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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蔡9章守门得娇妻 李老驴投状再懵逼

一个灵云驿站办成了高级会所的样式,怪不得巡按御史不在文阳县衙住,选择在一个偏僻的驿站办公。不知道的还当御史大人多么艰苦朴素,廉洁奉公呢。

李老驴站在灵云驿站大门不远的地方观看,不管是听说还是亲身经历,他也有些经验,衙门口不能直接硬闯过去,他要观察一下情况再过去。看看衙门口有没有可疑的人,之前传闻衙门口都有绑票的,看着有往鸣冤鼓跟前冲的,也就一百来米的距离,就有半道跑出来截胡的,套上麻袋就抱走了,衙役们见了都跟没瞧见一样。自己势在必得一定要一次成功才行。

灵云驿站对面的旗杆上有三面牙旗,一面是红牙黄龙旗,代表奉旨钦差;一面蓝地獬豸旗,代表御史大夫;还有一面绣黑遇字旗,代表此位御史的姓氏。这位御史姓遇,名忠辅,定州人士,庶吉士出身,外放牂牁郡守。以反正之时,罗织重熙帝二十罪有功,迁右副都御史,领巡按御史之职。

再看那驿站门口,有四位军爷,穿着皮甲,腰挎长刀,站在驿站大门两旁,好不威风。往来行人,隔着老远就绕开行路,走近了生怕犯了军爷的什么忌讳,一刀砍下来,落个身首异处,还没处说理去。

这个架势可如何告状啊,李老汉原以为驿站门口会像县衙那样,摆个鸣冤鼓,虽然有人看着、拦着,但朝廷制度,有人敲了鼓,不管县太爷愿意不愿意,他也得升堂,自己抽冷子,豁上挨一顿打,也得给他敲响了。这可好,这里连鼓都没得敲,那怎么办?

等着,天底下,不管哪里,总有有冤案的,除了自己,肯定还有别人来告状,自己看着别人做样子,之后再照着做不就行了。

打定主意,李老汉选了一处避风的门口蹲着观察,等待有人来告状。

可等了老半天,也没有人来,这是怎么回事?天下太平了?不应该啊,如今这个年月,就连村里都是天天有是非官司的,怎么能八府巡按门前能没有人告状呢?可等了这半天,就是没有人,李老汉也没有办法,他蹲在那里,太阳暖和和的,他迷迷瞪瞪就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凄厉的女声在李老汉耳边响起“冤枉啊——御史大人,民妇冤枉啊。”李老汉一个激灵从睡梦中醒来,猛地站起身来,又赶紧往门洞里避起身子,只露一只眼睛往喊冤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重孝的妇人,双膝跪地,举着状纸,膝行向前,口中不断喊冤。路上稀稀拉拉的行人也被这一幕惊到了,连忙就近躲避。

要知道,当今律法有个规定:“官员、举人、贡生、监生、老幼、残疾、妇女、笃疾之人,除告谋反、叛逆、及子孙不孝,听自赴官陈告外,其余公事,许令同居亲属通知所告事理的实之人代告。”就是规定中的这些人本身,除了告谋反、叛逆和子孙不孝这三种事之外,是不能自己参加诉讼的,必须由他人抱赍奏诉,否则告即有罪,先笞五十,受不受理,还得看长官心情。倘若找不到代诉之人,你连告状的资格都没有。

这居家妇人如此年轻,自然不可能是告子孙不孝的,也不可能是告谋反和叛逆的,她要以身犯刑,必然是冤情不小,且看那门将如何处置。

那妇人高声喊冤,声音高亢凄厉,着实把四个门将也吓了一跳——这还了得,虽说这驿站有五进院子,里面的地方御史大人晚上的时候也可以随便进出,但终有个朝廷制度,白天大人是在二进院的大堂中办公的,这妇人如此高声,岂不要惊了御史大人的驾!

