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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遇黑鵟走进死胡同 得兆头跳进异空间

上回我们说到了嚣陨霜带着愍敬山走迷宫走到了树顶。这真叫人难以想象,爬到树的顶端还能往哪个地方走?愍敬山不免心中疑窦丛生,嚣陨霜这个占卜结果真是准确的吗?而且在迷宫中穿行许久,也没有见到开始时,嚣陨霜所预测到的鹰鸷之类,只是碍于面子,没有出声质疑,默默跟在嚣陨霜身后,往上攀爬。

快到树顶时,嚣陨霜觉得有些脱力,将自己固定在树梢,准备吃一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正当她要和愍敬山要分享一只她在宴席上顺回来的烧鸡时,一对黑鵟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把烧鸡夺走了。

因二人身在树梢,又无防备,冷不丁出来这样俩货,差点失手摔将下去。幸好嚣陨霜在吃鸡之前,提醒愍敬山把自己固定在树干上,这才有惊无险。

二人刚刚抱定树干,还未从惊魂一刻中缓过来,两只黑鵟已经去而复返,冲着站在树干上面的嚣陨霜就俯冲过去。

嚣陨霜知这类扁毛畜生攻击人时,专挑人的双目下手,一手抱定树干,一手握住青蚨刀护住双目。果然黑鵟中稍大一点的扑到嚣陨霜跟前,如钩利爪直抓她面门而来。嚣陨霜急忙挥刀向前斫去,那鵟惯于穿梭密林飞行,见利刃在前,也不吃亏,一面翎翅微缩,身体如流水遇巉,自然转向,贴着嚣陨霜的胳膊就滑了过去。在路过嚣陨霜胳膊时,它也不走空,伸出利爪就在嚣陨霜胳膊上叨了一下。嚣陨霜立时惊叫一下,青蚨刀脱手而出,鲜血隔着夜行衣,已然渗了出来。

这还不算完,另外体型较小的一只黑鵟已经扑向嚣陨霜左手,倘若嚣陨霜两手都受伤,今天这迷宫怕就走不出去了。

愍敬山在嚣陨霜的青蚨刀落下一刻,立刻产生感应,剑指一挥,那刀止住落势,在空中一掉个,银光如梭便向大鵟追去。同时又甩出自己的青蚨刀,为嚣陨霜抵挡小鵟的攻击,好歹不能叫嚣陨霜双手都受伤啊。

小鵟离得近,愍敬山的刀先到了小鵟的眼前,刀势、鸟势皆是速捷难当,躲避已经来不及了。那小鵟眼神精光闪烁,颈毛炸起,双翅横展,刹住去势,漆黑的铁喙对准青蚨刀猛地一啄……

“叮~~~”二物相撞火光四溅,青蚨刀发出龙吟凤鸣之音,竟被震偏路径斜飞了出去,那小鵟也不得不放弃攻击嚣陨霜的念头,在空中略微移栽,扑闪了几下翅膀恢复了平衡,查看刚才攻击它的人。着实把愍敬山骇了一跳,自家的青蚨刀是天外精金打造,不说是削铁如泥,劈金断玉是不在话下了,怎地这鵟的嘴这么硬,直接把青蚨刀撞了出去。以前只听说过人有嘴硬的,今天见了鸟嘴也有这么硬的,真是长见识了。

另一边,嚣陨霜的那只青蚨刀正往大鵟处追去。可那大鵟是丛林飞行之王,可凭空闪展腾挪,穿林越壑如就像老鼠打洞钻地一般寻常。那青蚨刀虽然速捷,却拙于转向,刺到大鵟身前时,大鵟头也不回,翅膀一动,身子一偏,便躲了过去。

这一大一小两只黑鵟在被青蚨刀攻击之后,也不远遁,查看清楚了是愍敬山放的飞刀之后,舍了嚣陨霜转而向愍敬山发起了攻击。

愍敬山忙召回青蚨刀,一柄在嚣陨霜周围做环形运动,一柄在自己周围,这样不需要临时调转方向,是比较方便的防御方式。黑鵟上前扑了几次都不成,只能上下盘旋,发出刺耳的叫声,伺机下手。

可如此上不得上、下不得下,悬在树梢上算怎么个事呢?愍敬山挂心嚣陨霜的伤势,抬头问她:“你的胳膊怎么样了?”

