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
“嘘——”
褚弋伸出手堵住唐曦芷的嘴巴，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她接下来的话不是什么好话。
“乖，睡一觉我就回来了。”
不知怎的，唐曦芷意识渐渐模糊，最终沉沉睡去。
褚弋走出门，对着门口的人冷声吩咐：“看好夫人，有什么事直接打我手机。”
“是。”
*
**
沪市，天秋月。
秦曦桐一直在准备的全国大学生辩论赛就在这里举行，和唐曦芷参加的比赛会场离的很近。
说来也巧，比赛时间只差一天，而更巧的是唐曦芷只参加了一天，就被强行带到岛上去了。
只差一天，一天就可以......
“我去一下洗手间，要是老师来问帮我说一下吧。”
秦曦桐拍拍旁边的女同学，小声对她说。
“好，你去吧，你知道在哪吧？”
“嗯，放心吧，我知道。”
说完，秦曦桐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路上，被唐曦芷参加的那个青年服装设计大赛的标识吸引了注意力，停住了脚。
迎面走来几人。
“我好紧张啊，昨天还好一些，今天是现场命题，万一出的题是我不擅长的怎么办啊？”
“我也紧张，大家都太厉害了。”
“就是啊，尤其是昨天那个十四号，实力是真的强。我本来还挺有自信的，但昨天看到京都大学的那名女生，瞬间感觉被降维打击了。”
“我也是！”
“听说，她还是京都大学的校花呢。又有颜又有实力，慕了慕了。”
“好了好了，我们快过去吧，马上要到时间了。”
“啊！快要开始了，我们快走！”
几人匆匆从秦曦桐身边跑过去，秦曦桐没忍住回头多看了几眼。
一阵风吹过来，鼻子莫名有些酸。
“要是...七七在的话......”
“一定也会参加这个比赛的吧。”
“不过，要是七七，她才不会紧张呢，七七不仅不会紧张，还要安慰替她紧张的她呢。”
秦曦桐笑了一下，笑容里却满是苦涩。
她站在那里，望着一棵梧桐树出神。
“桐桐，你真是的，这么精彩的音乐会，你居然睡觉！”
唐曦芷掐着腰，凶巴巴的看着秦曦桐。
秦曦桐立刻讨饶，“哎呀呀，我昨晚打游戏睡晚了嘛，我也不是故意的...”
“哼，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听的音乐会，是多少人想听都听不到的！”
唐曦芷说着，没忍住点了点秦曦桐的额头。
秦曦桐没理，不敢吭声，凑过去搂住唐曦芷的一只胳膊，“七七，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唐曦芷瞥她一眼，抬起额头，“要吃草莓蛋糕，你请客。”
“没问题，要不要再来杯龙井香牛乳茶？”秦曦桐狗腿的给她捏捏肩，嬉皮笑脸。
“看你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来一杯吧。”
“好嘞。”
“对了，明天来我家吧，做作业。”
“也行，正好不想待在家里。”
......
