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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瑶有些意外,“原来是她啊。”

小荷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十岁时被管事婆子买回府里当烧火丫头,曾受过半夏的恩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为人呢也有几分机灵,后来通过半夏的关系,从烧火丫头变成了花园里侍弄花草的丫鬟。

小荷爱财,但有原则,不是她的从不多看一眼,家里又没有亲人能作为把柄,是个值得培养的苗子,舒瑶就没有阻止半夏培养她。

后来找机会将小荷送去了正院当眼线,谁知这一送,是给那拉氏送帮手去了。

“那小荷现在还在正院当值吗?”舒瑶好奇,不知道那拉氏会怎么安排这个不忠的奴才。

半夏低落道:“她已经死了。”

“死了?”舒瑶皱眉,“怎么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据说是失足落水,溺水而亡,已经死了有七八天了。”半夏难过地低下头。

与小荷认识那么多年,半夏知道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在二十五岁之前攒够赎回卖身契的银子,然后嫁个老实人,有一个自己的家,相夫教子。

在两个月前,小荷跟半夏说过,卖身契的钱她早就已经攒够了,还存了一些体己,够几年花用,她打算过完年就跟管事的说赎回卖身契,出府嫁人。

王府的福利待遇好,活儿也轻松,管事的不会无缘无故打骂底下的人,也不会克扣她们的月钱,每个人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能领到应有的月例。

经过舒瑶的不断改革,雍亲王府的下人规章制度,福利待遇、职务内容划分得比较清楚,每个人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事,极少出现偷懒摸鱼的情况。

逢年过节,下人的待遇也是由了很大的提升,认真做事,一年的各项福利加起来比两年的月银还多,过年的赏银是一年中最丰富的,所以小荷才想等过完年再赎身,多攒一些钱,日后就能少受些苦。

见半夏难过的样子,舒瑶叹了口气,“你先起来吧。”

“谢主子。”

“日后别动不动就请罪,有没有罪、该怎么罚都是我说了算,真犯错了,不用你说我也会罚你。”

动不动就把罪名往身上揽这一点,舒瑶不喜欢听,说了多次她们还是改不过来,有点头疼。

“你用了‘据说’两个字,难道小荷不是失足落水而是被人谋害的吗?”

“不是的。”半夏摇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怀疑小荷并非不小心落水,而是有预谋的自杀。”

“自杀?”她还没找对方麻烦,怎么就自杀了,这让她火气往哪儿出。

“对,奴婢是这么猜的。”

“你怀疑的依据是什么?宫规规定,宫女不许自杀,小荷虽不是宫女出身,但府里有明确规定,下人一律不许自杀,无论包衣宫女、太监还是被买进府的下人都是如此,违者究其家人罪责,她的管事也会受罚,听你原来说小荷的管事对她还不错。”

舒瑶还是觉得小荷被害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其实,小荷在死的前一天晚上偷偷来找过奴婢。”

“她还有脸来找你,找你干什么?”都已经背叛了,不是一个阵营的人,私下往来也不怕那拉氏那边怀疑她的目的。

“说来也奇怪,奴婢本来以为她是来跟奴婢炫耀来着,毕竟她从一个侍弄花草的小丫头,一跃成为嫡福晋的贴身丫鬟,这确实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不过她并没有这样做。”

半夏接续道 :“小荷找到奴婢,一是感谢奴婢这么多年对她的关照,二是对背叛主子这件事表达她的歉意。”

“她最后还说,虽然她在被逼无奈之下确实跟福晋吐露了一些关于主子的事情,但她说的大多是不重要的事,真正重要的情报线索一条都没有跟福晋说。”

“这么说,小荷还是有点良心的喽。”

