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之际，发现已经订好了包间。
是一处特别复古的家宴式的饭馆。从外观来看，有一种特定的古代茶楼风格，除了一楼是特定的大厅式风格，其次的二楼，三五楼基本上都是特定的单间模式。高层之上的每个单间都有特意设计的阳台，而阳台之上也会摆出一两张特定的小板凳与竹制的桌子。
单从中午一楼厅爆满的程度……一看就是生意火爆的类型。
方云霆在林霜身边，自然而然的担任起护花使者，很顺势的抱揽起了她。
刚拆石膏，林霜也不矫情。坦然的接受亲哥的公主抱。
当然……仅限于，她没见到陆一澜之前。
几个人一起结伴，去准备去二楼雅间。
“我来见我姐。”
听到大门处一声熟悉的声音。林霜拍了拍方云霆的肩膀。他停下了步伐。
透过他的肩膀头看向了饭馆的前台服务处。
在这个饭馆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地方足够大。前厅前台与一楼饭桌并不在同一处，分左右两道。
白日里大门的方位在东，出门的方位却是在西。到了晚上，大门在南，出门在北。
而且内部格局的楼层雅间，以环绕式做的雅间。所以才会有特意凸出的阳台特色。
但直到走进此处，你才会发觉，这是一家别有洞天的饭馆。
会有专门的服务员去引流位置，亲自点餐，一楼饭桌一共十九张，每张饭桌的间隔都在一米开外，并且应老板要求，在每张桌上都会适当的加上他们老板设计的镂空式屏风。
客人每次都是提前预约，客人如果爆满，那便不再预约，如果预约不到，那就需要等待或是另谋他处。
而楼上的几层，则由他们这边的前台服务人员进行引领。就连楼梯和电梯，都是在他们这个方向。
除非你真的预约，不然你估计连楼上的门都跨不进去。每层楼，每间房都有特定的门禁卡……
林霜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高级的饭店，说起来，在临城长这么大，她还从来就没有来过这里，直到有这么个地方。
苏清苑……挺高雅的名称。
“她就在二楼房间。方霁婉。”二人陪同，一男一女，而男方显然有几分不耐。
看得出来，精致的的五官，因为交流不顺……所以多多少少有些气在身上的。
方霄娜怎么来了？旁边那位……她倒是有点眼熟，她不经常去方左循的公司晃悠，不然……一定会认出来这位高层阔少，就是方霄娜与方霁婉的表哥，丁羡。
“不好意思二位，每个人来都是需要登记在册的，如果您有家人或朋友已经预约过了，那就等我们打完电话，通知对方过后才能再引您过去。”
“那麻烦快点了，我找姐姐有点事。”身为艺人的最高准则，她倒是在每次出行前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比起身旁男人的简单西服套装，反倒是方霄娜的一袭黑裙加身，口罩墨镜帽子一样不落的，更加引人注目。
比起服务人员的礼貌，方霄娜略显清冷的语气显然在林霜眼中形成了一种鲜明的故作对比。
一看就是摆样子的。嗤！
方云霆没在拐角楼梯处停留太久，几人被带领到二楼的东南拐角名为清竹雅间的单间。
正巧，他们刚过去，擦肩而过的一扇门开了。
因为方霄娜的到来，需要服务人员进去询问了解。
清兰雅间。
三分钟前
“我还是希望您能多考虑一下，毕竟……小公司的发展，还是不如一个拥有根基深厚的老品牌有价值，你说呢？简总。”她主动的伸出手，向对面的优质男人示好。
优雅的名媛气质虽盛，但女强人的感觉却不输给任何一个男人。
眼神中虽然从未透露过欲望和野心，可行为举动上却未必。
方霁婉就是这样的人。
如若不然，她也不可能成为方左循的一把手。几乎掌控大半个方氏产业。
“方小姐，我说过，合作这方面我们一视同仁。竞标这块地皮，你们和云澜同时出方案，我们自然会按照最好的优先选项来进行抉择……”带着一丝低沉的男中音，带着不容置喙的严明，男子礼貌的笑了笑。