“倒是不要紧,我里面穿了软丝甲,原不怕利器砍斫,只是被这畜生爪尖抓进了缝隙,挠破了皮肉,出了点血罢了。“嚣陨霜接着说,“咱们这样相持着,也不是办法,得想辙继续走下去才行。“

可她刚想往上爬,大鵟便往下扑,青蚨刀及时地转过来,那鵟也只好躲闪开。眼看上面还有两丈多高就能到头了,却不能再往上攀,饶嚣陨霜好脾气,也焦躁起来。

极目四野,他们已经在这片骇伯龙森林之巅,只有身侧三棵骇伯龙树比此处更高,此时升起了一阵迷迷蒙蒙的山雾,隐隐约约地能看到远处一侧是绵延的山峦,一侧是无尽的大海。嚣陨霜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开始静心思考这件事:

“我们正在攀登的这棵骇伯龙树,不似刚才在低下那样枝叶遮蔽,看不见里面围着的情况。现在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三棵树中间是空的,啥也没有。可是刚才这两只鹰拿了烧鸡却飞到三棵树中间去了。它们去干吗了?它们飞进三棵树中间时,我从这里看,好像并没有见到过它们。莫非再往上去,就到了另外的空间?它们过去并不是为了吃烧鸡,而是去喂养自己的雏鸟。对!就是雏鸟。它们担心我们沿着树往上爬,是去伤害它们的雏鸟的,所以才不避刀矢,一直在这里盘旋。“

嚣陨霜想到这里,心里有底了,她摸了摸自己革袋里的离垢花,只有两支了,也不知道爬到什么高度能到鹰巢,这两支离垢花能不能抵挡得了。可是若不冒险尝试一下,就困在这此处怎么能行,嚣陨霜一咬牙,上吧!

于是她对愍敬山喊:“敬山,我推断在这树顶一定有一个拼接的空间,上面有一个这对鹰的巢穴,它们护崽心切,才对咱们进行攻击的。我决定冒险往前一探,或许就可以破了眼前的迷局。“

愍敬山说:“小霜,再往上去就太危险了,树干越来越细,经不起折腾,万一你失手掉下来可如何是好。实在不行,咱们今天就不要那书了,退回去另想办法也行。“

嚣陨霜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重新退回去,下一次保不齐更麻烦,都做到这里了,怎么能轻易退回去?你选一个字,我占看一下征兆如何,心里好有个底。”

经过这么多折腾,愍敬山现在对取书这个事也存了两可之心,加上体力精神的疲惫,有些犹豫,对事情的主导性,没有嚣陨霜强了。嚣陨霜叫他选字,他踌躇了片刻,拿不定主意,脑子一片混沌,最后说:“就选个好兆头的‘兆’吧。”

嚣陨霜听了,不由春山紧锁:“‘兆’字,是逃字体,难道也是叫我放弃?可我在这树梢之上,能逃到那里去?此理不通啊。哎!也想不出来了,不管了,我且先往前去吧。“她咬了咬牙,把山蚕丝带解了下来,就往上攀去。

大鵟见嚣陨霜开始往它们巢穴方向攀爬,护崽心切,就要往下俯冲,青蚨刀立刻飞过来保护嚣陨霜,敌住大鵟。小鵟趁间隙就扑到了嚣陨霜眼前,嚣陨霜忙抛出离垢花,小鵟不辨是何物,一爪就抓了上去。“嘭——”地离垢花一下炸开漫天纸屑,惊地二鵟急往后退出数丈距离。嚣陨霜也不顾的手臂的伤痛,趁着这个间隙,往上攀爬了数尺距离。

黑鵟见嚣陨霜更接近它们的巢穴了,忙折返回来,冲进还没有散去的纸屑,就要拿嚣陨霜,嚣陨霜忙甩出第二支离垢花,要往外丢。

可是大鵟见小鵟被甩上离垢花之后,爆起漫天纸屑,就学乖了。嚣陨霜一抬手,那大鵟算计着轨迹,一翻翅便躲了过去,一个窄弧划过,就飞到了嚣陨霜眼前,幸好嚣陨霜没有丢出去,否则这支离垢花就浪费掉了。那只小鵟见大鵟折返,也跟着过来攻击嚣陨霜了。

愍敬山见状不好,急转剑指,指挥两把青蚨刀向大小黑鵟刺去。那只小鵟应该是雄性,吃了体重不足的亏,见飞刀到眼前,躲避不及,一嘴啄去,火星迸溅,青蚨刀斜飞了出去,小鵟也被顶偏到了一边。

可是大个的雌鵟就要凶猛的多,一爪抓住青蚨刀,控制住了刀身,身体不收前攻之势,另外一爪往嚣陨霜面门抓来。鸟爪离着嚣陨霜仅有尺余距离了,嚣陨霜一侧头,抬手把最后一支离垢花塞到了大鵟的爪心。大鵟本能一抓,又是“嘭——”的一声,爆炸开来,那雌鵟一惊,急忙随纸屑远遁而去。

嚣陨霜又得便往上攀爬,眼见快要到顶了,树枝也变的不到手腕粗细了,每往上攀,便颤颤巍巍,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折断了一般。可更加紧迫的是,嚣陨霜依然没有看见异空间的迹象,上面还有五六尺的距离了,下一步还要怎么办?

