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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爷子神情焦急道:“大郎,不是我不给你爹治,而是你爹他得的怕是肠痈,就是镇上的大夫都不一定能治,你快走吧,你爹这病耽误不得。”

他已经确诊杨明树得的就是肠痈,得了这种病基本就是个死,看杨明树疼成那样怕是撑不过今晚,他担心在这里拖延下去,人就死在自己家里,所以才建议他去镇上,其实赵老爷子心里明白,就是去镇上也就是个死。

“赵大叔,你说夫君他得的是肠痈?求求赵大叔帮他治治吧,是肠痈我们去镇上就更来不及了。”杨明树的老婆邹氏说着就要给赵老爷子下跪。

赵老爷子见状对她说道:“明树家的,你跟我出来一下。”说完先转身出了堂屋。

邹氏急忙跟着赵老爷子出了堂屋。

站在廊檐下,赵老爷压低了声音对邹氏说道。“明树家的,我就实话给你说吧,你求我也没用,你男人得的这是绝症,就是到县里也没救,你们赶紧把他背回家去吧,总不能让他死在外面。”

“赵大叔,求求你了,哪怕给他开点药啊,怎能不开药就让走呢?呜,呜——赵大叔,你是大夫啊,你一定可以救我的男人是不是?”邹氏听了赵老爷子的话,人一下就崩溃了,一边哭一边拉着赵老爷子的衣袖,直接就跪了下去。

“明树家的,你应该也知道肠痈是什么病,自古得了肠痈的哪里有救活的,你还是带明树回去吧。”赵老太婆也轻声劝说道,她刚刚出来就听到了赵老爷子和邹氏的谈话。

“婶子,你叫赵大叔救救我夫君好吗,我的二郎三郎还没成家呢,他们不能没有爹啊。”邹氏拉着赵老太婆的手,低声哀求,泪水一个劲地往外流。

“杨家嫂嫂,你这样跪着也没用啊,还不如早点把杨大哥带回去,给他好好地换身干爽的衣衫,看看他有什么要交代的,也好过在这里白白消磨时间。”罗桂花将邹氏扶起,低声劝说道。

孙氏站在一边早已红了眼眶,家里的顶梁柱突然就要倒了,叫她怎能不伤心绝望?

“大郎,叫你娘进来,我们回家,别再为难赵大叔,爹得的是绝症,镇上咱也不去了,回去给爹换身干净衣衫,省得到了地下,还邋里邋遢的被阎王嫌弃。”赵老爷子的话全部都被杨明树听到。他惨白着脸,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大郎吃力地说道。

“赵大爷,求你救救我爹吧。”杨永贵走到赵老爷子身边跪了下去。

“大郎,你快起来,不是爷爷不愿意治,是爷爷无能啊!”赵老爷子也很难受,自己作为一名大夫,又何尝不想救治病患?只是肠痈这样的病症,实在是治不了啊。

“让我来看看吧。”夏茹绾开口道。

赵老爷子听了夏茹绾的话,轻轻对她摇了摇头。

见夏茹绾好似并没理会自己,赵老爷子只好低声道:“夏丫头,明树他得的是肠痈,你治不了的。”赵老爷子虽知道自己的这个孙媳妇医术高超,但是他还是不想她去冒这个险,肠痈本就是绝症,无法可治,要是孙媳妇接手,人死在他们赵家,到时候坏了名声不说,就怕惹祸上身。

“夏姑娘,求求你了,求你帮夫君医治,就是治不好我们也绝不会怪罪你、更不会怪罪赵大叔。”邹氏听到夏茹绾的话,跑过来拉住夏茹绾的手,生怕她改变主意,只想马上就给她下跪。

“既要我给他治病,你还拉着我干什么?”夏茹绾看着邹氏紧紧抓着自己的双手,颇有些无奈。

“好。我不拉着你。”邹氏赶紧放开手。

“阿翁,家里可有给病人诊断用的床?我需要让病人躺着,给他确诊一下病情。”夏茹绾看着赵老爷子问。

“有,大郎,背着你爹随我来。”赵老爷子见夏茹绾十分冷静,似成竹在胸,也就不再拦着她,对杨永贵吩咐道。

赵老爷子的诊室和药房,是院子靠南的两间厢房。诊室里除了有诊病写药方的书案,书案后面有一个书架,书架上放着一些书和竹简,靠北面的墙角放着一张无顶小架子床,平时用作给病人全身检查用。

杨永贵背着他爹进了诊病室。

赵怀安将灯笼挂在墙上,帮着杨永贵把他爹放在小床上。

夏茹绾走到床边问杨明树道:“大叔,我按到痛的地方,你就出声,不痛的地方你就别出声,可明白我的话?”