就是这条林荫路，两人曾经在这里嬉笑打闹。
“曦桐，你没事吧？”
秦曦桐听到声音，回过神来，看向说话的人，是和她同队的那个女生，她摇摇头，“没事。”
女同学看出秦曦桐有些不在状态，有些担心她一个人出事，就和她一起走，“不是去洗手间吗？正好我也去，我们一起吧。”
感受到女生的好意，秦曦桐点点头，“嗯。”
走的时候，秦曦桐还是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想进去看看的冲动。
好像...自己在错过什么东西一样。
“走啦~”
“......好。”
秦曦桐压下心底的异样，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回到了队伍。
“学姐，你没事吧？”
时尘看出秦曦桐的不对劲，关心的问道。
秦曦桐摇摇头，似是而非的说了句：“沙子进眼睛里了。”
对于这个借口，时尘很无奈，但也没有多问什么，配合她开起了玩笑：
“嗯，我说学姐今天怎么这么美，原来是今天的风大，迷人眼。”
“你挺有讲冷笑话的潜质，可以挖掘。”
“怎么挖？学姐帮我吗？”时尘对着秦曦桐眨眨眼，和他清冷的气质不是那么搭，阙夜莫名可爱。
秦曦桐无奈笑笑，被时尘这么一打岔，心情好了一些。
“好了，我没事。”
“本场的辩题是：故事的结局到底重不重要。”
“故事的结局重不重要呢？比如说有一段无疾而终的恋爱，或者是一次没有目标的旅程。”
“如果有一个绝好的故事，却以一个烂透了的结局结束，那这到底是一个好故事还是一个烂故事呢？”
支持人说完辩题，正反方辩手开始激烈的辩论。
“很多时候我们对一个故事越热爱，就越会觉得这个结果很重要。”
“ ‘结局不重要结果更重要’ 这句话很多人都说过，但是如果结局不重要，过程也就只是过程，它就像一场旅途，在旅途上你看到了繁星点点、花儿灿烂、风土人情，但是最后你没有达到目的地，你没有陪你想陪的人，那么过程还重要吗？你的旅途开始就是为了结局，那么又为什么说结局不重要，过程重要呢？”
“我们的人生当中，我们会自己亲手写下很多故事的开头，然后看着这个故事一点点，往下走，其实故事的结局很多时候，不是我们亲手策划出来的，说今天交稿子，你写到哪儿，就这页了，这页就是结局。”
最后的三分钟，秦曦桐作为反方四辩，站起来做最后的陈述。
“我们和他人真的有一个明确的结局吗？”
“其实有时候这个结局是不期然的。我们和朋友说下次再见，以为是约定的下一个周末，结果再见，却是阴阳两隔。”
“可是阴阳两隔真的就是两个人之间故事的结束吗？我的答案是不。”
“即使如今我最好的朋友不在我身边了，可我坚信我们的故事没有结束。”
“我会带着我们之间美好的回忆，和她一起生活。”
“最后我想把我很喜欢的一句话，分享给大家：如果每个人都是一颗小行星，感激我们的光锥曾经彼此重叠，而你永远该变了我的星轨，你仍是我星系未曾分崩离析的理由。
所以即使生命结束，每个人的影响都已经融入到了另外人的生命中无法抹去，没有什么是结局，结局也不会因为你的重视和执念而和时宜地的到来，我们应该学会的不是想对方辩友这样。”
“谢谢。”
秦曦桐说完，场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比赛很顺利，可秦曦桐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心里堵堵的。
结束后，她没有和队友一起去庆祝，而是鬼使神差的一个人走到了天秋月比赛会场门口，站在那里愣愣的出神。
她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等她的反应过来，已经站在这里了。
不知站了多久，秦曦桐回过神来，苦涩牵了牵嘴角，失魂落魄转身想回去，没注意撞到了一个刚从里面出来的工作人员，撞散了那人手里拿着一摞文件，
“对不起。”
秦曦桐马上道歉，然后蹲下和那人一起捡散落在地上的纸。
秦曦桐无意瞥见了其中的一张设计图。
盯着那张设计图看了几秒，有些激动的抓住工作人员的胳膊。
“这，这张是谁的设计图？”
秦曦桐的声音激动到颤抖，看着那人的眼里紧张到不行。
工作人员从她手里拿过设计图，“是一个参赛选手的，怎么了？”
“那她现在是不是在里面比赛啊？”
“对，现在是第二场比赛。”
“那这场比赛大概什么时候结束啊？”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就是来拿个文件的。”
这个工作人员是个实习生，只是来这里拿参赛选手作品的复印件，送过去留档的，对这个比赛还真不是特别清楚。
“好，谢谢你啊。”
秦曦桐向那人道了谢，脑海里是刚刚看到的那张设计图。
她站在那里，心里有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
一直等到设计大赛结束，参赛选手陆陆续续从比赛会场出来，秦曦桐一个人都没有错过，直到最后一个人出来，都没有她心里想的那个人。
抓住一个人，“同学，这里所有的参赛选手都出来了吗？”
被抓的人回头看到秦曦桐的脸，有些脸红，“对啊，我们都出来等比赛结果了。”
“啊，这样啊，谢谢。”
她心里的奇迹终究还是没有出现，虽然在意料之中，但还是很失落。
抬头看看天空，把眼泪憋回去，万里无云，她自嘲一般的笑了下，喃喃自语：“我在期待什么呢？”
“也是，怎么可能......”