纸屑散去,黑鵟见嚣陨霜已经快要爬到树梢了,显得更加焦躁,嚣陨霜身边还有青蚨刀保护,不得近身,不断在空中发出尖锐刺耳的啸叫。

嚣陨霜一时也不敢妄动。

那雌鵟已经等不迭了,俯冲下来,但却并冲向嚣陨霜而是顶端的树枝。只听咔嚓一声,上面的一根侧枝应声而断,青蚨刀飞转过来的时候,雌鵟已经飞出去了。

看来雌鵟已经算准了青蚨刀的飞行周期了,加之它又不惧青蚨刀,如此稍等一会儿,顶上的树枝就被它拆净了。

“等等,这对畜生为何如此焦躁,开始拆树枝了?顶上有它的巢穴是肯定了的!否则它不会这样急眼的。可是巢穴究竟在哪里呢?”嚣陨霜四下张望,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外应。可是此时自己一木孤悬,哪有什么外应?“哎,适才敬山选了一个兆头的‘兆’字,他说的是兆头,他在我的下面,他的头就是我的足,足加加兆就是‘跳’,莫非是要我跳?往哪里跳呢?‘跳’字足在左面,我当往左跳,可是还有多高多远呢?”

嚣陨霜拿捏不定……这时她忽然隐隐听见左上方有什么动静,虽然微弱,却极似鹰啼,顿时打起了精神。可那雌雄黑鵟护崽心切,正在破坏树顶的枝条,再稍微拖延一会儿,恐怕把黑鵟击退,也上不去了。

她大声对愍敬山喊:“敬山,你把青蚨刀撤去,它们啄不着我,就会把主干破坏掉的。”

愍敬山回应道:“没有了青蚨刀保护,它们岂不要伤你?”

嚣陨霜说:“你不要担心,我自有主意。速速撤去,要不然一会儿,主干就被它们啃光了。你抓紧了树干就好。”说罢从革囊中取出一物含在口中,不再说话,只盯着上面两只黑鵟的行动。

愍敬山无奈只好收回青蚨刀。

二鵟见青蚨刀收回,略微一犹豫间,嚣陨霜又攀上了三四尺,雌鵟护崽心切,也不顾存不存在危险,直扑了过来。嚣陨霜开始晃动树干,准备借着树干的弹性往左侧跳去,可是此时雌鵟已经快要扑到嚣陨霜的后脑勺了。

嚣陨霜算计着距离,她也不想伤谁的性命,感觉差不多了,猛地一回头,“噗——”地一声,对着雌鵟的方向就喷出了一条火龙,原来她含在口里的是一包洋灯油,喷出的时候,用火折子点着了。

嚣陨霜的身子也接着树干的弹性往左边飞出去,她原本美艳动人,一边倒飞还一边还喷着火柱,真如空行度母一般。

飞鸟走兽,本就惧怕火光,雌鵟见了顿时吓掉了魂魄,收翼直坠而下,要不是嚣陨霜有好生之德,不忍伤它,未到跟前就开始喷火,它早就被燎成秃毛鸡了。

嚣陨霜喷完洋灯油,转过脸来手臂前探,尽量往高处去,横飞一丈距离时,手指突然触碰到硬物,她忙用力扒住,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待到到顶上,嚣陨霜才恍然大悟,此处与骇伯龙树的树顶齐平,果然是攀爬到绝顶之处才能找到通路。设计这个迷宫的人也真是缺德带冒烟儿的,绝大多数人都有恐高症,有谁能想到出口竟然在这树端极顶之处?

从上面看,这里是一处悬崖,两边长有一丈,仅有三尺之阔,鹰巢就在一侧的拐角处,巢内有三只没有长全毛雏鸟,拥挤在一处,听到动静便开始啼叫,大概以为是父母前来投食吧。

两只黑鵟见嚣陨霜接近雏鸟,也顾不得性命了,飞归巢穴,张开翅膀护定雏鸟,发出一声声威胁的尖叫。

嚣陨霜见那雌鵟脖颈的毛有被烧秃之处,不觉心有愧疚。虽然它们有攻击自己,也不过是护雏心切罢了,自己也曾经为人母亲,自是理解这种心情。她伸手掏了掏革囊,倒还有一包熟牛肉,她便撒了纸包,丢与它们。

这时只听“砰——”地一声,把嚣陨霜和黑鵟两口子都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