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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羊可营掏钱打发乙瑛 衙役头找人夜烧道观

嚣三娘在大庭广众之下,用驱木之术处决了前来抓捕李张氏的两个差役敬安和宫宁,满脸怒色,驾着纸鸢,往东方飞去。

丢下满场骇得面无人色的信徒,呆愣愣地跪在那里不知所措。

乙瑛还是久侍鬼神的,还能拿得住心神,娘娘纵然负气而走,咱们可不能失了礼数哎。她整顿法衣,拱手施礼,口中唱道:“恭送奉山娘娘法驾回大圣天碧霄宫哦——”

众人才回过神来,跟着一起喊:“恭送奉山娘娘法驾回大圣天碧霄宫。”

这边娘娘走了,可事不算完。

娘娘是生气走的,把娘娘亲定的司宫使李奶奶打了这事怎么算?虽然动手的是公差,也处置过了,可拿人的主意是招楚休出的;拿人的令是苍知府下的;用李奶奶当替罪羊的主意是差役头点的、赞真应的;羊可营以及在场的众人连一个说句公道话的都没有,若论心迹,这都在有罪的行列。人管的事怎么地都能蒙混过去,可神管的事,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逃冥诛。一些胆小的、罪过少的,当场就跪地忏悔起来。可几个元凶首恶,却心肠越发硬起来,觉得反正是已经做下恶事,就是忏悔,奉山娘娘也未必饶恕,还不如拉下脸子来,拿着国法说事,自己人在公,门身不由己,想来娘娘也不能说什么。

在众人闹哄哄的场面中,差役头带着剩下的几名差役悄悄退场,岱下县县令也跟羊可营说了一声,溜之大吉了。其他士绅觉得无趣,也渐渐退场,这好好的大殿落成仪式竟然如此收场,赞真也觉得沮丧,原指望借着落成仪式,拿一场素宴再换士绅家眷们一波善款呢,竟然这样被搅合了,更觉得跪在坛前祷告的李张氏有些碍眼,只是碍于奉山娘娘的神威,不便发作罢了。

羊可营舅甥二人也没什么心思打发客人,叫手下的道姑和跑腿的伙计打发了众人,二人刚回到袇房,小道姑又进来禀报:“师尊,乙瑛道长她们要走了,师尊要不要送一下?”

赞真知道乙瑛她们是要打发的,要不然以后很难在圈子里面混了,可今天她没敛上钱来,又不肯拿自己荷包里体己钱补贴公家,于是望向羊可营:“大舅,您看——”

羊可营叹了口气,从袖筒里拿出一叠银票,递给赞真,赞真赶紧接过银票,说道:“那大舅,我去去就回啊。”

羊可营抬手示意她快去快回。

赞真出去打发乙瑛等人不提。

衙役头儿回到奉安府,把情况跟苍山远一说。

知府苍山远坐在书桌前,面色阴沉,手中摩挲着一柄南海龙鳞香木如意——这是前几天奉安号孙掌柜送给他的,尽管他现在被衙役头儿这种迷信愚蠢气得脑仁疼,他还是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深嗅一口龙鳞香发出的幽暗香气,缓缓说道:

“奉山娘娘显圣又如何?难道奉山娘娘就可以不遵守王法,肆意胡为了吗?这简直是荒谬。王法乃天子之王法。天子,乃代天帝牧民。天子之王法,亦是天帝之王法。奉山娘娘,再有威神,也不过是一山之神灵,怎能与天帝相提并论?怎能与天子相提并论?她怎么能不尊王守法?今天,她居然敢公然处死本府的衙役,那么明天,她要处死朝廷命官,你们食君之禄,也要袖手旁观不成?”

衙役头儿低头跪在知府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苍山远接着说:“况且奉山娘娘在奉山之顶已经有朝廷敕建的宫观,为何在石楼山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再图一殿?想来定是刁民贪图供奉,装神弄鬼。那奉山圣母是朝廷敕封正神,怎会大庭广众之下残杀生灵以显神威?定然是你等鬼迷心窍,被刁民施计愚弄。如此愚钝,怎么吃得衙门这口饭?限尔等十日之内,给我拆掉天生殿,一点不许留,若有刁民阻拦,一律锁拿府衙问罪!”