明明亲眼看到过唐曦芷的尸体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她没有死，她还活着。
秦曦桐失魂落魄的离开，失神间，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熟悉的木质香扑面而来，秦曦桐憋了一路的眼泪，在这一刻再也收不住了，夺眶而出。
“顾应寒，我好想七七，好想她。”
她趴在男人怀里，放声痛哭。
顾应寒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抱着她，让她靠着，躲在自己怀里哭。
顾景琛做完七个小时的手术，脱下手术服，疲惫的回到办公室。
桌子上，摆着他和唐曦芷的合照。
“嗡嗡嗡”
手机震动，顾景琛拿起来，看了眼备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起来。
“妈。”
“景琛，今晚回家吃饭吧。”
顾景琛沉默了片刻，“今晚要值班。”
“你不用拿上班唬我，我找人查过你的值班表了，你今晚不值班，今晚必须回来，要是你自己回不来，我直接让人绑你来，就这样。”
顾母说完，就把电话嗯断了。
顾景琛听着手机里“嘟嘟嘟”的声音，捏了捏眉心。
他知道，今晚不是又要和谁相亲了。
顾父顾母也没办法了，自从唐曦芷出事之后，他们眼看着顾景琛不是借酒消愁，就是死命是工作，这样下去，没两年，他的身体就得搞跨下去。
他们不想看他再这么消沉下去了，就给他安排相亲，就算是不爱，好好过日子也行。
顾景琛回家刚踏进家门，就听到顾母正在热情的招待人的声音。
顾景琛皱了皱眉，心底的排斥升起，正想直接走，就被顾母叫住，“景琛。”
“这是周姮，你们小时候见过的。”
顾景琛看了她一眼，心里没有任何波动，但良好的修养还是让他走过去，“你好。”
周姮对他笑笑，大方得体，“好久不见，顾景琛。”
一顿饭下来，几乎都是顾父顾母在说，周姮乖巧轻声应和，顾景琛除了必要的话一句不说，就是低头吃饭。
吃完饭，顾景琛被顾母勒令送周姮回家。
周姮识趣的没有坐副驾驶，直接拉开后车门坐进去，冲顾景琛扬唇，“麻烦你了，顾司机。”
顾景琛笑笑没说话，安静开车。
“顾少爷变化不小啊。”
周姮倚在靠背上，通过车上的后视镜看他。
“嗯。”
顾景琛明显不是很想和她聊，周姮也没在意。
“对了，顾少爷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作一下啊？”
“什么？”
“我知道你心里有个白月光，小时候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了。我呢，正好也有一个爱而不得的心上人，暂时没有开始一段感情的想法。”
“你爸妈最近催你催得紧，我也没好到哪去，最近都不敢回家了。”
“所以......能不能相互为对方打个掩护？”
“除了和对方回家吃个饭见个家长什么的，互不打扰怎么样？”
顾景琛没说话，但周姮知道他在思考，也没催他，“你好好想想，晚上给我答案。”
说完，就自顾自的拿起手机，玩起来。
“好。”
周姮把眼从手机上移开，似乎是没反应过来，“好什么？”
顾景琛开口，“我觉得你的提议可以试试，有事帮忙掩护，没事互不打扰。”
“顾大少爷就是爽快，来，咱加个微信，有事方便找。”
“我在开车。”
顾景琛一板一眼。
周姮撇撇嘴，“行，那你把你电话号码说说，我存一下。”
存好电话，周姮给他打过去，然后挂断，“好了，记得把我手机号存起来，有事找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