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行为状态一直很激动的那傻小子何伟，和他好基友都是应届的毕业生，他小子老爹是个少将，电梯里追女朋友失踪的那个小吕的爹就更厉害了，中将！中将的独儿子在我手里看丢了！还不能判定是否死亡、失踪、还是遇害，目前来看，在我这边数我年龄最大，职位最高，少将的儿子和诸多人众看着我‘不施救、不作为’。你说如果回去了，我能有好果子吃？这种事啊，心里想想就憋得慌”。刘主任有些头疼似的拿下眼镜捏了几下眼角。
“那位发呆的病人苏少洐，是前些年江苏省高考状元，国家重点培养型人才，智商高达两百多，是高考总分成绩接近750分满分的怪物，最强大脑的水哥、韦神你知道吧？他们一个级别的，不犯病正常的时候智商直接碾压我们这边医院九成九以上的人，思想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看我也没用。”
刘主任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他们家族也庞大到让他对钱完全没有兴趣和概念，搁古代搞不好也是能说出‘何不食肉糜’的那种主儿。去年不知怎么就得了妄想症，病发的厉害，断绝了大多数社会行为的可能，不得已到我们这儿调理、疗养。”
“还有刚刚喜欢粘着你的小丫头方若一，听说祖上是川军抗战回来的那批人，百万川军出蜀地，十有九户无二郎，他们祖上就是抗战胜利后最后返川的那批人。这丫头患有精神分裂症，发现后在我们这儿疗养了很久，家里每次来人看望都是直接四川飞到这儿，关于她们家族，更多的信息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估计她们家真能直接撸熊猫。”说到这，刘主任有些戏谑的看着身旁的年轻人。
“对了，这丫头刚刚好像也是感觉到了什么，说那边有东西过来，让她感觉很舒服，才跑到窗户边看到你从路上走过来。”
刘主任伸手指了指。“在这一块儿，大雾遮盖的地方分别是停机坪、跑马场、高尔夫会馆什么的，都有。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可以陪你多转转。”
“最后上面3楼最里面病房那个患自闭症的朱军红。是年轻的时候最早接受杨教授电疗的那批人，好了十几年，结果最近快40岁了又复发了，治疗一直没断根。”
见对方说的差不多了，蓬莱才开口接话问道：“水哥和韦神就算了，杨教授是我所理解的那个杨教授？雷电法王他还能成为教授？”
刘主任有些无奈：“是的，里面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太多，但这也是事实。”
蓬莱这次接收到的信息有点多，一边走一边慢慢消化着。一时无话，和刘主任两人荡步到前方一家烤鸭店，蓬莱匪性展露无疑，开门向里看了看后，径直走近火炉拎了只肥大的烤鸭提在手里看向刘主任，“来点？”
欣然接受。
刘修军祖籍安徽，学医行医数十年，期间因各种机缘巧合进入到《帝京大学第六精神疾病康复中心》工作。又在这勤勤恳恳工作了近二十年，医术拔萃，带过不少学生，也治疗过不少精神方面的疑难杂症，走到了这间医院主任兼常任理事的位置。在这所疗养医院里，大部分医生、护士、院长、领导都会给他一些面子。
两人随便找了张双人桌，刘主任端着盘子，自己装了一些面皮儿、葱丝儿、烤鸭酱等小料，拿了一只烤鸭放在面前用刀叉慢慢片着。反观蓬莱则鲁莽许多，一个盘子装完烤鸭后又拿了两个盘子，一个直接装满卤牛肉、酱猪蹄、炸酥肉等肉类；另一个就是泡萝卜、紫甘蓝、西瓜、车厘子等瓜果蔬菜。
坐下后蓬莱直接用双手撕肉边吃边问：“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事？就目前而言，你我双方所展现出来的情报或者价值，我们并不对等，你没必要这样。”
刘主任放下刀叉喝了口果汁。
“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心里先有点谱。”
刘修军拿起蓬莱盘子里的一把蓝莓继续边吃边说：“从头到尾我一直在观察你，也分析过你所有的行为逻辑和说话的动机。你给我的感觉很怪异，思维跳脱、行为无常；有时戒备心高的离谱，有时候又简单的像个孩子。虽然目前不清楚你是这样的本性或者为了掩饰什么而有意为之，但你给我的感觉是，在这种环境里，你一定是我们所有人之中能活到最后的人。”
“呵呵，这么笃定？我就是一简单混吃等死的小老百姓。最多也就放荡一点、好色一点，碰到事儿也不怕事，平时抽抽烟，打打屁，得过且过罢了。”蓬莱笑嘻嘻的撕扯着一大块烤鸭腿在嘴里，含糊不清的回应着。
“其实你抽烟很少，你身上并没有那种焦油和烟气长期附着的味道。”刘主任仍然淡淡的边吃边说。
“你也很警觉，刚刚在住院部一楼二楼你应该简单搜查过，如果不是我们忽然下来，你可能要检查完整个二楼再看情况上三楼。这可不是一名正常人在遇到同类时该有的反应，你太小心了。”
听到这话的蓬莱略微张开嘴一笑，又马上拿起一块牛肉撕咬起来。蓬莱他也一寸一寸的打量过刘主任。简单的侧分头、普通的厚框黑色眼镜；普通白色的工作服、简单的棕色毛衣裤子和皮鞋；整体并不突出的五官再加上微微突出的肚子。所有的信息无一例外的都在告诉蓬莱，这就是个普通的，不到50岁的小老头。
“继续说啊。”蓬莱没有否认，吞完了嘴里的牛肉开口道。
“你很警惕与人保持距离，在未知的环境下随时准备攻击或者逃离。你小子，再怎么我也长你十几岁，握手的时候你很不礼貌啊！还有刚刚那请烟，就这么想试探我？”刘主任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看表情却是毫不在意，仿佛在陈述一件和他毫不相关的小事。
“那我向你道歉。”蓬莱也毫无诚意的道歉。
“夏护士下楼拿水的时候我猜你并不止是看她的身材，虽然她也很吸引人。但你关注的本质应该是她脱离你的视线这件事，当时你对我们并不了解，你不能确定她会不会借拿水这个理由做别的事情。你很防范，而当时你在陌生的环境下又不得不做出选择和我们一起进入会议室这个举动。就算是一一这个小萝莉在你身旁也并没有让你放松警惕。”刘主任很自信的继续开口说道。
“我还猜你从出门到医院，检查完门诊三层再到这里，按时间来推算应该是比较紧迫，中间应该没补充过水分。夏护士递水给你的时候你下意识的看向过瓶子，可你又马上克制住想要喝水的本能，而且在会议室里，直到最后我们下楼时你仍是一口没碰那瓶水。”
“你在未知的环境下面对未知的人和东西，警惕性保持的非常之高；就算是他人善意的举动，你在没有确定安全之前，也绝不会接受。刚刚我们一同下楼的时候，我观察到你嘴唇已经开始泛白起皮了。”刘主任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跟这种人打交道必须保持足够的警惕，对自己都够警惕够狠，那对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