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心情。
假设季予白说的都是事实，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她完全不记得。
所以她无法给他任何回应。
见顾夏沉默地站在对面，明艳的俏脸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季予白顿感挫败。
“顾夏，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不离婚？”
今天在书房傅璟衍字里行间都在威胁，可他并不害怕。
因为他迟早要跟傅璟衍算这笔账。
“不管怎样我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她活了几千年。
好不容易想谈个恋爱，结果突然冒出个老公。
就离谱！
“顾夏……”
季予白还想再说些什么，顾夏冷声打断，“季予白，我觉得你这人挺莫名其妙。就算我们有过曾经，但谁又能证明以前的事情不是儿时戏言？”
儿时戏言？
季予白被气笑了，儒雅地脸庞满是嘲讽。
“顾夏，难道在你眼里，我是那种爱开玩笑的人？”
“大哥，咱俩不认识好吗？”
顾夏忍无可忍，“即便以前的事情从你嘴里说出来，但我对你的感觉依然很陌生。再说了，就算是恢复记忆，我也不可能喜欢你。你没有必要一个劲儿的凹深情人设，我怕隔夜饭会忍不住吐出来。”
她本想心平气和的跟季予白谈谈。
奈何季予白抓着以前的事情不放。
想她活了几千年，她怎么就没有像季予白那样什么事都往心里去呢？
季予白黯然伤神的看着顾夏，湛蓝色地眼底满是不可置信，似乎怎么都不敢相信顾夏会这么跟他说话。
他不禁想到顾夏初一那年被同班男同学欺负，哭哭啼啼地跑到初三年级去找他。
他本来在做题。
同学说外面有人找他。
他回过头就看到顾夏站在外面抽噎，脸上爬满泪痕。
他是第一次看到顾夏哭的那般伤心。
也是第一次看到她有求助于他的时候。
他当即扔了手中的笔，拽着她就往他们班走去。
后来他因打架被记过。
父亲把他从出租屋接回家中，阻断他和顾夏联系。
直到中考结束，他才得以和顾夏见面。
只是那天他是去跟顾夏告别的。
“顾夏，我是不是太急功近利了？”
半晌，季予白轻笑了一声。
他想不出那么依赖他的顾夏，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就算是失忆，但人都应该有本能，她为什么就不能对她心软？
顾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明明上一秒季予白还满脸嘲讽，怎么下一秒就委曲求全？
难道他就没有点骨气吗？
“顾夏，让我跟他谈吧。”
陆曦然见顾夏出来十分钟没回去，他还是放心不下跟了过来。
“好。”
顾夏本就想开溜，陆曦然过来，她正好可以正大光明的跑路。
“等等。”
季予白蓦地站起身。
顾夏挑了下眉，“怎么？”
季予白沉吟了两秒，“我送你进去。”
顾夏：“？？？”
就这两步路还要送她？
还真把他自个儿当回事了？
“我有话问你。”
陆曦然立即将顾夏拉到身后，目光落在季予白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现在的季予白和书房里争锋相对的季予白性格差距很大。
他突然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则传闻。
季予白对上陆曦然疑惑的目光，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我找顾夏，不找你。”
“顾夏要睡了，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
陆曦然挡住季予白的视线，任由顾夏往别墅走。
等顾夏完全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声，陆曦然冷冷道：“季予白，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你的病是不是还没有治好？”
小时候他听父亲说过，季予白有狂躁症和抑郁症，因为时常无法控制情绪，所以从小阴郁且不爱说话。
后来陆家破产，她和妹妹被养父接去华城，他再也没有见过季予白。
后来长大了，听发小提了一嘴，才知道季予白高一便去了国外，据说狂躁症已经完全治好，但人在国外发展。
前些年他在国外拿第一个影帝奖杯的时候，他见过季予白。
两人在目光碰上的刹那，季予白朝他温和一笑。
那时候他便知道，小时候的阴郁儿童已经蜕变成温文尔雅的大总裁。
只可惜两人所在的领域不一样，完全聊不到一块儿，故而没有加联系方式。
而现在看来，季予白还是很阴郁。
要不然又怎么会苦苦纠缠顾夏呢？
“是啊，还没有治好。”
季予白也不装了，干脆露出狐狸尾巴，睨着陆曦然的目光布满寒霜。
“你对顾夏应该不止喜欢吧，更多的是执念对不对？”陆曦然直言道。
“是。”
季予白大方承认，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她是我阴暗时光的一道光，而我也曾是她的那道光，所以我们俩天生就该在一起。”
陆曦然挑了下眉，“我觉得她和傅璟衍更配。”
顾夏以前的事情他虽然不了解，但是他能感觉出来季予白不仅有狂躁症这么简单，很可能还是个偏执狂，他怕顾夏和季予白接触容易被伤到。
“那是你眼瞎才会觉得他们配。”
季予白冷冷地淬了一句，俨然是被他气到了。
“呵。”
陆曦然轻笑了一声，“季予白，你们结婚是不是你设计的？证件照是不是你故意找了和她容貌相像的人拍的？”
他在照片墙看到过结婚证上的证件照。
说实话，那姑娘看着就特猥琐，一点儿也不像顾夏。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就是顾夏？”
季予白此刻已经调节好了情绪，唇角勾勒出浅浅的弧度。
陆曦然轻哼一声，“我自己的妹妹我还是能认出来的。”
季予白歪了歪脑袋，湛蓝色的狐狸眼危险地眯起。
“那为什么她失踪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找到她？”
“难道是因为你有了新家庭，所以舍弃了她？
“还是说你是因为喜欢陆雨婷和陆西延，所以才放弃寻找顾夏，任由她流落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任由她被人骂有娘生没娘养，任由他……”
“够了！”
陆曦然脸色骤然阴沉。
如果眼神能杀人，他真想将季予白千刀万剐。