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二夫人顿时有些慌乱。
“谁？”
钱锦瑟安抚性拍拍二夫人的手臂，起身来到门前，侧身隔着门板道。
外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但没人应答，钱锦瑟今天灵力消耗过度，已经无心再打架，她又不是什么战斗狂热爱好者。
来者没有影子，只能确定它非人类，是男是女都无法推断出，钱锦瑟不想浪费精力，转身回椅子上坐好，左右它进不来，不过二夫人却是脸色苍白。
外面的那个怕不是冲着她来的。
“不用怕，它进不来。”
钱锦瑟察觉二夫人脸色不对。
“我……”
二夫人摇头刚要开口敲门声再次响起，钱锦瑟手握成拳，哎呦喂没完了是吧。
“咚咚咚～”
这次的敲门声比上次有力。
二夫人心里咯噔咯噔的，手指紧扣椅子扶手。
钱锦瑟一掌挥出，敲门声突然戛然而止，整个院落恢复了平静。
行吧，刚恢复的那点儿灵力又空了。
二夫人心里稍稍松口气，但依旧惴惴不安，好半天不敢再轻易开口。
钱锦瑟见她如此，故意打趣道：
“二夫人与它们朝夕相处三年，也会怕？”
听出这话是在嘲讽自己，二夫人挺直腰杆，底气十足地说道：
“哼，我才不怕那些小鬼。今夜这个不同，怕是与那东西有关，事情是这样的……”
【我被他们说迷糊了，什么这东西，那东西的。】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这有什么迷糊的，无非就是造成这些人半人半鬼的关键道具呗，找到销毁后世界恢复正常，任务就完成了，多好理解。】
【这谁不知道，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别老东西东西的。】
怕是要让他们失望了，就连二夫人也不知道那具体是个什么。
“哎，当年我是亲眼看到老乞丐扔东西进湖里，只是当时没在意，随着府上越来越多邪祟后，府上环境也发生变化，我的祖传宝玉发挥奇效。”
二夫人说到此从脖领里拽出条金链子，下面挂着精美宝玉，只是这画面怎么都觉得奇怪。
“白日里大家都看起来很正常，晚上却是……”
二夫人指了指窗户。
“那些你也见过有多狰狞，但好在它们并不敢靠近我。”
“说重点，比如你口中的老乞丐。”
钱锦瑟抬手打断二夫人的喋喋不休，瞥了眼她手里的宝玉，确实是一件灵器，挡挡小怪物倒还可以，但她现在想知道的可不是这些。
二夫人一噎，下意识往门外盯上几眼，见外面安安静静没有响动，她一咬牙决定将所知全盘托出。
烛光摇曳，二夫人将所知娓娓道来。
“事情起因就是这样。”
二夫人拿过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也不在意茶水早已凉透，实在是面前的丫头不是个有耐心的，自己只能一口气说完。
钱锦瑟听过二夫人描述沉吟半晌，昨夜周婆子倒也没信口开河，故事有七八分是真的。
至于剩下的二分，钱锦瑟目光随意看一眼室内，转头对二夫人说道：
“今晚便委屈二夫人睡在小榻上了，早点休息。”
“还真的有些倦了，只是我睡意浅，来回翻动弄出声响麻烦多担待。”
平日里金尊玉贵的二夫人哪还会计较那些，保命要紧。
二夫人以前神经紧张导致无法安睡，今日难得放松，刚躺下就睡得呼呼，沾枕头就着。
这是睡眠困难？
等到屋内恢复平静，钱锦瑟闭着双眸，感受体内灵力的流动，她这灵力倒是去得快恢复得也快。
翌日清晨。
钱锦瑟睁眼先是看一眼钱七七，发现她虽还躺着，但眼皮却轻微抖动。
钱锦瑟也不拆穿她，转身出了内室。
小榻上空荡荡，二夫人今早离开时钱锦瑟是有察觉的。
罗雀小心伺候钱锦瑟，端水送餐食全程不发一语，不似前两日的态度。
想必昨夜之事府中上下都已知晓，钱锦瑟没兴趣管他们怎么想，事情摊在明面儿上更好。
不然总有不自量力的前来打扰她。
“饭食我放在这，你记得吃。我尝过，没问题。”
钱锦瑟将托盘放在床前小桌旁，也不等对方回应径自离开，直到房门合上的声音传来，床上躺着的钱七七缓缓睁眼。
钱锦瑟出了门目标明确直奔周乞书房。
等她站在周乞面前，对方也看向她，两人四目相对，最终周乞收敛眼底异样，低下头合上书低声问道：
“你来找我何事？”
钱锦瑟见今日的他如此淡漠，反倒笑了笑。
“昨夜之事，想请教一二。”
周乞抬头再次对向钱锦瑟眼眸，并没言语。
钱锦瑟也不急着催促，慢悠悠走到周乞桌案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周乞见钱锦瑟逐渐靠近，不由得开始紧张。
他原本还准备闭口不谈，但钱锦瑟的步步紧逼让他有些无措。
“这些书，你应该翻看过很多次吧。”
钱锦瑟见周乞半天不答话决定先岔开话题，她视线无意瞥到有些起毛边儿的书籍也便随意说出口。
周乞闻言点点头道：
“嗯。”
“呵，读圣贤书不知圣贤理，不如不读。”
钱锦瑟手指在桌案叩响两声。
周乞见钱锦瑟眼底的探究缓缓闭眼，自己怎会不知她来此到底为何？
一切为时已晚，周府已经没救了，就这样挺好的。
钱锦瑟见周乞这副模样心底有数，但还是有些失望的。
“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扰了，提醒你一句，衰为盛之终，盛为衰之始。”
钱锦瑟转身欲走。
“等等。”
周乞突然颤声叫住她。
钱锦瑟顿住脚步，转身眼神凝视周乞。
周乞眼角眉梢皆是痛楚，嘴唇颤抖好半晌才再次开口。
“你最后那话是何意？”
“学识渊博的周少爷怎会不懂？”
周乞本就没血色的脸颊更加惨白，他怎会不懂，只是想从钱锦瑟嘴里听到解释，希望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干嘛呀！我不懂啊！我！李家少爷不懂呀！】
【这哑谜说得我满头问号？】
【今天是我看得最迷惑的一天，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