，如果小姐清楚，看在我为朱家卖命几十年，痛痛快快告诉我，也好让我瞑目。”
爷爷强忍着不快，小夫人使个眼色让梓若子回房，她走出茶室，躲在走廊偷听，老混蛋正在哭诉他这个朱家三代忠臣就快死无葬身之地。
伶牙俐齿的老混蛋还说，他当初之所以离开朱家，不过因为朱家困难，自己怕难为朱家，才主动离开，现在朱家日渐兴旺，自己年老体衰才来向老东家求口饭吃。
反正，什么话好听，他捡什么说。
每每爷爷心软，亏得小夫人马上打岔，把话题挑没了，爷爷明白小夫人的心意，只得推脱朱家仍旧捉襟见肘，请不起更多的人，现在的工人还是半价支付。
爷爷将钱包里所有现钱全部塞给老混蛋，连钢蹦子也没逃得过老混蛋的眼睛。
这些现钱够老混蛋挥霍一阵子，临出门前，老混蛋点头哈腰地道谢，装作如梦初醒的模样，“老爷，我们仓库养的孩子是不是小姐生的？”
咣当。
爷爷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碎成了渣儿，老混蛋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小夫人装作没有听见，打扫茶杯残渣，老混蛋又对小夫人说，“夫人真是好人，对小姐的孩子比自己亲生的还亲。”
“小姐生的孩子是朱家的心头肉，会养在仓库里？你是嘴损心坏，什么都敢编排，”小夫人提起扫把抽向老混蛋，老混蛋抱头鼠窜，跑出庭院，吹着不成调的口哨抄近路走上朱家大道。
她钻进了密林，熟门熟路去撵老混蛋，在一个拐弯处，她跃起来扑倒老混蛋，咬穿老混蛋的脖子。
老混蛋的箱子滚到了一边，两手惊骇地推着她，而她丝毫不敢放松，两腿夹紧老混蛋的大腿，汩汩血液涌进了她的喉咙。
老混蛋的惊呼声越来越模糊，眼前的景物渐变成了血红，仿佛泡进了鲜血中，全身的血液快活地唱着歌往前奔腾，身子不停地抽搐，骨骼嚓嚓嚓地响，骨头拼命地想刺穿肉膜。
脑子越发混沌迷糊，各种各样的画面闪过眼前，变形的人脸，妖兽脑袋，还伴随着各种各样刺耳的声音，相互交杂一起。
她顾不上难受，像猎杀黄羊的狼紧紧箍住老混蛋，老混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惊惧地踢着两条腿。
她试过多种血液，第一次反应强烈，第二次就习以为常，身体不会产生变化，而老混蛋这一次的血液明显更暴虐，硬要冲破血管流出来。
老混蛋突然双手抓住她的手，霍地提起她的双手往前一掷，她知道自己翻了180度的跟头，倒摔在草地上，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在面前晃来晃去的再也不是那个可怜兮兮的老头儿，可惜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眼睁睁看着老混蛋从小箱子中取出矛，伸出丑陋的舌头舔了一下，举起矛跳起来，眼看就要扎在她的心脏上。
啊！她使出浑身力气，才抬起左腿，踹中老混蛋的腹部，老混蛋摔在地上，马上爬起来，砰砰砰，猎弹连珠炮地射向老混蛋，老混蛋用手挡着脸，偏了几下身子哈哈大笑。
猎弹打光了，小夫人举着枪托狠狠砸向老混蛋。
可枪托无济于事，老混蛋夺走枪托，在膝盖上一担，折成两段扔在地上，梓若子摸到枪管，老混蛋举起矛戳向小夫人时，梓若子跳起来，一管子戳穿了老混蛋的后背。
老混蛋的头一耷，整个身体瘫在地上，她松开手，手臂上的血管已经突出肌肉，马上就要崩裂，一嘴咬破血管，血液喷了出来。
小夫人吓得不轻，不停地呼喊她的名字，她瞪着血红的眼睛，说不出一个字，直到心脏恢复正常跳动，才按住手腕，撕下裙角紧紧缠住，这一下，她险些掏空了身体。
来时，她随手揣了火机，没有准备火油，火机点不燃老混蛋的衣裳。林子不缺枯枝干叶，她让小夫人赶紧扒拉一些柴火过来。
小夫人手忙脚乱去搜集树枝，她爬过去翻老混蛋的箱子，宝物一样不少，矛还在老混蛋手中，她扭过头，老混蛋的尸首已经消失了。
md！老混蛋算计自己。
幸亏小夫人尾随而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身体仍旧僵硬，小夫人连搀带拖才把她弄到朱家庭院，远远，朱爸爸和爷爷跑过来，一左一右把她架回家。
住在朱家调理的老妇人扒拉着她的眼皮，说她中毒了。老混蛋自己服毒，使血液变成毒液，看来，他对梓若子非常深入的了解，知道什么毒可以致她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