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沉冷冷地瞪着她：“现在到底是谁的脑子更像被撞坏了？”
沈瑶的勇气属于一阵一阵的，问完那句话便又怂了，不敢说话，快速地帮他穿衣服。
可她也是第一次帮男人穿衣服，解扣子难，系扣子也不咋简单。
尤其是，面前这个男人是自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
如果不是在心里不断地提醒着自己，他有多么恶毒，多么恨自己，多么变态，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似乎还是会为他欢呼跳跃。
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忍不住觉得自己下贱。
一个不爱她，还很恨自己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
就因为他是那个人么？
不，她不想那么下贱，那么卑贱，更不想去做一个第三者，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赎罪，等罪赎了，她就要离开。
毕竟，她觉得他们之间，犯的罪是相互的。
好不容易帮他将衬衫穿好，又到了裤子。
而且，因为他伤的是右腿，所以裤子必须别人帮他。
可这裤子，她实在是下不去手。
于是，她将轮椅推了过来，然后涨红着脸将他甩到轮椅上。
坐到轮椅的那一刻，周西沉异常后悔自己的决定。
这哪里是惩罚沈瑶，明明就是在自虐。
这女人怎么这么粗鲁？
“沈瑶，对待病人……”
不等他说完，沈瑶拿了一张毯子盖在他腿上。
“裤子不换了，我不会，这样别人也看不出来。”
说罢，把西装外套盖在他的身上。
“然后呢，你要去哪里？”
周西沉瞪了她一眼：“出院。”
“出院？”
沈瑶抿了抿唇：“你出院指不定会有记者蹲点，你确定不叫秋然和特助过来么？”
“你废话很多。”
“那你可以选择不要让我照顾你。”
见她现在顶嘴那么顺口，周西沉一把拽住她的手：“沈瑶，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和谁说话？”
“我知道。”
她瞥了他一眼：“可是，周西沉，我想明白了，我欠你的，和你欠我的，根本就是差不多，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高与低。”
说着，她抽出自己的手：“我答应你留下，一来是因为我有良心，二来是因为你拿安安威胁我，我答应过我自己不能再让她出事。”
听到这话，周西沉瞬间怒火中烧，用力一拽便将她扯到了怀里。
沈瑶跌坐在他腿上的瞬间，他眉头微皱，但却没有将她推开，而是捏着她的下颚，用着不可抗拒的语气说道：“沈瑶，我不欠你任何，而你沈瑶欠我的，你八辈子都还不清！”
“我知道自己有罪，我害你失去了老婆和孩子，但我也因为你失去了弟弟和爸妈，周西沉，你总说我有罪，那你呢？你凭什么说自己没有罪？”
“沈家本来蓬勃发展，可是就在和你表白之后就出了事，我去求你，求你救救我爸爸，你却让我吃了闭门羹。”
说着，沈瑶双眼泛红，咬着下唇，隐忍而倔强地吼道：“周西沉，那个时候，我还不欠你任何事！我没有妨碍过你和顾汐，我也没有伤害过顾汐和你的孩子，那个时候，我不过是蠢得在生日宴向你表白，葬送了自己的清白，也葬送了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