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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莲华擦干眼泪,慢慢起身。

“我要马上回家和父亲说这件事,父亲本来是喜欢怀安哥哥的,以前不愿意定亲是因为怀安哥哥的身体有疾,如今怀安哥哥身体已经无恙,父亲一定会同意这门亲事。”

范莲华加快了脚步。

赵老爷子在药房整理草药,夏茹绾手里拿着叫赵怀安代写的药方,站在门口道:“阿翁,我给明树叔开了调理的药方,劳烦您帮他抓药,婶子后晌会来拿。”

处方就是医者安身立命的本领,赵老爷子没想到夏茹绾就这样大大方方地拿了出来,他接过药方,仔细看过,见上面的几味药草倒是极其常见的,只有仔细看剂量和熬制方法才感觉这方子开得实在是妙及。

方子里面的药物多是消炎止痛,活血通便之功效。平时虽没有给人治过肠痈,但是普通的腹痛肠炎倒是遇到不少,感觉这处方和自己平时开的处方有几味药相同。

“这药方可治肠痈?”赵老爷子问夏茹绾。

“这药方主要是肠痈手术后康复用的,作用是消炎止痛,活血通便,普通的肠痈此方尚可。如果是发病太急,有化脓现象的肠痈,此方作用不大,需施以手术方可。”夏茹绾说道。

其实实验室里什么药都有,给邹氏拿的那些消炎止痛药也足够。只是自己太过便宜行事就怕遭人怀疑,引祸上身,便开些草药给他一起调理,这样双管齐下,对杨明树的康复也大有裨益,顺便也可以稍作掩饰。

“普通肠炎用此方应也不错。”赵老爷子盯着手里的处方,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询问夏茹绾。

“自是可以,只是这肠炎分很多种,发病原因不同所需草药也不尽相同,比如寒邪犯胃证,发作时症见胃痛暴作,疼痛如绞,畏寒喜暖,遇寒痛甚,得热痛减,多有受寒病史,口淡不渴,舌淡苔白,脉弦紧。治此症则应温中散寒、行气止痛,选高良姜三钱、香附三钱煮水饮即可。

又如宿食停滞证,症见胃脘胀痛拒按,嗳气或矢气则舒,嗳腐吞酸,进食加重,不思饮食或呕吐不消化食物,吐后痛减,大便不爽,舌苔白厚或厚腻,脉滑等,治此症以消食导滞、理气和胃为主,可用山楂五钱、神曲五钱、茯苓七钱、陈皮三钱、莱菔子十钱、连翘五钱、麦芽三钱熬服即可。

再比如肝胃气滞型肠炎,症见胃脘胀满,攻撑作痛,连及两胁,每因情志不遂而加重,嗳气频频,善太息,舌苔薄白,脉象多弦,治此症需疏肝理气、和中止痛,用柴胡五钱、芍药五钱、枳壳三钱、陈皮三钱、川芎三钱、香附三钱、甘草二钱。还有因肝郁蕴热,火热犯胃引起的肝胃郁热证,此症患者胃脘灼痛,痛势急迫,嘈杂泛酸,口干口苦,渴喜冷饮,脉弦滑数,治此症则需舒肝泄热、和胃止痛。开方选青皮三钱、陈皮四钱、芍药三钱、丹皮三钱、泽泻三钱、贝母五钱。”

夏茹绾所述药方都是自小烂熟于心的千古名方,是经过一代代医者不断验证改良后的最佳处方,后世用这些处方制成中成药,患者只需服下几粒药片即可缓解病痛折磨,自己的实验室里这样的处方药很多。

古代卫生条件有限,人们得肠炎是很常见的事,她有意将几种不同原因引起的肠炎症状及治疗处方都详细背诵出来,也是存了传授医术给赵老爷子的心思,不管怎样,这是造福大众的好事,夏茹绾不会计较这些得失。

赵老爷子听完夏茹绾的一番讲解,顿时有种茅塞顿开之感。

“以后给人治病,这药房的药你尽管用便是。”

听了赵老爷子的话,夏茹绾思索一会道,“我开的药方找您抓药,草药我也不白用您的,就算我们相互合作如何?”

毕竟自己确实需要一个明面上的药方。

“不知孙媳妇打算如何合作?”