领头的门将将腰刀抽出,大喝一声:“呔!何等刁民,胆敢在此叫嚷,惊扰钦差大人清宁。”冲着妇人挥舞过去,那妇人吓得往后一缩,状纸飘落在地,也禁住了声。

那门将走近了看,这妇人虽然身穿重孝,却颇有颜色,就这么砍了,委实可惜,这刀就没有落下来。倘若换了李老汉这样的老帮菜,早就身首异处了。

这妇人捡了条性命,心里有了些底,上去一把抱住门将的腿,哭的哽哽咽咽,梨花带雨,一边哭一边说自己丈夫被本村财主栗得材下毒害死,公公去县衙告状,县官收受贿赂,反判公公诬告,打了四十大板,回来两天便不治身亡,婆母急痛攻心,也随公公而去,小女子无人伸冤,才以身犯刑,亲来告状,请军爷做主,请御史大人做主之类的云云。

那门将虽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大恶人,平日素不与官司搅和,也得不上什么好处,只在乎自己站岗放哨,里外通报,搞个红包什么的。今日见这小娘子哭的好听,竟一时动了怜香惜玉之心,为何不做个顺水人情,给她指条道路,日后她若知恩图报,保不齐……遂说到:“你且不要高声叫嚷,惊动了钦差,这罪名可不小,你要想告状,却也不难……”

那妇人听说有门路,立刻擦了眼角溢出来的泪痕,正色道:“军爷果然肯为小女子指点明路,待小女子伸冤之后,粉身碎骨也要报答军爷的恩情。”

门将就要听这个话,他很开心,跟这妇人说:“这驿站大门是不能擅闯的。可巡按御史大人出来巡察八府,不就是为了替百姓伸冤的吗?他能不让你投状子?”

那妇人似懂非懂,跪在地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门将,门将不觉心疼起她来,弯腰替她把状纸捡起来折好,塞到她手里,将她搀扶起来,走到道路边上,指着东边巷子里的小路继续说道:“你往这巷子里去,走到头,左手边有个小院儿,里面有投状之处,你把状纸给收状的师爷便可。”

“军爷,那……就这样交过去,御史大人可能理会奴家的状子?”妇人有些担心。

门将说:“你不必担心,那师爷是我兄弟,你递状子时就说是门上蔡九章的亲戚,他自然会替你周旋。”

妇人听闻,连连躬身道谢。

“哎,举手之劳,大姐何必客气。”门将忙摆手推辞,他又问道:“不知大姐,家乡何处?”

那妇人回道:“小妇人是曹州人士。”

“哎呀,曹州那可远了,御史大人处理你的案子也得十天半月的,不知大姐下榻哪家客栈,有了消息也好派人通知?”门将越发关心起妇人来。

那妇人听到住宿,脸上露出难色,支吾了老半天,才说:“实不相瞒,自丈夫公婆去后,操办丧事,加上打官司,家中早无余财了,这次来文阳还是从娘家借的钱,哪敢住什么客栈?自此往东三里地,有一关帝庙,早已无人主持,虽房屋破落,却也能遮蔽风雨,暂且寄身彼处。”

“哎呀呀,那怎么使得,那关帝庙里常有花子聚集,你一孤身女子,怎好栖身在那里。这样吧,你拿着这个给收状的师爷看,让他给你安排个妥帖的住处。”说罢便从腰间解下自己的火镰荷包,递给女子。

妇人见门将给了信物,知道门将是真心帮她,不是敷衍,忙接了荷包,还没开口,又流出眼泪来,说着就要下跪。

那门将还是不受跪,只是叫她快去投状。那妇人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拐进了小巷。

这门将见妇人进了巷子,才一脸猥琐地回到驿站门口。

“蔡大哥为何和那妇人拉扯恁久,撵走了也就是了。”另一个门将没头没脑地丢了一句话。

蔡九章也不搭他的茬,只是一味自笑。

李老汉在门洞里瞧了他们半天,看见蔡九章给这个女子指路了,他也要跟过去看看。当然,那门将刚才凶神恶煞的样子也让老李有些担心,他没有直接穿过街道,跟上妇人,而是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溜着对面的墙角拐进的巷子。

这着实花了些时间,巷子里早不见了女子的身影。李老汉只能顺着巷子,往里探视着走。

直到老李走到巷子头上,才发现巷子头左侧能拐进去,有一扇回北的小门敞着。进门过了影壁墙,才发现这里面竟有个小院子。院子不大,坐西朝东,正屋只有一间,两边是厢房,此处原本是灵云驿站进出柴薪食物的地方,如今改成投状处了。这犄角旮旯的地方,要没有蔡九章指点,谁能想到这里可以投状子啊。

此时先前那告状的妇人已经递交了状纸,师爷是蔡九章的堂兄蔡九歌,安排了一个婆子引着妇人穿过角门,往内宅给她安排的住处去,与老李擦身而过。

那婆子在路上劝说妇人:“小娘子,不是老身多嘴啊,你说你卖田卖地、抛头露面地打官司图什么许的?就是打赢了,又能如何?”