舒瑶心里吐槽,良心或许有,但不多。

在她看来,背叛就是背叛,背叛一点和彻底背叛性质都是一样的,她不会感激小荷没有跟福晋说出她更多的部署。

背叛只有一次和无数次,而她一次都不会原谅。

有些底线是不能触碰的。

小荷之所以会死,不是福晋逼她,也不是别人迫害,完全是她自己不想活了。

小荷觉得,她对不起一直以来对她很好的半夏,也对不起一直给她帮助的慧敏福晋,最后为了那么一个烂人,背叛了那些对她很好的人。

她的良知每天都在承受着煎熬。

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那个当初让她走到背叛这一步的情郎,那个人说他是骗她的,根本不喜欢她,接近她,只是因为她尚且年轻,小有姿色,单纯好骗又有钱,愿意给他花钱。

小荷在被买入雍亲王府前,过的日子很苦,没钱买吃的饿肚子的情况经常有,所以就养成了她爱钱的性子。

但是她对于花钱方面的做法很好,该花的钱才花,剩下的都攒起来,一切都是为了将来能给自己脱籍,嫁个普通人家,过普通平凡的日子。

贫贱夫妻百事哀的道理小荷在外头见过听过很多次。

所以早早就在心里下定决心,不该花的钱不花,府里包吃包住包四季衣裳首饰,月例银子基本都可以攒起来。

只要在府里用心做事,做的好还有奖励,就能多攒点钱,将来才不会为了没钱过穷苦日子。

谁能想到,因为她识人不清,辛苦攒了好几年的银子全都被骗光,还失去了朋友和伙伴,身心都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没有钱,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因为背主很可能失去在府里立足的机会,她什么都没有了。

这对于一个才将将二十岁出头的姑娘来说,发生的一切让她承受不来,因为背主,所有原来交好的姐妹们都远离她,唾弃她,每日都活在自己的愧疚中。

自感人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已经活不下去了,在心灰意冷之下,小荷那天晚上给自己制造了失足落水的假象,就这样永远离开了人世。

听完半夏说的关于小荷所有的遭遇,舒瑶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反正她若是小荷,处在小荷的境地,她才不会让自己走到自杀这一步。

只是她不是小荷,小荷也没有她这样心理承受能力强。

小荷的结局,舒瑶只觉得她可恨又可怜,在她即将获得自由的时候,因为一个渣男放弃了生命。

也是窝囊,一个人死有什么意思,她就该拉着那个男人一起去死。

想到这,舒瑶问,“小荷死了,她那个情郎怎么样了?”

“小荷死的第二天,他请了假,用从小荷那里骗来的钱又去了赌坊,丝毫没有为小荷的死伤心,福晋知道后,命人将他从赌场抓回来,砍断双手丢出府去了,现在可能在哪间破庙苟延残喘吧。”

半夏觉得福晋的做法很解气。

小荷死了,他也别想好好活着,这样的男子,让他给小荷赔罪,都担心脏了小荷往生的轮回路。

“……”

没想到那拉氏还干了这么一件漂亮事,干得好,舒瑶在心里为那拉氏鼓掌。

那拉氏很久不露面,一露面就是干这么大快人心的事,连胤禛知道后都跟舒瑶说福晋这次做得对,就该这样。

还说福晋下手太轻,这样的奴才就应该直接乱棍打死,扔去城外乱葬岗。

舒瑶不置可否。

那拉氏大抵也没想让那小厮活多久吧。

小厮既然有赌瘾,极有可能还欠着赌坊的钱,现在断了双手被赶出王府,没了王府的收入来源,死亡只是早晚的事,赌坊的人能有什么良心。

小荷自杀的事给舒瑶敲响了警钟。

她好像确实忽略了一个问题,渣男套路深,这些年轻小姑娘们很容易被骗而不自知。

这琼华院的姑娘,算起来都是她养的白菜,一颗颗都水灵灵的,看着喜人。

若是嫁个老实人过日子也就罢了,若是最后发现遇到了渣男,被骗钱骗色,舒瑶肯定要呕死。

她这琼华院里的丫头们大的也才二十出头,没超过二十五岁,小的才十来岁。

这个年龄段的姑娘们涉世未深,见识过的男人太少,又被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给误导,对爱情存在幻想。