“嗯,我明白。”杨明树答应道。

夏茹绾在杨明树的腹部按压,不断地变换按压位置,问杨明树疼不疼。

检查完了,夏茹绾对杨明树道:“转移性右下腹疼痛、压痛及反跳痛、局部肌卫或腹肌紧张,你这是急性阑尾炎,也就是祖父说的肠痈。”

“姑娘,我这可是没得治?”杨明树眼里闪过绝望。

“夏丫头,祖父给你说了,明树得的是肠痈,你就是不信。”赵老爷子听夏茹绾也说是肠痈,心里了然。

“他这肠痈是急症,按照普通的中医疗法确实是很难治好,不过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治好这肠痈,就看你们愿不愿意治。”

“治,不论你用什么法子,我们都愿意治。”邹氏闻言急切地说道。

本就是不治之症,这会夏茹绾说可以治,她哪有不治的道理,生怕答应得不够爽快,夏茹绾就改变了主意。

“我需要在他腹部划开一道口子,将肠痈给他切除,就是个小手术,只是做完手术你们一定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以保证手术后不发生感染。”夏茹绾对邹氏说,有很多人不是因为手术不成功丧命,而是后期的护理不当,发生感染而死。

“姑娘,你尽管给他治,你叫我们怎样做,我们就怎样做,绝不胡来。”邹氏说道。

“好,我马上准备给病人手术,请你们都到外面等待。”夏茹绾对站在门口的赵红梅道:“红梅,你去帮把我的诊箱提过来,两个诊箱一起拿过来。”

又对站在身边的赵怀安道:“大郎,我给病人做手术需要几盏灯,最好是灯笼,能挂在头顶,越明亮越好。”

赵怀安点头道应声:“嗯,我这就去拿来。”

“大郎,你不用去了,把我这个和你二婶手里的灯笼拿来挂上。”赵老爷子说完,罗桂花已经将灯笼递过来了。

邹氏还在门口张望,有些犹豫该不该留下来帮忙。

“大家都到外面去,还请你们不要打扰我给病人医治。”

孙氏劝邹氏道:“杨家嫂嫂,走吧,我们去烧些热水来给大郎他们喝,刚刚都淋湿了衣衫,千万别受了伤寒。”伤寒本不算是小病,再说,孙氏也不想他们在这影响夏茹绾。

“孙家妹子,这大半夜的,搅得你们也不得安宁,真是对不住,你快回去歇着吧。”邹氏有些难为情,她们来看病,吵得赵家人全都睡不成。

“杨家嫂嫂,你就别推辞了,随我去吧,也正好在灶间烤烤,你头发衣衫都湿透了,可别得了风寒。”邹氏看看孙氏,又看看躺在床上的杨明树,还在犹豫。

“婶子,你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去烧点水备着也好,手术完了我要用些热水。”夏茹绾见她还是不想走,也出声劝道。

“是啊,绾丫头说得对,明树家的,你就随大媳妇去吧,你们在这也没什么用,就别给她添乱了。”赵老太说完,就叫罗桂花也和她回去。

邹氏也跟着孙氏去了灶房。

赵红梅很快就取来了收纳箱,赵怀安将三个灯笼都挂起来了,怕不够亮,他又拿来几盏灯,一起点亮,放在诊室的书案上。整间诊室都被照得犹如白天。

“大郎,这里有我和红梅就行了,你也是大病初愈,千万不能累着,离天亮还有近两个时辰,你回去睡会吧。”

夏茹绾说完又从收纳箱里拿出一只小瓷瓶递给赵怀安道:“你刚才淋了点雨,别得了伤寒,这瓷瓶里装的是专治伤寒的药丸,一次一粒即可,你要是感觉不适,就服一粒。”