拿起旁侧已经斟过半杯的红酒杯，递到了她手里，顺势拿过自己的酒杯，浅浅的轻碰，随后举杯浅酌，示意，放下。
也是属实优雅到极致。
“好，也希望简总……”她看了眼包间内除他二人和助理之外的第四人。
“不会因为熟人，而有所偏袒。”
“熟人？”他的目光同样扫向了第四人。
而他们眼中的第四人，却在自顾自的处理自己的资料方案，纵使是在饭桌上，也不耽误她干一些属于自己的私人正事。
她看见方霁婉这个人，虽然不似林霜看见方霄娜一样，想要将她扒皮抽筋，争个高下。
但每次想无视她的时候……对方总能找点理由点她。
冷静的抬眸，林雾的眼神带着一种专属的威压，不卑不亢。
“多谢抬爱，我很忙。”
换言之，她既没时间，也没精力，更没想法。
在场唯一的男士显然能抓住话里的主精髓，顺势一问，“你们……认识？”
“认识。”方霁婉微笑。
“不认识。”林雾面无表情。
这话分别从两边传过来，一个比一个淡定。
简清仔细的揣摩了眼林雾，随后将目光落在自己的右手轻托，且蓄满红酒的高脚杯中。顺着灯光，带着一丝如鲜血般的波光粼粼，陷入了沉思……
收拾了包里的文件夹。眼前的菜丝毫未动。门外的服务生已经走了进来。当服务生说完之后，方霁婉便起身打算去楼下。
“我去把他们接过来。简总，这顿饭我请了，不介意的话……一起吃顿单纯的饭菜如何？”
“林助理觉得呢？”他看向林雾。没有直面回答方霁婉。
“抱歉简总，您的私人问题不方便回答。”林雾看向对着她满是询问的简清，依旧带着不动声色的面无表情。
轻轻瞥了一眼方霁婉微惊的眼神。
“如果我要是留下来，你会陪着我继续吃这一顿饭吗？”
“不会。”
“呵，真无情。”
“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离开。”
“方副总，想必你也已经看到了，我这个助理有点任性。”
方霁婉：“……”
就这么眼铮铮看着林雾跟她即将要有合作打算的简总，一前一后，双双离开。
下楼之际，林雾看见方霄娜跟丁羡在楼下等的略显不耐烦。
但看见从出口处出来的林雾，方霄娜和丁羡都有些意外。
“你怎么在这？”方霄娜果断发问，逐渐走近林雾。
“跟你有什么关系？”林雾也从来没惯着对方。她往后稍退了些许……保持安全的距离和警戒线，在面对方家的某些疯子而言……很有必要。
亲妹妹还不见得有多宠，何况她不想见到的人？
“事跟我没关系，那我姐呢？肯定跟我姐有关系吧？”看着随后跟出来的简清，还有最顶楼梯还没来得及走下来的方霁婉以及她公司配备的助理。
方霄娜就已经猜到一二。
两个人一定已经打过照面了。
“有听过染房里卖布吗？”林雾淡淡的语气，让身后的简清倒是注目了不少。他先是走近服务台，顺势跟服务生说了一两句话，结清帐户。
随后，他站在林雾身后冷静看戏。
方霄娜身旁的表哥丁羡，同样也把视线放在了这个关系不远不近，不亲却很疏的表妹身上。
“你敢骂我？”方霄娜这个小炮仗，在这大厅前台显然是有些忘乎所以，原本就属于恃宠而骄的大小姐，如今……她丝毫忘记了眼前这个人，不是她随便撕一撕就能搞得鱼死网破的林霜本人。
“难道不是事实？”刚染好的布就应该送到布庄，裁缝，卖布的手里，跟她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
“林雾！你怎么比你那个该死的妹妹还讨厌？”她上前一步想要伸手送出一耳光。
“娜娜！闭嘴！”方霁婉顺势看了眼林雾的微表情。
方霄娜这句话可谓是瞬间点燃了林雾心里的一支炮仗！她的眼神可以说在这一瞬间，染上了一丝凌厉。
“注意你的形象。”方霁婉厉声呵斥，方霄娜是个公众人物，如果不能保证方霄娜的一言一行，那绝对会很容易酿成大祸的！
“好了，娜娜，这件事情息事宁人。”丁羡也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拦住了方霄娜。
