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关门,打……送客。”何遇转身上楼,不留一丝眷恋。
“请,”齐言语腰微弯,态度不卑不亢。
“逆子,不识好歹,”程靖宇冷哼,带着林强,怒气冲冲离开。
“等等,”何遇停下喊住他们,盯着林强,不知在想些什么。
程靖宇勾起一抹弧度,他就说嘛,到底还是他父亲,还是看他的面子的。
“管好你的人,”何遇冷冷出声,“下一次,就是命了。”
“滚。”
“你说什么?”程靖宇脸瓦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何遇。
视线无声的对视着,火药味十足,一抹杀意在程靖宇眼里转瞬即逝。
齐言语掏出帕子,擦着额角的冷汗,心跳频率逐渐增大。
握着对讲机,死死的瞪着程靖宇,顺着他的呼吸而呼吸。
“走,”他最后看了何遇一眼,在保镖的簇拥下转身离去。
转身的瞬间,林强不经意的抬眸,直直撞进了许愿戏谑的眸子。
心里“咯噔”一下。
那种眼神他再清楚不过,那是见到猎物的兴奋。
压着内心的不安,强装镇定的移开眼睛。
“卧槽,吓死了。”
齐言语吓得直呼卧槽,刚刚差点吓死他了,他真怕他们直接干起来。
“老,”齐言语低眉顺眼的盯着脚尖,“板,呢?”
刚刚还在来着,哪去了?
目光移到厨房,忙碌的身影闪瞎了齐言语的双眼。
所以,老板啥时候跑厨房去的,刚不是在楼上吗?
沉思一会,他恍然大悟,假动作,肯定是假动作,以此来蒙蔽程靖宇的狗眼。
周围散着八宝粥的味道,填满齐言语的味蕾。
他猛吸一大口,还是熟悉的味道。
怪不得他会知道,何遇每次来的时候,熬的不是八宝粥就是冰糖雪梨。
也不急着喝,只是怔怔的看着。
雾气腾空,朦胧水雾,他隐约听到极力压抑的哭声。
直到放凉,捧起来,几口直接造完。
以他多年的经验,老板肯定是想夫人了。
卷石惊起千层浪,幸好枯木逢春,幸好他们相遇。
许愿紧闭着眼,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索性坐起身子倚靠着床头,眼里划过淡淡的忧愁。
取而代之的是烧不尽的怒火。
林强,原来他就是林强啊,他终于,再一次的出现了。
她可是永远都忘不了,她被他们扔在雪地里,狠狠地嘲笑,永无止境的挨打。
“嘭”的一声,许愿倒在雪地里,满身都是血红,疼的大口喘着气。
脸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时刻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不能喊出声,否则换来的,是更疼的惩罚。
一个中年男人踩着她的头,拿着烟,狠狠的摁在她的身上。
抓着她的头发,死死的捂着她的嘴巴,笑脸吟吟的看着许愿。
嘴里说出的话却是没有丝毫感情,
“一个废物,怎么配得上我们少爷,
底层的垃圾,怎么能触碰翱翔的凤凰,
要不是怕少爷查,你跟你那没用的家人,早就死了。”
许愿惨白着脸,眼泪一滴滴落下,
血色遗失殆尽,鲜血染红了雪地,艳的刺目。
男人拍拍手,跟丢垃圾似的,把许愿撂在一边,烟头尽数撒在许愿身上。
“走吧,晚了就交不了差了。”
大雪跃然天际,铺在许愿身上,像盖了一层白布,冰天雪地,她直直晕死过去。
凭借着内心的不安,满腔的恨意,她硬是挺了过来。
从雪里爬起来,弓着身子,一瘸一拐的走回了家里。
她疼,真的很疼,心里溢满了委屈,她不能说,憋在心里,直至麻木。
这么多年,支撑她挺过来的,除了何遇,还有恨,无尽的恨。
她拼命的学习,各种培训,她自己兼职。
自己挣钱,她一定要活着,她必须拼了命的活着。
她懦弱过,所以不得不变强。
仇恨的种子掩埋在心里,生根发芽。
林强也找过她几次,一改曾经的不屑,倒是恭敬不少。
居然说除了她,没人能配得上少爷。
但是他消失了,她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没想到,她居然能再次见到他。
呼啸再次破土而出,像猛兽一样,在大脑中叫嚣着,哀嚎着。
许愿不止一次提醒自己,可以恨,但不能走火入魔。
一到杀了他也太便宜了,身体的疼痛哪能比得上心里的。
林强必须死,但不是现在。
一套完整的计划,才对得起她对他的重视。
他要死,就不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他必须,受万人唾骂,必须如过街老鼠,万箭穿心之痛,才能让她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