赵怀安接过药丸对夏茹绾道:“绾绾不必担心我,需要我作什么就让红梅去叫我。”

“嗯,你出去吧,将门关上,叫外面的人都别进来。”夏茹绾对赵怀安说道。

“好,你安心给杨叔医治,我这就出去。”赵怀安说完转身出了门,顺便将门关上。

赵怀安出门看见站在门口的杨永贵,十分严肃地对他说道:“永贵,你在这门口守着,里面不叫你,就别开门,别让人进去,要是因为你的大意影响了你爹的病情,你可不要后悔!”

杨永贵是个老实忠厚的农家汉子,他比赵怀安大三岁,孩子已经三岁了,他向来敬重赵怀安这样的读书人,少小三元的名声更是令他对赵怀安生出几分惧怕来。

“怀安放心,我定会好好守在这里。”杨永贵向赵怀安施礼说道。

闻言赵怀安才放心回西屋去了。

诊室剩下夏茹绾和赵红梅二人。夏茹绾从收纳箱里拿出两个医用口罩,自己戴好一只,示意赵红梅把另一只戴上。

拿出事先放在收纳箱的一套手术工具,戴上手套,先给杨明树喂下消炎药,再嘱咐他平卧位双腿稍微弯曲着,便于寻找阑尾位置,确定他的阑尾位置,首先给他注射了麻醉剂。

等待麻醉满意,在他右下腹部中心进行规范的消毒,铺上无菌治疗巾,选择合适的切口切开皮肤以及皮下组织,直接到达他病变的阑尾部位。

杨明树的阑尾已有严重化脓现象,有几处已经穿孔,要不是手术及时,他肯定有生命危险。

还算幸运,他们送得及时。

直接切除阑尾后,夏茹绾将其小心翼翼取出,放在赵红梅递过来的一张草纸上,在他阑尾断端缝线进行了双层结扎,这样可以有效地避免他的阑尾炎出现残端瘘的情况发生,最后彻底清洗腹腔,测试逐层的缝合创面,给伤口周围消毒,用药纱布将伤口盖上拿绷带固定。

时间过去一个多时辰,整个手术结束。夏茹绾将工具消毒处理好,拿下治疗巾和口罩手套一起装进收纳箱里早已备好的一只小盒子,准备找合适的时间再单独处理。

赵红梅吹灭灯盏,拉开房门时,外面已经天亮,雨还在下,屋檐上的水珠落下来打在青石板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杨永贵一直站在门外,见赵红梅开了门,他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小心翼翼地问:“红梅妹子,我爹他怎样了?”

“你爹刚做完手术,麻药还没过,他现在还没醒,这就是他的肠痈,已经切除了,你可以看看。”夏茹绾将草纸包好的盲肠放到杨永贵的手上。

赵老爷子从堂屋过来,拿过杨永贵手里的纸包,打开看了一会对杨永贵说道:“大郎,你看你爹的这段肠子,已经快要完全腐烂,也就我这孙媳妇有这本事,今天要不是她,你爹怕是等不到今天的天亮啦。”说完,他就进了诊病室,急着想看看杨明树现在怎样了。

“阿翁,杨叔的伤口我已经包扎好了,您暂时别打开,以防有细菌带入引起伤口感染。”夏茹绾领教过赵老爷子迫切的求知欲,就怕他会去仔细探讨杨明树的伤口,赶紧出声提醒。

“我也是医者,这点常理还是清楚的,你不用操心了,安心去歇着吧,今天也是够你累了。”赵老爷子并没听懂夏茹绾的话,但是他凭直觉猜测夏茹绾是叫他别乱动的意思,心想,我只是有点好奇,所以想进去看看。

夏茹绾见他知道分寸,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多谢夏姑娘救我父亲。”杨永贵对着夏茹绾施礼道。

“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不必言谢,现在你的父亲刚做了手术,暂时还不能动,这几天需要你们照护他的饮食起居,你们就轮流守着他,千万要小心。”

“夏姑娘,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明树。”邹氏在西屋坐着,不眨眼地一直盯着诊室门口,这会过来拉住夏茹绾的手,一个劲地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