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想为自己狡辩，我知道五年前……”
话说到一半，沈瑶猛地顿住：“你知道？”
她错愕到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双唇颤抖着问道：“你刚刚说你知道？”
“是，我知道。”
顾勉放下咖啡，抬眼看向她：“那天你开车跑了之后，车正好停在了韩家门口，是我派人取回来的。”
沈瑶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那个最应该恨她的人，居然是第一个相信她的人，比周西沉相信她。
“所以，我只需要稍微联想一下，就能知道，你是去找韩秋然对峙的，所以阿汐的死必然和韩秋然有关。”
说着，他叹了一口气：“但我没有证据，也不知道具体细节，所以我没有动作，也没有再找你。”
“可是……”
见她一脸难以相信的样子，顾勉轻笑一声：“沈瑶，我恨了你五年，为了等你出狱，我也足足等了五年。”
他站起身，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到落地窗前，叹了一口气：“这五年来，我想了无数个折磨你的办法，可当我在白马会所看到你被周西沉他们逼着跳脱衣舞的时候，我就开始产生了质疑。”
随即，他转身看向她，眼里带有一抹复杂的情绪，让人看不清。
“我一直以为，我恨的女人应该是一个恶毒的，露着獠牙的恶人，可我在你身上，看到的却是破碎、慌乱还有坚强。”
沈瑶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着这些，嘴上一言不发，可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
为什么对她最好的人会是那个她伤害最深的人？
她帮助过的韩秋然成了毒蛇狠狠地咬着她，她爱过的男人如今就像一个恶魔反反复复地折磨着她的身心，可眼前这个，最应该恨她的，最应该杀她的男人，却能如此冷静地分析着这一切。
甚至，还主动提出了疑惑，找到了一丝真相。
为什么？
沈瑶忽然有些看不懂这个世界。
她惶恐地看着他：“或许……你不应该这样信我……”
说着，她嗤笑一声：“毕竟，连我自己都不曾想过我是无罪的。”
闻言，顾勉眼底闪过一抹异样，转而走上前将她按在椅子上：“所以，现在可以吃饭了么？不吃就凉了。”
“为什么？”
她看着眼前的粥，用力紧紧地捏着双拳。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为什么不恨我，不质问我，不骂我？”
“骂你有用么？如果车被动了手脚，你……”
顾勉垂下眼帘，压着情绪：“可能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
她？是受害者？
沈瑶瞳孔猛地一颤，抬头怔怔地盯着他，双眸里写满了愧疚和不解。
“我不是受害者，就算那是一个局，一个专门为了嫁祸给我的局，我也不算一个完美受害者。”
不知何时，视线变得朦胧了起来，嘴角尝到一股苦涩：“就算那个时候顾汐已经死了，我的车也还是撞到了她……”
她紧紧咬着唇：“我抬头看去的时候，对上她的眸子，我就知道，她是死不瞑目的，她是怨恨的，是不愿的，那双眸子，那张脸我记了五年，在我脑子里一直无法忘记，我总觉得她怨恨地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