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易尘本想再劝上两句。
可刚靠近傅璟衍就感受到铺天盖地的冷意，到嘴边的话被他咽了回去。
来到二楼，肖易尘打开书房门。
书房的装修和楼下差不多，也都是冷色系。
季予白坐在办公桌前，正在处理手头文件。
听闻开门声，他微微抬起眸，恰好对上傅璟衍金丝眼镜下的那双清冷桃花眼。
室内的温度顷刻冷了几度，仿佛有硝烟味在空气中散开。
傅璟衍大步流星的朝他走来，漆黑地眼底覆上一层薄霜直勾勾地盯着他。
相比对待顾夏的温柔儒雅，季予白此刻宛若暗夜中的猎豹，似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没一会儿，傅璟衍便来到办公桌前。
他单手抄在西裤口袋，居高临下地睨着季予白，清隽地容颜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季予白弯了下唇角，率先开口：“傅总大驾光临寒舍，请问有何指教呀？”
季予白歪着脑袋看他，表情看似无辜，眼底那抹妒忌却又很明显。
他真想就此撕碎傅璟衍地伪装呐！
“啧。”
傅璟衍舌尖抵了抵腮帮子，清冷地声线宛若冬日地寒风冷峭刺骨。
“季总，都是千年的狐狸了，搁我这儿演什么聊斋？彰显你很能耐到所敢在大众的眼皮子底下带走顾夏是吗？”
季予白挑挑眉，“那可不！”
“呵。”
傅璟衍被他气笑了。
要不是他无法确定顾夏和季予白是否领证，他真想把季予白拎起来揍一顿。
“傅总，你这有点儿像忍者神龟啊！”
季予白见他不怒反笑，笑着挑衅，似乎是不把傅璟衍惹急誓不罢休。
看着季予白如此心急，傅璟衍眼中笑意渐浓。
“说吧，你想要什么？”
能大费周章把顾夏带走，又故意不抹除肖易尘的踪迹引他过来，要说季予白没有所求，他死都不信。
“我想要顾夏。”
季予白也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道。
傅璟衍眉心蹙起，冰冷地目光宛若死亡之眼直直地射向季予白，周身的气场让室内氛围格外诡异。
“怎么？不愿意？”
季予白将笔帽盖上，好整以暇地与他对视。
傅璟衍唇角微勾了下，嗓音低沉问：“在你眼里顾夏是什么？”
季予白被问地一愣。
他不明白傅璟衍想说的是什么。
但还没等他说话，傅璟衍低沉地嗓音再次响起。
“在我眼中，顾夏首先是个人，其次才是顾星屿的母亲。”
“我从来不认为顾夏是我的附属品，也不认为她是我应该珍藏起来的宝贝。她于我而言，是个体，是她自己。”
“她不用依附任何人，也不应该被任何人绊住。她喜欢什么就去追，累了就回头姥看看，而我只是她避风港。”
傅璟衍一字一顿，字里行间都在告诉季予白，他眼中的顾夏究竟是什么。
季予白能感觉到傅璟衍很生气，也能看出傅璟衍是个很有教养的人，要不然傅璟衍放在口袋里的手为什么会紧握成拳呢？
肯定很想打他对吧？
那就动手啊！
装什么清高？
“你说的这些在我这里不成立。在我眼里，顾夏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他等了两世，好不容易等到顾夏归来，他怎么可能轻易地将顾夏拱手让人？
“是吗？”
傅璟衍歪了歪脑袋，神情傲慢几分。
季予白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刚要回一句“是啊”，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
他看了眼屏幕上的备注，手还刚要伸向手机，傅璟衍冷冷一笑，“接啊，也许有惊喜给你呢？”
闻言，季予白脸色阴沉了下来。
下一秒他接通电话，助理急切地声音传来。
“季总，不好了！S国那批货被海关压了，据说是原材料不合格，需要重新递交资料和票据证明，不然货物无法在七天内抵达意城，您和克里斯的项目正在进行中，如果货物抵达晚了，到时候……”
后面的话季予白没有再听。
他抬眸看向傅璟衍。
傅璟衍清隽地容颜挂满淡笑，抄在裤袋里的手指慢慢松开，身上的西装被熨烫的一丝不苟，明亮的水晶灯照在他身上，似是在他背后镀上了一层光晕，颇有几分万丈光芒的既视感。
“呵。”
季予白突然就笑了，笑容嘲讽，“傅璟衍，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傅璟衍剑眉上挑几分，“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生意场上虽然没有遇见过，但你我既是情敌，总得相互了解一番吧？”
打从他进门开始，他就没有跟季予白红过脸。
在他看来，越是容易恼羞成怒的人，越容易在敌人面前露出破绽。
而且对待敌人，要么一击制胜，要么温水煮青蛙。
像季予白这种既不能一击制胜，又不能温水煮青蛙的情敌，给他添点堵还是不错的。
至少能搞垮他的心态。
“情敌？”
季予白被气笑了，“你认为你配和我做情敌吗？现在我才是官配！”
官配？
傅璟衍挑挑眉，“我这儿有顾夏近几年的所有资料，如果递交给法院，走起诉程序离婚的话，一审就会判离婚。到时候顾夏还能分走你一半财产，你说你这官配当的值不值当？”
他最喜欢干的，就笑着跟敌人说话。
敌人越是恼羞成怒，他就越开心。
要不然怎么气死对方？
况且，一楼照片墙上的所有照片，除了那张结婚照和顾夏儿时照片，其他的几乎都是偷拍。
如果顾夏和季予白真的很熟，季予白为什么不正当光明的拍顾夏，非得偷拍？
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啪嗒——
季予白气得一口银牙差点咬碎，桌上的键盘被他摔在了地上。
“呵。”
看到季予白破防，傅璟衍脸上地笑容更深了。
“季总，顾夏我就带走了。若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可以直接冲我来，没必要盯着顾夏。我相信以你对顾夏的喜欢，自然不会做出有损她事业的事情对吧？”
“打一巴掌给颗甜枣？”
季予白气得站了起来。
他就没见过像傅璟衍这么茶里茶气的男人。
傅璟衍唇角勾勒出一抹弧度，“你说是就是吧，我不反驳。不过有件事情得提前通知你一声。”
傅璟衍故意停顿了几秒，继续补刀：“你手底下的人在A国走私军火的事情被我捅出去了，接下来一段时间你有得忙了，千万别太感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