衙役头还想拆白。

苍山远眼睛一瞪,呵斥道:“还不去办差,兀自在此聒噪,仔细你的皮肉!”

奉山娘娘在奉安府的威名这么大,为何苍山远执意要拆了天生殿呢?他不害怕奉山娘娘惩罚他吗?

一个原因是官场上流行的名学,对于鬼神一道虽然不完全否认,但最重要的是以皇帝为最神圣者,这在他训斥衙役头儿的时候已经可见端倪。

第二个原因就是,苍山远是建安人,信奉海神娘娘,对于奉山娘娘不太感冒,不怕得罪她。再说了,这种事用不着他亲自动手,他自然是不怕的。

第三个原因,奉安号孙掌柜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务必在本月底之前,把石楼山的奉山别院清除掉,不要影响奉山祠的正常开业。

这可把衙役头难为坏了,可知府大老爷已经动怒了,他可不敢再说什么了。

没奈何,衙役头只好来找师爷招楚休商议对策。

上个月衙役头请招楚休在春月楼吃了一顿花酒,还欠着他的人情了,这次衙役头有苦恼,给他出了主意就相当于还他人情了。

衙役头:“招大哥,我是真的不敢得罪娘娘啊,那边知府老爷又逼的紧,十天拆不了天生殿,我这差事丢了还再其次,这顿板子是逃不了的。招大哥,您主意多,快救救兄弟吧。”

招楚休笑笑说:“要拆那天生殿,可不容易。这里的人对奉山娘娘的信奉根深蒂固,我们不能硬来。”

衙役头儿急得只搓手:“那该如何是好?知府大人已经下了死命令,我们不能拖延了。可我那帮兄弟今天看着敬安和宫宁二人的惨状,早就吓破胆子了,都请假在家,没有一个敢出头的了。”

招楚休微微一笑:“怎么能咱们自己动手呢?抓这一手,擦干净了,也是有味的。”

衙役头有些疑惑,“咱们不动手,难道还有人替咱们动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呢?”

招楚休说:“我们可以找些外地人来拆,他们不信山娘娘,自然不会有顾虑。”

衙役头儿有些迟疑:“可是,这附近的人都是奉山娘娘的信徒,你没见今天那些参拜的,漫山遍野的,附近怕是不好找。请外地的,只怕时间上来不及了。”

招楚休拿挑针挑了挑手中的水烟袋,说道:“不必远求,咱们附近就有。”

衙役头有些不敢相信:“咱们这里还有不信奉山娘娘的?”

招楚休点了点头:“嗯,就是离这里四十里地的桐城。天祥年间有麻逸国的亲王来朝咱们天子,路上死在桐城。先皇帝体谅他们路途遥远,再运回去不容易,就让地方出地,给麻逸亲王修了坟墓,他的臣子自此便在桐城定居了下来。如今也繁生了数千人众了。他们自己有教,叫个什么圣恩教,不信别的鬼神。原先地方上给他们的地早不够养活他们了,因此他们干什么的都有,其中一路子,就专为官府做这个营生。哪个地方拆庙砸观,占用地面,百姓畏惧神威,不敢动手的,就专找他们,包管干净利落。”

衙役头儿大喜过望:“还有这等事?还是老哥你的主意多,消息灵通啊。你这可救了兄弟一命啊……”可他转念一想,这种事这么特殊,平常的事请地痞流氓处理,都要不老少钱呢,请他们这得花多少钱啊,脑仁疼。

招楚休办老事了,见他面露难色,自然知道内情,他淡淡一笑:“桐城的人虽然不信神鬼,但他们信自己的教,也是讲规矩的,不会漫天要价的,否则谁敢找他们做事呢?那不把自己的路子给断了吗?”