赵老爷子心中窃喜,想到自己之前那样对待夏茹绾,以为她会一直怨恨自己,没想到她不计前嫌还愿意和自己合作,看来这个孙媳妇是个心胸宽阔的。赵老爷子对自己前几天的所为有些惭愧。暗自决定从此以后要好好对待这大孙媳妇。

“五五分成,给您草药五成的利润,您看这样可成?”夏茹绾也是衡量过的,自己以后诊病,主要还是用自己实验室的药剂,只会偶尔用到中草药,草药成本不高利润也不会太多,也不能分文不要,这样显得太突兀了。

赵老爷子毫不犹豫就点头答应,“好,就五五分成。”

赵老爷子知道夏茹绾的医术是他达不到的高度,别说孙媳妇要的只是五分利润,就是她要所有的利润他也会答应,他现在看中的不是夏茹绾偶尔给自己药方买草药的那点利润,他想要的是比那点利润更有价值的东西。

“不过,有个事你看能不能——”赵老爷说到此看着夏茹绾,有些踌躇。

“何事?阿翁尽管说来听听。”

“孙媳妇可否默写一些常用的药方给我看看?”赵老爷子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这行为和强盗实没什么两样。

“可以,只是我的字实在不怎么样,等我先练练,待字稍微好些了,我就默写药方给您。”夏茹绾答应得十分爽快,她来自现代,没有那种手艺不外传的观念,要是大家都藏着捏着的,哪来后世文明的进步?身为现代人,这点觉悟还是必须要有。

赵老爷子有些惊讶,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道:“孙媳妇愿意写处方给我?”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您学处方是为了治病救人,又不是为了害人。”夏茹绾说完对赵老爷子道:“杨叔的药是您捡还是我来捡?”

“我捡就是,你以后诊病只管开方,捡药的事就让我来。”赵老爷子本就起了要学艺之心,自然十分乐意帮忙捡药。

“那好,就劳烦您了。”夏茹绾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依您看,明树的诊金收多少合适?”赵老爷见她要走,出声问道。

“您看着收就是,合理收费就行。”夏茹绾也不知道该如何收费才合适,以后的日子还长,就当试试赵老爷子的人品到底如何吧,这事直接交给赵老爷子处理。

“给人动刀子这事我也没见过,你觉得收多少银子比较合适?”赵老爷子倒是没想到夏茹绾会如此大方地把这事交给自己,心里甚是安慰。

“您看这给人治肠痈大概收多少合理?”夏茹绾又将问题还给了赵老爷子。

“照理说这等于是救命的事,收多少都不为过,只是这一步临近的,他们家也着实困难,要不就少收点吧?”赵老爷子看着夏茹绾,试探道:“收他五两如何?”

“五两?”夏茹绾想到自己的卖身银子就是五两,五两银子都够买个媳妇了,她直觉这对于杨家恐怕是一笔沉重的负担,她想到杨家二郎、三郎穿着打了补丁的衣衫,还有杨家那几间茅草屋。

“是不是太多了?”夏茹绾觉得这样做多少有些良心不安,要是发财人家,恐怕叫他们拿出五百两也不嫌多,问题是杨明树家真的很穷。

“那就二两如何?”赵老爷子看夏茹绾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像掏不出银子的是她。其实他刚才故意说那么多也是为了试探一下夏茹绾的意思,看她到底会不会计较。

“行,二两还算合理。”夏茹绾是想到端午节那天,马家英给店里的伙计一人一两银子的福利,估计二两银子也就是一个伙计一个月的工钱差不多,这样一衡量也算合理。

“那就二两。我看了药方,草药的利润大概有一百文,加上诊金一共是二两零五十文,收到后我就给孙媳妇送过来。”赵老爷子说罢,就拿着药方去捡药了。

早上下雨,范友明没去成田间转悠,总觉得浑身都不得劲,雨刚一停,他就出门去田间转悠了,在外转了一圈,听了一些八卦就急着回家,今天听到的八卦可算是有些劲爆,他加快了脚步,想早点把这八卦说给他娘子贾氏听。