妇人道:“唉!我即为人妻,岂有丈夫公婆蒙冤置之不理的道理。”

那婆子说:“叫我说啊,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女人啊,最最要紧的就是穿衣吃饭。你婆家都没有东西了,你打了官司,又有什么好处?这个官司还涉及你们的父母官,继续打下去,少不了吃苦头的。你婆婆家要还有人,就是打赢了,没有人顾你这个寡妇;要你婆婆家没有人,你打赢了又能怎么样?后半辈子谁还能来管你?叫我说啊,还不如趁年轻,往前走一步,找个好人儿嫁了。管他这一摊子闲事做什么?”

那妇人无语。

婆子一边往前走,一边继续说:“你不要怪我多事啊,我瞅着门上的蔡爷就不错,虽说三十多岁,年纪大了些,可是他是五品的仪卫,吃着官饷,在御史大人眼前也得意,万一哪一天有了功,封个将军,也不是不可能的。你要是跟了他,立时有五品的诰命,不比你守着贞洁的虚名强百倍?蔡爷虽然没有明说,可把火镰荷包都给你了,这还用多说吗?你要是有意思啊,我给你撮合撮合。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你可要早做打算。”

那妇人依旧无语,只是侧脸一笑。

那婆子便了然于心了。

这妇人的状子,师爷收是收了,可也是泥牛入海,了无音信,半个月后,蔡九章便和此名妇人喜结了连理,因妇人婆家无人出头,此时也不了了之。

按下这妇人不提,单说李老汉来到了正屋。

只见一个师爷坐在案前,拿竹签子拨弄着水烟袋,头也不抬,拉着腔问道:“来投状子啊——”

李老汉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一个巡按御史接状子的地方居然如此草率,收状子的人如此猥琐,还不如县太爷那头呢,这能是真的吗?

不过人家问了,自己不能不回答,但这师爷民不民,官不官的,按什么礼来回答呢,他有些犹豫,最后,想着总要打个躬吧,才打了躬,说到:“草……草民李老驴有状要告,请青天大老爷做主。”

那鼠须师爷调弄好了水烟袋,吸了一口,也不知道是呛着了还是觉得李老汉好笑,他连着干笑了一声,问道:“李老驴,你何方人士,家住哪里,哪一年生人?”

李老汉一一回答,蔡师爷放下水烟袋,提笔记录下来。“你可有状纸?”

“有的,小人状告奉建号因修建工事,侵夺小人祖传土地……”

蔡师爷打断他的话:“你留下状纸就好了,不用给我讲案情,我只管收状子,不管审案。”

蔡师爷接过李老汉的状纸对李老汉说:“好了可以了,你可以走了。”

李老汉不敢相信:“大人,这样就好了?那何时审案呢?我要在文阳留多少天?小人也要有个准备。”

师爷说:“不用留在此地,你回去等着就行,到时自有你们县里找你。”

“我们县里找我?这案子不是御史大人审吗?”李老汉有些不敢相信。

蔡师爷笑了,“这八府之内得有多少案子?件件都有御史大人亲审,那御史大人还用过日子么?再说了朝廷设立府县为了干嘛?不就是为了主持一方公平么?御史大人是巡视,不是来给你打工的。”

李老汉有点蒙,我告的是奉建号,问题就出在奉安知府身上,他就是罪魁祸首,你把案子重新发回凶手手里再审理一遍,他能有好吗?那不是给他时间毁尸灭迹,把冤案造圆了吗?不知道这御史大人是怎么想的,老百姓越级上告就是因为本级出了问题,信不过本级官员,结果告上来之后,又要打回去,还落在那帮人手里,那还告个屁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