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不灵警惕的眯起眸子，蚊子哼哼似的问：“什么惊喜？”
白岫见惯了她这副唯唯诺诺、夹着尾巴做人的样子，已经免疫了。
小王八蛋装的一副柔弱可欺的样子，其实内心比大润发杀鱼刀都冰冷，下手比赛场上吹哨子的都黑。
她索性也不忽悠了，摊开手露出鹅蛋大的灵丹，说道：“吃了吧。”
丁不灵皱眉：“这是什么？”
“灵丹，我炼的。”
丁不灵浑身一哆嗦，半张着嘴呆呆地看着白岫。
那震惊又恐惧的小模样，要搁一般人，内心早就罪恶感汹涌澎湃了。
可惜白岫不是一般人。
她闲闲地一挑眉，笑容可掬地道：“你也不想我把自己摁砂锅里炼了吧？”
丁不灵：……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吃！
她一把抓住灵丹，啃馒头似的狠狠咬了一大口。
yue——
白岫眉头紧皱，一脸郁闷：“有那么难吃吗？”
丁不灵拍着胸膛，呕得活像天降三宝。
“小师……师叔……你要是想我死……yue……我可以……直接抹脖子的……yue……”
白岫嘴角抽搐，黑着脸一把夺回灵丹，骂骂咧咧。
“我就不信真有那么难吃！你就装吧你！”
说着咬了一口。
五秒钟后——
yue！
白岫擦擦嘴角，讪讪地将黑乎乎一大坨随手扔了。
一个瘦瘦小小的杂役春丫，正在亭子里煮茶。
见灵丹滚到台阶下，没人注意这边，她悄悄捡起来，塞进了衣兜里。
给客人添了茶，春丫行礼告退。
回到下人房，关紧门窗，迫不及待拿出灵丹，咬了一大口。
又苦又涩又酸还粘牙，那口感就跟吃一坨没有臭味的粑粑似的。
春丫一个劲儿干呕，不过一想到这是白岫亲手炼制的灵丹，还是硬着头皮顶着恶心，一口口全部吃光了。
肚子里暖乎乎的，仿佛有一团热意在缓缓晕开，很舒服。
眼皮子发沉，困得厉害。
一个哈欠没打完，春丫就一头栽倒，趴桌子上呼呼大睡。
傍晚同屋的小容回来，发现春丫趴着一动不动，推了她两下。
“春丫，你怎么在这儿偷懒？还不快去服侍客人！”
“春丫？春丫？醒醒！”
小容怎么推怎么喊，春丫都不醒。
她吓了一大跳，连忙跑出去喊人。
管事过来看了一眼，觉得不对劲，连忙上报给掌管后勤的四长老。
四长老过来一查看，顿时大惊失色。
“我记得这丫头是下品灵根，怎么……怎么突然变成中品灵根了？”
春丫是四长老捡回来的孤女，下品灵根，根骨也差，无法修行，这才做了杂役。
可是……
她立即发玉简向沈红韶汇报。
沈红韶很快就赶来了，一番查探，发现春丫果然是中品灵根。
“咱们素雨宗的测灵石传承千年，从未出过错。这丫头定是得了什么机缘，否则灵根不可能进化！”
四长老说道：“可是近日天无异象，宗内也无明显灵气波动，这机缘是哪儿来的？”
沈红韶摇摇头，问道：“春丫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回宗主，春丫领了煮茶的差事，茶煮好后就退下了。”
沈红韶想了想，请出传影法阵，仔细查看。
看到丁不灵和白岫先后被丹药整吐，沈红韶眉头拧得死紧。
她花费这么多心血，教出了个什么玩意儿？！
“她捡的是……白宗主炼的丹？”
“她给吃了？！”
“她竟然吃得下去？！”
四长老一连三叹，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这丫头也真是够狠的！”
沈红韶蹙了蹙眉，喃喃道：“难道是因为那颗丹？”
她都不想在“丹”前面加个“灵”字。
太砢碜了！
四长老一愣：“不能吧？白宗主和丁师侄都给恶心吐了，应当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红韶越想越不对劲。
宗里没有半点异常，春丫也没踏出过宗门半步。
唯一不同寻常的，就是她吃了白岫炼的丹。
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
“好好照顾她，看看接下来可有什么不适。”
想到白岫那神奇又狂野的炼丹术，沈红韶一刻也坐不住，急匆匆去找她。
“阿岫，你吃了自己炼的丹，感觉如何？”
白岫想了想，老实回答：“没感觉。”
“丁师侄呢？”
“她……还好吧，没有上吐下泻，也没中毒。”
白岫见沈红韶一脸严肃，心里不禁打了个咯噔。
“红姐姐，出什么事了？”
沈红韶皱眉道：“你炼的那颗丹，被一个叫春丫的杂役捡去吃了。”
白岫瞬间慌得一批：“她怎么样了？没出什么大事吧？”
沈红韶盯着白岫的眼睛，灼灼凝视，沉默不语。
白岫心肝一阵乱颤，嗓音都哆嗦了，脸色也有些发白：“该不会……被毒死了吧？”
那她可真是造大孽了！
沈红韶摇头，眼神愈发复杂：“她很好，而且从下品灵根，提升为中品灵根了。”
白岫一愣：“灵根还能进化？”
沈红韶如实道：“一般生来什么灵根，就是什么灵根。除非得天赐机者，或可提升灵根，但放眼修真界数千年历史，如此天之骄子堪称凤毛麟角，万中无一。”
白岫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又绷紧了神经，紧张兮兮的问：“那她……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她还睡着，叫不醒。有无异常，尚未可知。”
白岫不敢大意，连忙道：“红姐姐，你千万派人好好看着她，等她醒了，再仔细问问，我怕……”
咳！
她的药功效奇佳，副作用就跟开盲盒似的，主打的就是一个福祸相依，惊喜意外又刺激。
沈红韶应下，不厌其烦的继续教她炼丹。
她心里有种诡异的直觉。
白岫这个不正经丹修，很可能是在开辟一条前无古人的路。
虽然曲折蜿蜒，但说不定能达到前人不曾触及的高度。
三天后，白岫又炼出了一大坨黄澄澄圆溜溜的灵丹。
这回倒是不酸不苦不涩了。
而是臭。
沈红韶被熏得哇哇狂吐，胆汁都快呕出来了。
她怀疑白岫趁她没注意，偷偷拉锅里了。
“启禀宗主，春丫醒了！”
沈红韶一听，顾不得谴责白岫砂锅煮屎的缺德行为，拉着她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