不得不说,什么锅就配什么盖,这里正两口子,一个赛一个的嘴碎,就喜欢听八卦、说八卦。

专爱打探别人家的事。

还在院门口,就看见贾菊芳正在顺着女儿的背,再看范莲华,正拿秀帕擦眼泪,他心里咯噔一下,只当是自己的老母亲不好了,来不及细问,紧走几步就到了老范氏的门口,推开虚掩着的房门,范友明轻声叫道:“娘。”

“哎,友明回来了,咳,咳,咳——”老范氏刚开口说话,就不住地咳嗽。

“娘,你喝点水。”范友明赶紧进屋倒了杯水递给老范氏。

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也不知莲华那丫头在哭什么,害他以为是自己的娘怎么了。

老范氏接过杯盏,喝下几口热水,咳嗽才减缓下来。她抬头看着范友明,温声道:“可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老范氏有些日子没下床了,平时家里人除了给她端饭送水,一般都不会去打扰她,儿子刚才那模样,分明是有什么事。

范友明一愣,他爹娘就他一个独子,从小对他百般宠爱,为了给他挣下一份家业,爹娘没少吃苦,范老爷子更是落下一身的毛病,早早地就去了,老母亲现在也是病入膏肓,他心里着实难受,确也不会在老范氏面前流露分毫,省得老母亲心里有了疙瘩,再加重了病情。

“倒也不是啥要紧的事,只是儿子今日出门转悠,听到一件新鲜事,想着说给娘听听。”范友明拿过老范氏手里的杯盏放下,在老范氏的床沿上坐下。

“哦,这村里还有什么新鲜事,你倒是讲来听听。”老范氏满脸的褶皱,因为老是咳嗽,眼皮有些浮肿。

“娘知道村里那赵家大郎吧?”范友明说完,看着老母亲。

“赵怀安吧,咋不知道呢,少小三元,可惜了是个病秧子,若不然,与咱们莲儿倒是般配。”

范友明的八卦之火瞬间点燃。他不等老范氏回应就继续说道:“儿子说的正是他,娘知道吗,前不久赵家大儿子摔断了腿。”

“赵老太爷就在夏家村买了个丫头回来给赵怀安冲喜。谁曾想就是这冲喜的小娘子,居然是个会看诊的。”范友明自觉得他老娘应该会问他点什么,住了嘴看着老范氏。

“你说那小娘子是个,大夫?咳,咳,咳。”老范氏问了一句话就不住的咳嗽。

“还真的是,估计医术还不错,昨晚村里的杨明树得了肠痈,眼见着就要死人了,娘,您猜怎么着?”

这榆苔村的里正还真是有些讲故事的天赋,说到这里还不忘吊吊他老娘的胃口。

“怎么的?难不成还活着?”老范氏向来最是爱配合儿子的八卦之心,范友明可能就是这样被从小培养起来的。

“当然活着,您猜是谁救的?”

“难不成是那冲喜小娘子救的?能治好肠痈,那她的医术倒真不是一般。”老范氏掩住嘴,低低的咳了一声。

“谁说不是,就是那小娘子救的,听说是拿刀划开了杨明树的肚子,把他肚子里的一节肠子割了,听闻那肠子都烂的化脓了,啧、啧、啧。”范友明说着打了个冷颤。

脑海里补全了夏茹绾拿刀破肚子的画面。

“哎呀,这小娘子真是如此救人的?那心得多歹毒,才下得去那手。咳、咳、咳——”老范氏说完就是一阵猛咳。

“娘,再喝几口水。”范友明又将水杯递给老范氏。

老范氏喝下几口水,又好了些,她对范友明说道:“友明,娘想躺会,你先出去吧。”老范氏边说边躺了下去,她只有躺下才会少咳些。

“好,娘,您睡会儿就该吃晌午饭了。”范友明起身将被子给老范氏拉了一下,扫视了一圈屋里,见屋里还算干净整洁,他退出了屋,顺便拉上了房门。

院子里的母女两这会回了正房,范友明想起自己的闺女是为何要哭成那般,他也抬脚就去了正屋。

“这是咋的拉?莲华因何哭成这般?”范友明脚一踏进门槛就出声问道。

“你上娘屋里作甚?金大夫不是说娘那病会传人吗,你不怕娘过了病气给你?”贾菊芳说罢站起身端着面盆出去了。

“莲华,你不是去找赵老爷子开药吗?可有开到?”范友明说着在靠窗的矮柜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