她要做的,就是打破小丫头们对于男人的幻想。

能吸引姑娘的招数就那么多,等她有空了,专门为这些涉世未深的女子写一本防骗指南,名字就叫——识破男人的一千零一种招数。

看着她屋里的这些花骨朵儿,舒瑶的心里忽然多了一种老母亲面对青春期女儿即将恋爱的复杂心里,怕她们不会识人,怕她们被骗,怕她失恋伤心步小荷后尘。

妈呀,她这思绪怎么越来越奇怪了,摇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混乱思绪都丢掉。

召集丫鬟们到跟前来。

舒瑶语重心长道:“主子我呢,之前虽然说了鼓励您们嫁人,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嫁,在嫁之前,要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靠谱,确定对方的家人好不好相处……各方面因素都考虑到位,不要头脑一昏,什么都不想就匆匆嫁人。”

“夫家是你们将来生活几十年的地方,选对了人,日子清贫些也会过得开心,选错了人,就是无尽的折磨,我希望你们每个人你都能嫁得如意郎君,和和美美过一辈子。”

“那如意郎君应该怎么去挑选呢,根据你们自己的需求来,唯有一点是最重要也最不能忽略的,就是对方的人品要过关,其次……”

舒瑶唠唠叨叨输出一大通关于正确挑选男人的方式方法。

说完一问,个个都迷茫地摇头, 不是没听懂就是没记住。

这就很让人暴躁了 。

“算了算了,你们都下去吧,改日,等改日我将这些都写成话本子,印成书册,再发给你们,到时候你们可得好好看、好好学、好好记在脑海里。”

“是。”丫鬟们齐声应道。

舒瑶揉着太阳穴,朝她们挥挥手,“都散了吧。”

对牛弹琴她是没耐心了 。

沮丧地趴在炕桌上,舒瑶总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又不知道别扭的点在哪儿,就是感觉浑身都不舒坦,还查不出什么毛病来。

泽兰倒了杯温水过来放在桌上,温柔道:“主子您喝点水。”

“主子,奴婢来给您揉揉肩。”冬青洗干净双手走过来。

喝了半杯水,感觉心头的烦躁下去了一些,舒瑶起身去西暖阁。

“换个地方,给我把背和腰也按一下,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腰酸背痛,浑身不舒坦,脾气也是一点就炸。”

舒瑶走到美人榻上趴下,喃喃道:“我这是更年期提前到了吗。”没记错的话她才二十岁。

“主子说什么……期?”冬青听不分明,迷茫道。

“没什么。”舒瑶趴在圆枕上,头朝外面偏,问两个丫鬟,“你们有没有发现我最近情绪不太对劲?”

“没有吧。”冬青认真揉背想也不想地回答道,她觉得主子什么状态都很正常。

泽兰听到这个问题,蹙了下眉,手上动作也慢下来。

仔细回想,过了一会儿,缓缓道:“奴婢是感觉主子近期有些变化这几天,您总说换了很多屋内的摆件挂画,连院子里面原来很喜欢的花都送出去了,喜欢的衣裳也……”

说着说着,泽兰干脆放下手里的绣棚,掰着手指一件件数着不同寻常之处,两只手的都不够数。

“好像是有点多。”

舒瑶默默在心里嘀咕,不数不知道,原来她身上已经有了这么多明显的变化,难怪她觉得自己不对劲。

这么看来,确实很不对劲。

但她一时又不知道不对劲的根源在哪里,给自己把脉也没法发现什么明显的病症。

最重要的是,她居然对很多美食有了抵抗力!

连口味都变了。

这让她不得不往怀孕上面去想,但很快又被她否定,凭她的医术,不可能把不出滑脉。

转头朝里躺着,舒瑶有些郁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