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谢谢。”
这是把人抓走之后，顾勉对沈瑶说的第一句话。
语气客套而疏远，好像印证了周西沉之前所说的一切。
她……真的只是他报复周西沉的工具么？
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一点朋友情谊么？
但这些话，沈瑶没问。
“这是我欠你的，五年前是我自己自首，将真相给掩埋，对于你而言，我也不算是一个纯粹的受害者，如果我当年可以清醒一点，冷静一点，就不会让顾汐白死了。”
顾勉抬眸很认真地看了她许久，才轻笑一声：“你还是这样，总是对自己过于严苛，对别人那么宽容。”
沈瑶不解，歪了歪头。
“你不生气么？”
生气？
她愣了一下，摇摇头：“我生什么气？”
顾勉有些尴尬地看向她：“上次周西沉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你不生气么？我利用你。”
原来是这个啊……
沈瑶又摇了摇头：“不会，我说了啊，是我欠你的，就算你直接和我说，让我帮你，我也会这么做，至于说利用，顾勉，你明明就是于心不忍的。”
听到这话，顾勉瞳孔扩大，愣了一下。
“你明明不止一次救了我，又不止一次带我离开周西沉，甚至不止一次劝我离开他，从始至终是我自己固执，一定要留在他的身边，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沈瑶转着轮椅到了他的面前，握住他的手：“顾勉，现在顾汐的事已经很清楚了，这五年你一定也很辛苦吧，天天都在愧疚、悔恨还有怨恨之中吧。”
说着，她仰头看向他，笑了笑：“以后，你为自己而活吧，别再记得这些，开心一些，也别再皱眉头了，那样女孩子会不喜欢你的。”
她是感激他的。
如果不是顾勉发现问题，然后追查起来，并且强行逼迫着她复盘那晚的情况。
她又怎么会想起来那么多细节？
又怎么会发现事情的真相？
更何况，那个时候，顾勉没害过她，又哪里比得过韩秋然呢？
顾勉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良久才反手握住她的手：“沈瑶，和你结婚的事，我是认真的，但我不会强迫你，我愿意等你。”
沈瑶一怔，刚想说什么，顾勉已经松开她，转身离开了。
等林安安和严谨回来的时候，见沈瑶一个人看着门口发呆，还以为是终于真相大白之后脑袋空荡荡，不禁上前安抚她。
“沈瑶，你可以安心了，以后你再也不是罪人了，你清白了，沈家也清白了。”
沈家清白？
沈瑶一晃神，低下头：“沈家现在还不是清白的，爸爸的死还没有搞清楚，又怎么清白？如果爸爸真的杀了周老先生呢？那沈家……”
“瑶瑶，别想这些了，一定会有答案的，我们先回病房吧，你需要好好休息。”
林安安推着她回病房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安安，怎么这段时间没见徐松？他在做什么？”
推动的轮椅突然停了下来，沈瑶察觉到身后的人在抖动。
她回头看去，不知何时，林安安已经湿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