反正，他的视线并不单纯。
“方副总，这桌的饭钱已经结过了，希望你们能用餐愉快。”从后方抽身向前走过来。
简清眉头一皱，身为一个对所有的事都洞察敏锐的商人，他自然能看到眼前的局势。
“我想合作的事，我们可以往后再谈。”
“简总……”方霁婉喊了一声，但没有回应。
“走吧。”
他不再去看没事找事的方霄娜……也不管有没有可能会是未来可合作一方。
便拉着林雾的手开始往外走。
没等出门，一位据悉已经一个多月没见面的霸道总裁已经现身在门口位置。
林雾的脚步一顿。甩开了被合作方简清拉住的右手。
果然，风水轮流转……她的戏还是被被陆一澜给看到了。
“事情办的都怎么样？”陆一澜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冷冰风。纵使刚刚那一幕在他眼前发生，他都能面无表情。
就算是派遣林雾出国，他也合理利用的得心应手。
“一半一半。”她只是负责把人拉过来，不代表签约和竞标也要她参与。
“做的不错，二楼竹子雅间，他们都在。”陆一澜的语气依旧带着一丝淡漠声音。就算是对着林雾，也不例外。
他们都在这个含义，对于林雾来说……了解的应该不会太差。
“简总，合作方面已经完善的差不多了，所以……”她看了眼左手腕的表盘。
“我应该有两个小时的自由时间吧。”说起来被请吃一顿饭来谈合作，可刚刚那顿饭……她连筷子都没举起来。
“……去吧。”简清本想说些什么，却被她坚定的态度给打败了。
看着林雾上楼的背影欲言又止。
他回头，看向了陆一澜。
“陆总。”礼貌中带着很明显的清冷。简清点头示意。
“简总。”陆一澜同样也微微颔首，冰山撞上冷风……不能说算上个平局，却也是各有各的气场。
“我还以为……她会请我一起吃呢？”简清淡笑。
“没事多洗洗脸，照照镜子，你只是一个合作方，她凭什么请你吃？”陆一澜出口，毫不留情。丝毫不在乎对方是不是他即将合作的重要伙伴。
“姐，林霜是不是也来了？”正欲往简清身旁走去的方霁婉，被方霄娜一把抓住胳膊。
也不管力度是否是方霄娜接受的范围，总之……她错失了跟简清继续聊下去的机会。
且此时，绝对已经算不上好的良机了。
“好了娜娜！”方霁婉正视的看向她，顺带瞥了一眼带她来的丁羡。眼神略带凌厉。跟助理说了一两句，助理便收拾好文件出门去开车。
“我之前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她细声对着方霄娜道。
“先离开这。”
“我不要，没吃饭呢。”
说完，她走向服务柜台，打算在这订上一桌饭菜。
“你要是屡教不改……就少拿这副形象出门。”
这次换她反手拉着方霄娜，走向了大门处。不过才不到一分钟，三人行已经消失在大厅前台处。
陆一澜已经从门口处走向了楼梯处，而简清也再次走向了服务柜台。商讨几句，便随着相反的方向，准备出门离开。
临走前，倒是想到了一件事。
他的声音不算大，却恰巧能够让陆一澜听得清楚。
“身为老板，别总是说话没有一个水准，陆一澜，二楼雅间是有名字的，不是竹子。再叫错……你就不要来了。”
身为苏清苑的少东家，当听到陆一澜几十年如一日的简俗话时……依然还是那么大受震撼。
“简老板，我就是这么低调通俗没文化，合作的事我给你三天时间好好考虑考虑，过时不候。”
别人不了解陆一澜，简清绝对不会不了解。
陆一澜从小到大妈见愁性格里，唯一一个可谓是境面人物的发小。
陆一澜的童年青春时期，绝对是埋头实干，从不拿虚晃的话当靶。确实，幸运之神和努力之神，一直都眷顾着这个所谓的半仙半鬼的体质型人才。
而简清……则是不断的伦理实践验证结论的天才学霸。
“你不止想打劫我的合同，还提前让我上了你的套，陆一澜……这顿饭我怎么都觉得，亏了。”
这顿饭，是陆一澜在他这边讹来的。
他的神态，依旧毫不留情。
“那是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