衙役头儿被说中心思,有些不好意思:“老哥,您也知道,咱们衙门口的差事说是威风,可也确实没有多少钱啊。”

招楚休把手中的水烟袋放下,对衙役头说:“我说老弟啊,这哪里用的着你花钱啊?咱们奉安府也算是南北通衢,街面上买卖商户那么多。你随便抓一家的把柄,还怕他们不帮你办事?再说了,你这是替知府老爷办事,又不是中饱私囊,他们哪个敢说你什么?当然帮咱们办事了,咱们也不会亏待他,以后有了什么麻烦,多罩着点他们就是了。那些平日里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的,有了麻烦,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所以你这次叫他们办事,他们还巴不得出力呢。这就是治理地方的秘诀。”

衙役头儿一下子开了窍了:“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多谢老哥指点,我这就去安排。”衙役头,转身就要走,他又想起点什么事来,又回转过来,“老哥,我现在得张罗这茬子事,抽不出功夫来。待办完了事,定要好好在春月楼请哥哥吃个痛快酒。”

招楚休见衙役头懂事,他也十分放心地客气起来:“唉~,咱们兄弟亲热,哪里用的了这么多客套。”

衙役头儿哈哈大笑,作礼而退。

衙役头得了主意,一切就都好办了。街面上的事他最熟悉,最近便有一桩现成的案子。瑞蝠祥绸缎庄的大少爷复泰跟景和当铺的少爷荼绅因为争抢一个粉头起了争执,复泰少爷仗着人多势众,竟将荼绅打了个半死,两家正在打官司呢。衙役头就去找了没有理的瑞福祥。

他为何要找没有理的一方呢?

因为他想着从其中搞钱啊。有理的那一方觉得自己有理,按正常程序打官司,自然会获胜,实在用不着花冤枉钱去上下打点。只有没有理的一方才肯出血本上下打点,衙役头要搞钱,就要帮这样的。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人们常常看到,有理的反而是打不赢官司,越是没有理的,反而最后是打赢了的一方。

果然如衙役头所料,复泰的老爹为了保住儿子,非常痛快地答应了为雇佣桐城人买单,而且复家在桐城就有分号,事成之后,只要拿着号票,就可以到瑞福祥分号领银子了。

剩下的就是去桐城找麻逸人的头人商议砸天生殿的事了。

这中间有点小曲折,可也顺利解决了。

麻逸人因为常做这种天怒人怨的事,也怕人报复,因此头人从来不露面,招楚休在别处当差的时候,找他们办过事,知道要联系这种见不得人的业务,非通过中人不可,他把中人的住址给了衙役头。

一场谈下来,果然是不贵的,一共要十个人就可以办成,一个麻逸人给十两银子,另外给头人包一百两的红包就可以了。这价格真是实惠,搞得衙役头立刻想到了回购,最近府里有好几处民房要拆,正愁拆不动呢,雇上几个麻逸人,不比招待自己弟兄们划算?

很快他们定好了,在五天后夜里子时,由十名麻逸人组成的特别行动小队,偷上石楼山,用硝磺火石放火,烧掉奉山别院。

你说这些人胆子大不大吧。

第五天下午,嚣三娘正在带着自家商队行在路上,原本是万里晴空,忽然打西北就飘过一大片云彩,瞬时就遮住了半边天。正在嚣三娘指挥众人躲避之时。“咔嚓”一声,云里发雷,击中了路旁的一棵老树。老树立时就燃烧起来。

说来也怪,雷劈了老树之后,漫天的云彩反而消散了。

正所谓“无事生事,必有异端。”

嚣三娘望着燃烧的老树,心里有些不得劲,于是她掐指巡纹,起了一个马前课。

“不好!”得了卦象之后,嚣三娘暗暗叫苦,她匆匆将商队交与随行的大嫂,嘱咐她们到往前十里地的柯家宅休息,不必赶路,等她回来再说。

说完之后,祭出纸鸢,一跃而上,往石楼山方向飞驰而来。

嚣三娘离石楼山很远的地方,就遥遥看见石楼山隐隐有红光发出,“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她暗暗叫道。

这并不是真的火光,而是人有人命,物有物命,命至澡劫之时,便要精光外泄,明眼人一看便知。如今石楼山发了火光,可知今夜必遭火劫。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