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看我,是因为觉得我是个神经病,所以你害怕了吗?啊?”
程柯忽然又笑了一会儿,这段时间持续的好久,最后可能是笑累了,他渐渐冷静了下来,抓在夏子瞐肩上的手也慢慢滑落了下去。
“是啊,我这么卑贱不堪的人,竟然还妄想得到大小姐的芳心,可真是自不量力啊,哈哈哈哈……”
他笑够了接着说道:“我早就该知道你对我只是一时兴起,但是我竟然还傻傻的贴上去,竟然还觉得只要我再努力一点,就可以让你再多看我一眼,最可笑的是,我竟然还信了你的鬼话!”
“夏子瞐,你是不是很开心啊?看到我这么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啊?”
“我还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我还以为你真的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夏子瞐,原来你和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不同嘛,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打骨子里就卑贱呢!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就活该被你们这样对待!”
“好玩吗?耍我好玩吗?!”
程柯的声音越来越大,眼睛越来越红。最后的几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夏子瞐,你告诉我,我就活该被你们这样对待是吗?”
他无力地垂下了手,刚刚的一番话,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赤红的眼睛里流出了再也控制不住的泪水。
“不是的!”
“不是的程柯,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夏子瞐再也忍不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过程柯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她对程柯,自始至终都是真心的,她也没有他所说的那么不堪。
她现在觉得整个人的脑脑袋都是懵的,她还没从刚刚那件事中缓过来,就被迫听到了程柯的这番话。
尽管夏子瞐已经不想再去提及之前的事了,但此时,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是吗?夏子瞐,你说你没有,你没有什么?”
“违背誓言的人不是你?最先离开的人不是你?放弃这段感情的人不是你吗?还是说,夏子瞐,”
程柯顿了顿:“耍我的人不是你?”
“夏子瞐,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对我啊?你要出国,身为你的男朋友,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回了国,同样,我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夏子瞐,你还敢说你没有。”
程柯的声音很轻,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直击夏子瞐的内心,她甚至觉得有点喘不过来气,直到他把话说完,夏子瞐这才回过了神。
她觉得委屈又难过,下意识的反驳:“程柯,你特么胡说八道,明明是你自己先放弃我们这段感情的。”
程柯闻言怔了良久,接着,忽然冷笑了一声,自嘲道:
“夏小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优秀,你莫不是觉得良心不安了,为了甩锅,竟然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呵!对了,我忘了夏小姐压根没有良心这种东西,那看来你只是单纯为了甩锅罢了。”
“我才没有呢!”
夏子瞐也火了,本来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提及那件事情,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都被人这么泼脏水了,那再忍下去就太不符合她的性格了。
“程柯,你少胡说八道了,当年要不是你和梁清雅纠缠不清,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我本来还想给你留点面子的,没想到你竟然还反过来给我泼脏水。”
“程柯,这么久不见,你脸皮的厚度见长啊。”
夏子瞐嘲讽的看着他。眼神毫不留情的审判着他。
程柯完全没想到她会说这个,瞬间懵住了,脸上的表情也出现了裂隙,显然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良久,他气笑了,咬牙切齿道:“我和梁清雅?呵呵,夏子瞐,你是真的能编。”
还不等夏子瞐反驳,就见他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但是他的这一行为,在夏子瞐看来,那就是被人说中了心事,落荒而逃了。
她不甘心的在后面喊:“有本事别走啊,再接着和我掰扯啊?”
但是程柯像是没听到一样,也不曾回头看她,就这么摇摇晃晃的的消失在了夏子瞐的视线之内。
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背影,夏子瞐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手臂上交错的伤疤,也顾不上和他再生气了,她忽然心里觉得一阵酸楚,还一阵一阵的抽疼。
程柯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他这么伤害自己呢?夏子瞐默默的想。
在她的印象中,程柯一直都是一个内心很强大的人,虽然遭受了诸多不平,但他从来不会主动伤害自己。他的童年时期确实过的很艰辛,但尽管如此,他依旧很顽强的生活着,甚至比别的孩子更加优秀。
难道说,自己出国之后,梁清雅对他不好吗?
但是不应该啊,梁清雅不是一直都很喜欢程柯吗?她不可能会做出伤害他的事啊?
还有,就算如此,以程柯的性格,也不会自暴自弃到这个地步。
难道说,这些年,还发生了什么更重要的事?
毕竟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看到他血淋淋的伤口的那一瞬间,夏子瞐不可否认她是难受的,甚至可以说是心疼。尽管现在的她可能已经没有了心疼的权利,但是那种感受还是不可忽略的。
回到家之后,夏子瞐还是觉得心里很难受,还莫名的心慌,她使劲用手拍了拍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睛睡觉。
*
晚上的时候,她果然做噩梦了。在梦里,少年时期的程柯和现在的程柯交替出现。少年时期的他笑容明媚,看着自己的眼神是满是情意,可是下一刻,他忽然就变成了在地下停车场时候的样子。
梦里的他,满脸阴沉,高举着伤痕累累的手臂,有些伤口甚至还在汩汩的流着血。他的眼睛在流泪,浑身写满了悲伤。
他一边又一遍的问着她。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