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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末世:女王归来 > 第194章 黑魔山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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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她觉得黑魔山像仙境,也像地狱,有闪着荧光的小野花,更多的是一具具发着惨白荧光的人骨架,或躺或坐,千姿百态,有一点,黑洞洞的眼窝子全都盯着她,让她备感毛骨悚然。

有了四不像带路,灰色林荫道也不再阴森,顶上无日头,一直行走在黑暗中。前前后后吃了五个馒头,估计至少走了两天左右,终于到了一扇穹门。

明媚的阳光就在穹门之外,略有些淡薄。

四不像站在穹门处,耷拉着脑袋,她始终有些惧它,未敢与它多亲近。

它也始终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向导,不远不近地带着路,一别不知未来,她也有些感伤。

回头搂搂它的脖子,郑重地说,“我一定会送十条红绶带给你,我站在穹门大声喊四不像,你就出来,好吗?”

它点点头,貌似有些欢欣。

她踏出穹门,回头向它挥手道别,四不像往前走一步,爪子刚伸出阳光边界,抖了一下,退回阴暗处,蹲坐在地上不停地用爪子擦眼泪。

四不像居然舍不得自己,她的心也碎了。

生活就是一场场别离,当你熬过这一场,下一场开始等着你。

她硬着心肠转过头,暗暗发誓必须善待动物,四不像帮助自己,自己也应该帮助四不像,这才是最公平的相处。

越走越快,越走越远,快看不清穹门时,阴暗的穹门内始终有一抹淡影,它一直未曾离开。

她一狠心,头也不回地走了。远远,一声长啸穿破了耳膜,原来,四不像的声音如此尖锐绵长。

她拢起嘴学着四不像的声音回应,更多的声音此起彼伏……

森林无尽头,她弯腰穿过疯长的荆棘,带着对四不像的怀念,若它在,定能找到一条最容易的道路。

好不容易走出荆棘地,身上的外套拉成了布条子,走到一大片空旷草地,重新核对方位,正是第三座山脊。

四不像真聪明,替自己找到一条捷径,她尝试着往下溜。

天空云层中发出怪异尖厉的叫声,一个小黑点越来越近,尖嘴脸,铁勾喙,红眼睛。

毫无防备的她头一偏,鸟喙一勾啄透了她的肩胛骨,血喷了她一脸。

她忍着巨痛以头使劲撞鸟着头,一口咬住鸟脖子,大股大股的血液涌入她的嘴里,多得她来不及吞咽。

鸟顽命挣扎,带着她在低坡上扑腾,肩胛处如火如燎,最后的一丝清醒还在提醒自己——死死咬住它的脖子,否则就极可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两腿死死夹住鸟,双手箍着鸟,牙齿对穿鸟脖子,与鸟死死相缠,鸟不停地撞击地面,妄图甩掉她。

她的脑袋不停地在地面磕击,屁股墩得险些开花,双眼涣散,在鸟身上抽搐,后来,连人带鸟一同倒在地上抽搐。

黑了,风来了,沙来了。

她倒栽式地躺在斜坡上,头朝下,脚朝上,呈六十度角。

沙渐渐覆盖住了她的脸,天空就像爷爷的水墨画,墨汁越来越浓,颜色越来越重,青色,对,是青色。

她努力动了一下手指头,一个指头,两个指头,三个指头,四个指头……

渐渐能够动弹,沉重的鸟尸压得她快喘不上气,从地上爬起来,枕着鸟尸歇了一会,取出刀割了一块鸟胸肉,闭上眼生嚼。

剩下不到十个馒头,以自己的速度,饿死了还到不了第十五个山头。

黑魔山里的东西太奇怪,她没敢动一棵野草,一粒野果,长时间的节食俭进,胃小了不少,一块鸟肉把自己撑得不行了,切了十来块鸟尸,装进盛放馒头的保鲜袋子。

肩胛骨有可能已经断裂受伤,一动就疼得不行,血止住了,她抹了一点药,将背包的带子吊在胳膊上,手握尖刀,继续前行。

喝了鸟血的身体有了力气,顺着嫩草往下滑,一直溜到山谷中央,又是雾气,浓雾不见手指。

不能再下行,紧密的大树相连,看来,只能一棵一棵地移到对面的山中央。

肩上有伤,难免磕碰到伤处,爬得手软,树皮磨烂了裤腿,长裤变成了短裤衩。

她抓住一条树枝,树枝突然蜷起来,直射向她的手,她重重一甩,树枝挂在另一树上。

她抱住树杆,全身发麻,一条褐色的蛇挂在树梢上,受点小伤,尾巴缠住了树梢,身子翻上了树枝。

想起滑辘辘的蛇皮,她就禁不住微微颤抖,取出腰间别的刀,砍下条又粗又长的树枝,猛地一敲,蛇经不住疼,掉下树枝,坠入浓雾。

再细看,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到处都是蠕动的蛇,吞吐的血红信子。

她骇得用粗树枝胡乱地打了一圈,一条蛇吊在她的头顶,她心里一慌,完了,鞭长莫及,她仰头,蛇碰见了她的左额,全身被电击似的掉入脚底下的浓雾。

她摸摸左额,几块曲张的疤痕,她冲浓雾大叫,“你有毛病,一块疤把你吓得寻死,你是存心恶心我。”

不过,再难看的疤痕,一旦能救命,又另当别论。

她将头发掳高,完整地露出疤痕,说也奇怪,她不停地左摇头右摇头,蛇们纷纷退避三舍。

她迅速攀枝到了第四座山的中段,一鼓作气攀上山顶,天已经快黑净了。

攀上树梢,稍作歇息,凝望天边的一颗若隐若现的小星星,风带来了爷爷的耳语:天下是男人的。

爷爷说错了,不管天下以后是谁的,反正以前是自己的,自己就是一介女人。

难怪爷爷的童谣劝慰自己不要争天下,爷爷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平平淡淡过一生的人。

风中飘来一个女人的歌声,字字如玑:朱可香鬼斧刀,曹子建一身刀,川藤香子小飞镖,侍女难呀侍女难,此生不解生生完……

谁在这里唱歌?唱的还是侍女。

眺望四周,确无人影。

唱歌的女人很悲伤,夹带着哭声。

当她往前走了一段,声音减弱,她忍不住倒回头,重新品味着女人的哭声。

难道慕容子若?

“慕容,慕容!”不管是与不是,她拢着嘴大声叫喊,喊得肺腔都快炸裂。

唱歌的女人仿佛听不见自己的喊声,自顾自地唱着。

她抱着树杆,呜咽地问,“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除了风声和若有若无的歌声,没有人答她。

日上月沉,月升日落,终于她大踏步往前走,一拐弯,一条宽宽的河流呈现眼前。

身上的泥已结痂,一搓就是一条条细细长长的泥垢子。

好久都没有关注自己的容颜,她凝视着水中的自己,左额弯弯曲曲的疤痕真是好难看,好好地洗了一个澡,喝足了水,捧起晶莹透体的小活虾,连水吞进了肚子。

水填饱了肚子,她惬意地躺在草地上,慢慢回味往昔与家人的欢乐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